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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顾盼生辉(568)

司马懿听到崔申的声音,回过头一看,不仅见到了曹盼,也同样见到了司马莚。

“请司马二公子出来,朕与他说些话。”曹盼看了司马懿一眼,转头坐在了崔申已经让人收拾好的案前与那蒲团,跽坐下,指了对面的位子。

司马懿一身灰白的衣裳,多日未洗显得有邋遢,也不用请,曹盼有话要跟他说,他又何尝不是。

“在下知道陛下一定会来的。”司马懿连礼都不施,直接地跽坐在曹盼的对面,笑着与曹盼说。

曹盼点了点头,“你有话要问朕,而且,与朕这一场博弈,朕以一对数,在你与诸葛联手,内忧外患之下,朕还能赢了,也是朕的运气。”

司马懿笑了,“陛下能赢,并非只是因为运气,陛下才智,手中人才辈出,无论是我还是诸葛孔明,我们都只有自己而已。虽不愿败,但败势已成。”

“你们不是没人,只是因为手中的人参差不齐。最重要的是,人心各异,虽因利而站在同一条船上,然而你们终究不是一路的人。朕却不一样,朕的人,在天下大利之前,他们都跟朕一条心。人心齐则事成,人定而胜天!”曹盼只是就是论事地说,司马懿看着曹盼,盯着她许久。

“陛下是怎么看出来,阿莚是假降的?”司马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曹盼听着道:“你不觉得令侄与你十分的相似?朕之前与令侄打过交道,令侄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更有一个世族子弟最大的骄傲,不喜寒门。”

一眼扫过司马莚,曹盼继续地道:“而且,你是什么人?能让你把签了所有世族名字盟书相托之人,这样的人,会轻易地背叛你?”

“背叛是不可能,或许,你需要一个背叛的人,而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想想当时,朕已经让人将你与陈氏的所有人都看押了起来,你们不仅无法了解外面的情况,就算想传递消息出去都不行。外面的情况你大致可以猜到,相比起起来,自然是要将你想做的事传递出去更重要。柏氏,甚美的一个女郎,也是有胆有识了。”曹盼将柏氏这个名字说出来时,司马懿已经失去了平静地看向曹盼。

“太后,是你鼓动的吧。你跟太后说,杀安乐侯是朕与先帝要求的,所以先帝才会对安乐侯动手。太后这些年纵因丧子之痛而不愿见朕,但她知道那怪不得朕,但是,如果是朕要求先帝杀的安乐侯,那就不一样了。”

“你原本是安乐侯的倚重的臣子,安乐侯对你有多信任,太后心里清楚。你再与太后提起安乐侯对于被囚于府中里的不甘,怨恨,太后必为之而心痛。人若死了,一切不好的都将消散,满脑子记得的都是他的好,再无不好。然后你再提起安乐侯的死,朕才是罪魁祸首,如此,太后一定忍不住,她必是要为死去的安乐侯,问朕一句话的。”

“而你更料定了在这个时候,朕不可能会让太后回洛阳,如此,你的下一步计划就此诞生了,让太后随着你的人离开铜雀台,让你的人用太后来换你,乃至整个司马家的人。”

“此计可一举两得。其一陈仓之失,因你与世族内乱,朕如果因为太后饶过你们,你们尽可再就因此掀起一番波澜,让百姓看到,朕只顾着太后的命,而不拿那些为大魏,为朕战死沙场的将士的命当回事,令将士对朕失望,民心有失。”

“其二,朕若顾念将士之心而不救太后,不孝这个罪名扣下来,必令天下群起而攻之。”

“陛下已经做了选择了。”司马懿如此看向曹盼而说。

明日要斩他司马氏一门,还不是做了选择了?

