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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丫鬟极度社恐(32)

作者: 不羡酒酒 阅读记录

温珩起身站起,问阿雀:“他还有救吗?”

“有的。”阿雀连忙说:“你先别着急,已经找大夫开过药,连续服用一月后,不出意外便能够恢复记忆了。”

“那就是说,事发当时的事情,也只能一个月后才知晓了。”温珩这样说着,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没事,自己仅存不多的亲人,还是安好的。

……

“听说今晚有一年一度的水上灯会,到时应该会很精彩,大家一起去怎样?”见他们各自都心事沉沉,此时此刻心中最轻松的江覆玉见势岔开了话题。

阿雀听到也附和:“是啊是啊,还有很多活动,几乎整座城的人都会参与进来,可热闹了。”

师父都这样说了,宁诺也生出点期盼,跟着点了点头,她虽然以前也参加过,但这股新鲜感是不会消失的。

“世子,宁姑娘想去。”小包用手肘顶了顶温珩。

温珩白他一眼:“我看是你想去吧。”

“这么说成功率高一点嘛。”小包挠头傻笑。

阿雀扑哧一下,朝宁诺挤眉弄眼一番:“行啊你们。”

宁诺选择装傻没听懂,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添茶,结果心绪太乱,飘得又远,手一抖就洒上了桌。

惹得阿雀笑得更放肆了。

☆、第三十二章

温珩原本以为,水上灯会,便是大群人站在岸边,走走停停欣赏着水中的大片灯盏,姑娘们放河灯,写祈愿,男子择一角曲水流觞,各种猜谜,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因为平阳的水上灯会就是如此的。

脚下甲板随着水流起起伏伏,突然不知是哪个方向泼来一瓢水,淋了温珩一身,温珩看着自己身上被浸湿的一大片,神色茫然得有些无辜。而拿着水瓢的姑娘捂着嘴笑得一俯一仰,乘着小船早就驶得远远的了。

远安城的水上灯会,不仅如星河般的灯火摇曳在水上,连人也是乘着船在水上尽情穿梭,周围五光十色的河灯在静谧的夜色中,很像萦绕着荧光的荷塘,而那些系在河灯上的红色锦绸,沉在水里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活泼肆意,就如那荷塘里游来游去的红锦鲤。

“你说现在这么热闹,若是哪家孩子淘气掉进水里,会不会都没人会注意到?”温珩这个旱鸭子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阿雀给一个河灯系上红绸,在红绸上提笔写着什么,同时道:“远安城几乎人人会水,且水性都不错,莫管别人,你自己别往水里栽就好。”

灯会这日,游客高兴,商家自然是更高兴,光是这一日的收入,就抵得上淡季数月的收益。

阿雀自然也不会轻易错过,在自己的船上卖起了烤鱼和烧酒。

“小妹妹,给我来十条烤鱼,两坛烧酒!”

宁诺睁着眼睛抬起头,看看是哪个人这么能吃,却是除了摇曳的水光和流动的人群,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方才明明是前面发出的声音啊。

“我说你这小妹妹,手脚怎么这么不麻利。”这次的声音又是从底下传来的了。

宁诺耐着性子往下一瞧,被惊得退了步子,那船舷上扣着两只粗糙坚硬的手,还没等宁诺反应,就听到一声轻微的水花溅起,水中之人径直跳起,干脆就坐在了船头,翘了个二郎腿,吊儿郎当地瞧着宁诺。

宁诺一惊,正准备将他赶下船,却惊奇地发现这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跳上船头的那一瞬,脚下的船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完全没有要翻的迹象。

这个爷爷,看着人也不轻啊。

虽说心底觉得略有诡异,但江湖中人,鱼龙混杂,宁诺也没怎么多想,老老实实地烤起鱼来。

烤鱼的香气腾腾飘起,在半空中弥漫开来,引得香气笼罩着的众人皆是喉咙轻颤着滚了滚,宁诺将鱼用一张顶她几个脑袋大的叶片包起,递到一半,突然又缩了回去,那老头嗦着嘴,殷切的表情一愣,只见宁诺面色平静柔和,空着的那只手伸了出去,意思很明显,给钱。

老头努了努嘴,可怜道:“你看老夫这孤寡老人,腿脚也不便利,没人管,饿死在街头也没人收尸,但是老夫也绝不是吃白食的人啊,小妹妹,你看老夫如今身无分文,但是还有几个老伴身前留下来的遗物,也算值钱,老夫可以用这个来换吗?”

