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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5)+番外

作者: 噩霸 阅读记录

江殊殷抱着手,看着这一幕轻轻笑出来,富有磁性的声音略显邪气慵懒:“沈峰主,何必对自己师弟这样严格?”

沈子珺仿佛对他意见非常大:“我如何管教师弟,轮不着阁下来教。再有,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看到阁下与我师弟有任何往来。”

江殊殷朝他走过来,语气无奈:“沈峰主似乎对在下,意见很大。”

同曾经一样,江殊殷极其喜爱一身墨黑。

冷风勾起他的发梢,拂过极俊的眉眼,金色的额饰雍容华贵,折射出一股邪邪的韵味。

叫人一不小心就沉浸在他唇角的那抹笑意中。

沈子珺皱起眉头,扯过宋晓宇冷冷道:“天色已晚,就此别过。”

江殊殷性格从来就很恶劣,时而邪的似妖孽、时而霸道又张狂、时而正经到不行、时而又贪玩的像一个孩子……而每每对上熟悉的人,他老毛病就控制不住。

就比如此时——江殊殷与他擦肩而过,唇角笑意更甚,淡淡说了句:“沈峰主似乎很喜欢吃馄饨,不如我做给你吃如何?”

沈子珺一手抬着碗,一手扯着宋晓宇,腰间别着泪忆冷冷拒绝:“不必。”

江殊殷又道:“这剑穗挺好看。”

沈子珺阴森森剐了他一眼。

目送那二人离开,江殊殷便独自走在河边,盯着水里飘动的河灯。

这些河灯大多都是蓝色,散发出微弱的光。

灯盏随着水流飘至远处,被水流冲得打着转,犹若深秋里被吹落的残叶。

突然间,一盏白色的河灯靠了岸,飘到他脚边。

江殊殷微微一愣:寄情的河灯怎会用白色?

他本无意窥探别人隐私,却在这盏河灯中看到一块点心。

这块点心通体透明,似一枚铜钱般大小,四四方方,非常诱人。

江殊殷面色复杂,弯腰拾起这盏河灯,用两指轻轻夹起点心,凑到鼻尖一嗅:芬芳的桃花香,带着丝丝甜腻充满整个鼻腔。

果然,是桃花糕……

垂下纤长的睫毛,他张口吃下,味道甜而不腻,松松软软。

与曾经一模一样。

桃花糕,顾名思义是以桃花做成,口感松软细腻,乃沈清书独创。

曾经的他与沈子珺为了争夺此种糕点,没少打架。

果然,白色的河灯中,还压着一张折起的纸条。

将纸条打开,入眼的皆是清秀的字迹:江殊殷,收。

江殊殷闭眼,心底极其复杂,墨黑的睫毛微颤:师父,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他终于记起今日是什么日子。

月儿滚圆,星辰如织,男女携手放灯寄情——三月十五,他的生辰。

岁月静好,河边,溢满了飘渺不定的薄雾,鸟鸣四起。

葱郁古树随处可见,盎然春意……

前方,却是一片桃林。

在这一片翠绿间显得格格不入。

桃林内落英缤纷,粉红粉红就像飞落了一地的胭脂。

桃花密集紧凑,挤满了整个枝丫。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粉嫩得犹似女儿家羞红的面颊;而那些怒放的花朵,冷香扑鼻,美艳可人。

桃红内,坐了一位雪衣公子。

他身处飘舞桃花内,一把七弦琴横放身侧,注视着河流,神色凄凉。

江殊殷趴在树后,悄悄探出头。

花如雨下,绯红一片。

师父。

师父。

师父……

一声声呼喊,犹如一道道刮骨的伤痕,叫人痛不欲生。

江殊殷呼吸微颤。

雪衣公子道:“看够了吗。”

他从树后走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有人?”