“朕比较好奇的是,朕就算答应你们交换,你们能怎么逃出大魏?”曹盼没有接司马懿的话,只是好奇这一点。

“陛下没有猜到?”司马懿反问一句。

“朕的兄弟里头,唯一掌有兵权的是任城王,任城王,更是太后的亲子。”曹盼这般说了一句,司马懿看向曹盼道:“正是。”

“任城王如今在幽州,而不在并州。”曹盼这般道了一句。

司马懿一凛,曹盼道:“德祖被匈奴所掳,朕就立刻调了任城王往幽州去。所以,你安排在并州的人,是找不着人挑动了。”

如此地消息丢了出去,司马懿已经面无死灰,无兵在手,哪怕曹盼愿意交换,他们也休想能逃出大魏。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了司马懿也敢认。输给曹盼这样的人,输得心服口服。

“我不明白的是,为何陛下从一开始就对在下抱着极大的敌意。虎狼之心,这四个字,如芒在背,在下一直都记得初见之时,陛下对在下升起的杀意。”司马懿忆起那场初见,一直都想不明白啊!

曹盼道:“记得朕的杀意,你也记得朕与你说过的话,你有虎狼之心。”

司马懿被噎住了,“你没有?”

面对曹盼这样的问,司马懿答不上来。“陛下从一开始就因为在下存的那一份心,所以一直不喜于在下,哪怕没有司马末,陛下也不会用臣的是吗?”

“如果没有无名,朕未必不会用你,但朕用你,必会十分小心。朕得承认,你确实有本事。能忍善谋,为达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

曹盼因司马末而不愿意用司民懿,那对司马懿是一记重击,司马懿眼中尽是血丝,“难道我比不上司马末吗?”

“可朕从一开始征辟无名时就已经答应过他,他愿意助朕唯一的要求只是将司马家踩在脚下,言而有信,朕从不空口许诺,但朕既然许了,朕就一定会做到。”曹盼目光坚定。

司马懿听着,眼中流露出了空没事,“所以,其实是我毁了自己。”

曹盼道:“你认为不是?”

“陛下,若在下说,在下是真心实意想为陛下尽忠的,陛下信与不信?”

一笑而过,曹盼摇了摇头,“你不会,你与朕道不相同。如果换了朕在你的位置,面对朕这样的皇帝,朕不会与你一般做这些事,朕只会助其一臂之力。你不觉得,让一个皇帝哪怕因为承诺却依然舍不得杀你,比和无名争,更好?”

“是你自己给了朕彻底除去你,除去这些包藏祸心的世族足够的理由。所以,朕不必再纠结,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曹盼说的是实话,哪怕她答应了司马末会将司马家踩在脚下,若依一般的皇帝,如此和世族互不相容,能找无数的借口凭皇帝的一句话,杀了人,灭了族,甚至还可以一举两得。

但是曹盼并没有这么做,哪怕想要将司马家踩下去的司马末了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们从本质上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想要赢得光明正大,而不愿意单纯的为了赢而赢。

司马懿听着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没想到啊,如曹操那样的枭雄,为了达到目的而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竟然会生出如陛下这般的君子,真君子!妄我惶惶不可终日,怕极了有一天,司马末会撺掇了陛下,灭我司马门的满门,为此,明知是与陛下为敌,明知道这条是要与陛下斗得你死我活的路,我还是走了。我以为司马氏已经没有活路了,原来真正将司马氏推向绝中的人,竟然是我,是我!”

到最后,司马懿哭了,哭了啊!明明他是为了让司马氏能够活下去而做的这一切,结果却是他亲手将司马氏推向了绝路,怎么还会有比这更打击他的事。

司马莚唤了一声二叔。司马懿已经被打击得一蹶不振,曹盼道:“听说你十分喜欢柏氏,看在你这一回也算是帮朕永绝的后患的份上,朕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要柏氏随你死,还是放她一条生路。”

淡淡地看向司马懿,这其中流露出的信息让司马懿再次受到了打击,他满脸的不信,“你已经将太后救出来?”

“如若不然,柏氏又怎么会在朕的手里。”曹盼这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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