老头越说越可怜,皱巴巴的眼睛眨了眨,泛出些干涩的泪花,宁诺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思路还没连上,就已经接过了他递来的几个小布袋,烤鱼和烧酒也被他迅速抢了去,一头栽进水里,像条灵活的鱼般横冲直撞着游走了。

宁诺像一只懵懂的小猫般轻轻晃了晃脑袋,拿起手中布袋一看,的确做功精致,用料不凡,非常值钱。

但是,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诶这不是……我的钱袋,世子的钱袋也在这里!”小包吃吃喝喝着靠了过来,瞧见宁诺手里拿的,眼睛顿时放了光。

宁诺面无表情又瞧了一眼,突然心口一抽。

那的确是他们的钱袋,空空如也。

远处激起阵阵水花,回荡着苍老又猖狂的大笑声。

本以为那老头是匆匆逃走,可哪知人家只是绕着圈子兜个风,不出一会儿,又划着水游回来了。

“你这老人家,偷人家东西胆子还这么大,居然敢回来!”小包不可置信地盯着斜着身子坐在船舷上的老人,插着腰大声道。

“老夫东西不是都已经及时归还了吗,怎么能算偷呢?”

“可是这钱!”

“小朋友,你可没有证据证明这钱是老夫花的,老夫只是偶然捡到了这三个荷包,好心归还,可别倒打一钉耙啊!”

小包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能把无耻二字刻在脸上的人。

闹了一阵,在船舱背后赏景的温珩等人也闻声走了过来。

“好啊你这个死老头,恬不知耻是吧,看我不把你扭送到官府!”阿雀显然不想与他讲什么道理,卷起袖子就准备动人。

一旁的江覆玉,突然轻咳了几声。

“你逃得还挺快,看老娘飞天下海也把你抓回来!”

“咳咳咳……”江覆玉捂着嘴一阵咳嗽,顺道给阿雀使了几个眼色。

阿雀转眼看他:“你咳什么呢,身子不好就进屋里呆着去。”

江覆玉无奈,只好出言:“你快别同他闹了,我觉得这位老先生似乎是有话要说。”

这时,老人刚好从水里又冒出来,撑着船舷喘着气,朝着江覆玉求救般吼着:“你说得对!这位公子,你快管好你家的母老虎,别让她到处咬人,老夫一个可怜老头,可咬不过这么凶的女人!”

“你眼睛瞎了是吧,再乱说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乱说话你打我腿干嘛,不可理喻!”

……

两人又追追打打了老大半天,终于在老人累瘫在船板上,阿雀也是一身湿淋淋地爬回去换衣服之际终止。

老人摊在地上,一双黄鼠狼般精明的眼睛凝视着理他最近的温珩。

“看我干嘛?”温珩离远了几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父母没教过要敬爱老人吗?”

温珩蹲下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觉得跟这么精神的先生您比起来,还是我更像老人一点。”

“成了,都别闹了。”最后还是江覆玉起身将他扶了起来,道:“老先生,你可是有话要说?”

“你可真懂我啊,一看就知前途无量。”老人笑呵呵说着。

老人疯疯癫癫,身形瘦小,颇具老顽童的风采,他转身瞧了眼宁诺,喃喃道:“老夫也是老眼昏花了,之前没瞧清楚,如今这么细细一瞧,确实是像啊……”

宁诺觉得老人朝自己看来的那一眼,格外认真,却不知缘故。

“听几位口音,可是京城人士?”

“是。”温珩随口回答,想着夜色何其漫长,与这深藏不露的老人唠唠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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