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家师是条鱼(133)+番外

作者: 噩霸 阅读记录

“我懂了。”再次小声重复一遍,江殊殷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一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臂,语气仿佛质问一般:“这个幻境之中,只有你能看到我,因而我被埋在巨石之下,便只有你会来救我。”

被他握住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到一般,散发着叫人不敢忽视的温度。

沈清书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想要挣开他的手,却不料他拉的如此之紧:“你想说明什么?”

江殊殷笑意更甚,似是极为得意一般:“你救了我,还将我藏到你的屋内,细心照料。”

“那又如何,这不过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罢了。”

“好吧。”江殊殷并没有深讨这个问题,只是道:“那么,当日巨石之下的那个吻呢?难道也是感谢我不成?”

沈清书心间蓦然一震,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铁锤,用力的锤下来,重重砸到他的心尖上,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这样的他,江殊殷抓住他的那只手,捏的更加用力,在他白暂的手臂上,留下几道鲜红的五指印:“如果你想狡辩说,那也只不过是当时太感谢我,感谢到情不能自抑,控制不住你自己的心思。那我只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我不信。第二件事……”

说道这里,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与之相反的,沈清书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剧烈。剧烈到在此时不是很安静的环境下,都能听到砰砰的心跳。

看着江殊殷带笑的眸子,沈清书几乎怀疑,就是连他,也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屋外风声呼呼,从窗外送来阵阵迷离飞散的花瓣,像是祝福一般,缓缓飞到他们的衣襟间,美至绝伦。

那粉色的花瓣,缠绵悱恻。

点点片片,像是冬日白雪那般幻美。

可再如何美,也比不上黑衣男子高杨的唇角,以及像是和煦春水那样溺人的柔情。

轻轻开启薄唇,他说:“你其实,是爱我的吧?或者,你其实已经爱上我了。”

此语并非疑问,而是笃定!

第111章 澄净之心(三)

你其实, 是爱我的吧?或者,你其实已经爱上我了——那日说出这样的话, 虽没得到任何答复,可对江殊殷而言,结果已经很明确了。

幻境中的日子, 眨眼即逝。

这日,渭水湖设宴, 邀请柳溪婉师徒五人前去参加。

渭水湖占地面积庞大,两岸种满桃花, 而在湖中,却是有一处需要乘船抵达的地方。

那上面有一座阁楼, 人称桃渭阁。

今日傍晚的宴便设于桃渭阁中。

自打发生了那日的事, 沈清书便若有若无的避着江殊殷。这不,他们去参加宴会,都不曾与江殊殷说一声, 便独自偷偷摸摸的自行先去了。

所以,等江殊殷徒步来到渭水湖边时,早已是夜幕降临、灯火璀璨。

随意踏上一条有人划动的小船, 江殊殷悠闲坐下, 欣赏着四周的风景。渭水湖两侧的桃花树上, 挂着数千盏花灯。以至于在寂静的夜色里, 犹如天间繁星,夺目耀眼。

夜色迷离,为谁解忧。

落红茫茫, 碧水悠悠。

细长的竹竿,划破水面,激起水波荡荡。

幽幽圆月,高高挂起,宛如谁的思念。

此处,桃花簇簇,春水粼粼,凉亭错落有致,墨色的湖面宛如平镜,精致的阁楼半遮半掩,隐藏其中……

冷月悬在阁楼身后,寂静、无忧。

偶有风过,桃花洒洒,沉落湖中,静美、无声而孤寂。

犹若,一幅美得令人窒息的泼墨画。

铮的一声,这一刻,似乎整湖的水都荡漾起来。

悠悠琴声从阁楼中传出,仿佛刹那间,满桃随舞,繁星点点。

月下,阁楼楼台。

静坐一位素雅少年,少年手抚一架七弦琴。

小楼前人山人海,却悄无声息。

这少年青衣素素,眉目如画,显得极美极美……好似,湖边的桃花成了仙,化为人。他静坐在那里抚琴时,如同,与景物同化,安和、祥宁。

就仿佛,他只是下凡游历的仙人,时间一到,就会化为一阵清风,返回天界。

这个人,真真是淡漠到不真实,留不住,也拦不了……

当那些飘落的花瓣飞舞至他眉宇间时,天与地都比不过那凄美风华,黯然失色。

风,拂过衣角,骤然犹如天神御剑,惊鸿绝世!好似,他便是能将天地翻转过来的神一般!