雪衣公子似是不屑回答,一言不发盯着河水。

江殊殷看着他的背影,悠悠负手渡步,嘴上却明知故问:“浅阳尊独自到此处,是在做什么。”

沈清书:“与你无关。”

墨色的靴子踩上殷红的落花,艳丽一片:“别这样冷漠,我曾听人说,你明明很温柔的。”

沈清书不言不语,神态冷漠,江殊殷又道:“是令徒……是江殊殷告诉我的。”

“他说,你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从不发脾气。会做饭,会酿酒,是个大好人。”

沈清书身形一颤,回过头来。

风过,漫天飞花。两道视线,一沉着冷静,一淡漠如水,就在此时撞到一起……

有人曾说过,世事如棋,人海茫茫。冥冥之中,有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纠葛前世今生。

直到,缘分已尽。

“哼,泣城一事终于有了线索!”陈涧芳一拍石桌,大怒道。

周围各家各派纷纷追问:“何人所为?又是各种目的?”

陈涧芳皱起眉头,轻轻吐出两个字:“肖昱。”

周围无比安静,半响才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惊恐万状:“肖昱,竟是肖昱!”

也有人哆嗦着疑惑道:“可为何他会留有幸存者?”

“幸存者?!”陈涧芳音量拔高数倍:“那是幸存者吗?疯疯癫癫的,没准正是他故意留下的,还教他说什么报应,呵!”

“那,这可如何是好?”

陈涧芳:“走,去见浅阳尊。”

肖昱,正是七恶之中排行第二的恶人,他所犯下的重罪乃七恶中最多、最残忍的。

如今他又下此狠手,实在叫一干正道忍无可忍!

不日后,坠云山大殿内,各家各派的首领齐聚一堂。

殿外小雨稀疏,白茫茫的一片天,空寂凄凉。

雨水无情的砸落桃红的花瓣,洗净世间所有污垢。

还天下一个一尘不染。

范家家主范赫生端坐席上,深蓝的袖间隐隐透着轻蔑,他正义炳然道:“西极七恶江殊殷已被封印,然而,其他六恶仍然存在世间,我等不能坐以待毙。”

五菱门掌门配合着骂道:“据说肖昱出生卑微,少时父母双亡才导致如今的种种,果真是应了“有娘生无娘养”这句话!”

“可不是,依我看他爹娘死的早,必定是被他克死的,要不然人无缘无故如何会死?”

陈涧芳冷冷哼道:“七恶哪一个不是见人就咬的畜牲?”

主坐上俊逸的男子皱起眉头,默默攥紧拳头。

屋外雨水渐大,隐隐还夹杂着闪电雷鸣。偶有冷风刮进大殿,拂起他绿色的衣摆。

似一个冷酷的仙人,一举一动都透着疏离冷漠。

看着他极其寒冷的紫眸,众人心中一颤,不约而同闭上嘴巴。

沈子珺起身,嘴角泛起冷笑,万分嘲讽:“诸位好歹都是仙首,出身名门,怎地这一开口就叫我想起市井泼妇?”

在坐各位听了这话,无一不是面色铁青。

沈子珺又道:“最近家师去了禁池,诸位要是想找他,日后再来吧。”此话落音,沈子珺冷着一张俊俏的脸,举步离开。

轰隆一声雷响,闪电破空,照亮整个大殿!

众人个个目瞪口呆,好半天陈涧芳才木纳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仗着修为高,越发不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浅阳尊当真教出一个好徒弟!”

殿外雨声沙沙作响,一人嘀咕道:“这也怨不得沈峰主,在坐各位又不是第一次见他,谁不知沈峰主天生就长了张冷若冰霜的脸?”

“再说,他那个脾气,除了浅阳尊,各位可有谁听说过沈峰主对谁友善过?就连当年和江殊殷,也是一言不合天天打。”

又一道闪电亮起,雷声大震,雨珠砸得红桃支离破散!

纪元庆喝了杯茶,悠悠道:“是呀,况且涧芳兄,此番沈峰主对我们已经算是很有礼貌了。”

陈涧芳眉宇抽了抽,不善道:“礼貌?呵,我可看不出来。”

纪元庆和煦一笑,眉目秀气,隐隐散去殿中的冷意:“涧芳兄刚才道‘七恶哪一个不是见人就咬的畜牲?’,这句话可算是触碰了他的底线啊。”

范赫生眼角一跳:“纪兄的意思,是这句话把江殊殷也骂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