他的眸子,突显的是督智清澈;眉眼,是醉人的和煦温柔。

这一曲乃《桃花月下》,是逸山公子所创,此音娇柔,宛如山间鸟吟水永。正是公子见到山林果树之际创作的。

琴起,音波眷恋而婉转,配合着身旁的朵朵娇花,暖月如绸般洒下,娇滑、丝美,好如仙境。

今夜,花惜言身着青色墨竹山水衣,褪去原有淡青儒雅的姿态,竟不觉丝毫不妥,反倒有世外高人之感,天上仙君之意,眉宇间尽是挺拔与傲骨之风。

琴奏至中旬,暖意纷辉,岁月静好。琴音间,皆赞叹自然风光的秀丽美景,好似在诉说着这样一句话:山河壮丽,谁人痴。

“嘶,这人是谁?”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回头——落花满地,月色无痕。深色衣裳的男子负手,立于桃树之下甚是俊逸!

而如今他站立在桃树下,虽是身着一袭深色的衣裳,但邪魅丝毫不减,隐隐的竟还夹杂着男子生来的霸气!

中年男子身旁的人见此,面色一白。

立即将中年男子身形压低,而后轻声说了三个字:“毕擎苍。”

毕擎苍?中年男子大惊失色,正要过去打招呼,却见一个衣角绣着红色梅花的少年向他走去,轻声道:“惜言的琴声愈发精湛了。”

毕擎苍笑起来时,笑容霸道俊逸,与沈清书三人的眉眼如画截然不同,他的笑容是一种很阳刚的感觉:“我们四人中,琴艺当属惜言和书书二人最好。”

阿黎嘉听他这么一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四处看了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看着他的动作,毕擎苍很是不解,跟着看了一圈道:“你在找什么?”

阿黎嘉道:“你方才提起书书,我才突然想起自打他来了这里,我就再没看到他人了。”

毕擎苍也回头在人群中看了阵,皱眉道:“说来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自从多年前书书被埋到巨石之下出来后,他总有些怪怪的?”

“啊,原来不止我一个有这样的感觉!”阿黎嘉眉宇一轩:“按理说,他当日被巨石砸中,不管怎么说,都该受点伤的,可谁知我们把他救出后,他竟一点事也没有,我感觉挺奇怪的。”

“还有啊,当年有段日子也不知怎地,我去他屋中,只是坐在他的床边他就很生气的样子。”

“很生气?”毕擎苍沉吟一阵:“他床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怕被你压到?”

阿黎嘉先是一愣,随即细细想了一阵,才懵懵懂懂的摇摇头,迷糊道:“没有啊,什么也没有啊!就只是他那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好像一直都没有叠被子。”

“他不叠被子?”

阿黎嘉喃喃道:“是啊,我进去过好多次,都不见他叠被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肯叠了。所以说啊,师兄你说他是不是挺奇怪的?”

毕擎苍赞同的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阿黎嘉仿佛突然恍然大悟,一惊一乍道:“师兄!你你,还记不记得,在我十岁的时候,曾告诉过你书书撞鬼的事?”

毕擎苍眉头锁得更紧:“怎么了?”

阿黎嘉道:“后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做法事就走了,我本以为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应该是没什么的。可你有没有注意到,书书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啊!”

他们谈及这一点,两人像是都见过这样的场景,两双眼睛对视一眼,皆是一抖。

毕擎苍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像是硬着头皮在说话一般:“虽然如此,可书书修为高强,理当说一般鬼怪是不敢靠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