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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向晚(20)+番外

作者: 微生如也 阅读记录

也不知自己偷偷看了多久,直到肖衍出来,她才努努嘴,装出了一副小女子微嗔的表情,对肖衍道:“我等你好久,鞋都湿透了呢。”

肖衍低声嗔怪她不应冒雨前来,又将她拦腰横抱了起来,往前走去。

她撑着伞,躺在肖衍的怀中咯咯地笑,肖衍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尽是怜爱,柔情如这大雨浓稠般化不开。

而直到两人走远,自己也才从墙角静静地走出,漫天漫地的大雨将浑身淋了个透。

而她从来也不是那种规矩的人。也是她与肖衍成婚前的某年夏日,自己有事到太傅府上去见百里昭,才入了府内,绕过一处屋角,就看到一抹清丽的影子偷偷摸摸地快速从墙上翻了过去。

自己不住一愣,才想起她大约是偷偷溜出去私会肖衍了。

心里酸涩了一下。

而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转头见百里弘义一脸无奈地站在一旁,也望着那道她刚翻过去的朱墙:“我这妹妹,最近真是越发没规矩了。这汴京城内,恐怕再找不出哪家高门女子会如她这般没有正形……还会……翻墙……”

说着最后两个字,连百里弘义都有些憋不住的笑,却又极快地敛住。

“她与二皇子殿下情到深处,也是难免吧。”自己勉力为她开脱,也望着那道墙。

只是有资格在墙外等待她的那个人,却不会是自己。

百里弘义向前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着自己:“若说是妹婿的话,若是肖衍,我倒更愿意是你。”

自己心跳一声轰鸣,空白了一下,脸上如火烧。

而百里弘义继续道:“虽说肖衍的确待她好,她嫁入皇家可以享尽荣华,但毕竟都是走在刀刃子上的,兄弟反目,权力争夺也是难免。肖衍虽看起来与世无争,但毕竟骨子里都是那天家血脉,若有一□□急了,自然也不会再甘心做一个富贵闲人了,而就算他真是对龙椅无意,那还得龙椅上的人容得下他。更可况……”百里弘义压了压声音,“以皇后的心性,也绝不甘心肖衍将来就只做一个亲王。”

“是,但她……”自己咽了声气,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可想不得那么长远,但只想到此时她与肖衍会是如何一番如胶似漆情意绵绵的模样,想到有朝一日她定然会与肖衍为妻,眼眶便会不住地红了起来,苦涩难咽,百般苦痛。

却又听到百里弘义略有诧异抱歉之声在耳边响起:“谢檀,你这般模样,你总不该真的对我妹妹她……”

自己完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百里弘义,只能低下头,勉力叹出一口气,才道:“替我保密吧,我不想影响她与肖衍的感情,更不想让她尴尬为难。”

“唉,兄弟,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百里弘义重重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又嘱来府内管家道:“叫人把那道墙上去掉几块砖,那么高,搞不好她什么时候就跌一跤……”

也是个十分心疼她的兄长。

在汴梁时,她完全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名字,那也作罢了。可如今事隔经年,她就在自己眼前不足五步的地方,将自己认作了另一个人,而自己却还是踟蹰不敢前。

百里春晴裙角擦干了手,站起身来,隔着小河,怔了许久,望向了空茫无际草原。

那草原的尽头大概是汴梁吧,汴梁城内的那个人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和旁人在一起,会如过去那般吃饭睡觉吗……

还是会有另外一个女子出现在他身边,与他谈笑风生,手不释卷,松下饮茶,对月轻酌,对弈棋局?

嘴角本是带笑,突然间无尽的酸涩苦楚涌起,眼泪被细风一挂便就掉了下来,轻吸了一下鼻子,更觉身子有如干涩得像一具枯木。

直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向自己走进,才恍然回过神来,在别的男子面前如此哭泣,想想都觉得于理不合。袖口拭泪,刚想转身,身后那人却从后递来了一张手绢,并未语一言。

百里春晴愣愣地接过了手帕,捂住脸,眼泪浸湿了手帕。

又听到身后一声长叹,想解释点什么,就听到那人问道:“夫人还想回他身边吗?”

百里春晴下意识地点点头,又呆住了一刹,再摇摇头:“回不去了……从汴京一路过来,我早已经很清楚我的处境。我与肖衍之间,只会越来越远,而我……也只能选择忘记。”

不自觉地又往前走出了两步,双脚踏入了河中,水透过鞋袜,沾湿裙角。

听到身后那人一声想制止的声响,又即刻凝住了。

清凉的河水让人似乎瞬时清醒了不少,眼泪也终于竭在眼中,手中手帕蓦然掉落,顺着河水一路流远,目光所及,再无那影。

☆、第十五章 未忘

百里春晴斜靠在榻上,细想着这些日子与这王福副将学骑马的事,渐渐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不安起来。

这个谢檀若真当自己是过门的妻子,那让自己的夫人与一个男子日日相处,无论如何都让人不明白他的目的和打算。

“韫玉,你见过那什么将军了吗?”百里春晴拖着下巴问道。

“是啊,我也正琢磨这事呢……”韫玉半躺在榻上,幽幽地说道,“说来也真是奇怪了,小姐你和将军也算是成婚两三个月了,将军竟然从来没找过你,我们到现在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和他这亲事到底算什么啊?”

百里春晴转转眼珠子,又听韫玉继续说着:“反倒是这个王副将没事儿就来教小姐骑马……我看王副将也是一表人才,说话又是温文尔雅,还真是不错的一个男人呢……”

和韫玉主仆十余载,这丫头在自己跟前一向没大没小的,百里春晴倒也无所谓,于是又贼兮兮地笑道:“嗯?你看上王副将了?”

“胡说八道!”韫玉跳起来,“小姐你这一派胡言的毛病怎么一点都不改啊!”

“那么激动,八成便是了,”百里春晴一脸坏笑地趴到韫玉身旁,“要不要我们去找将军说说,问问王副将有没有娶亲?若是没有妻室的话,不如……”

韫玉涨红了脸:“小姐真是离谱,我喜欢的人可不是这样子的!”

“哦?”

韫玉不小心说错了话,急忙捂着嘴,猛地摇头。

而百里春晴更是来了兴致,死搂住韫玉的脖子,一下一下地晃着:“说说嘛,你喜欢的人是怎样子的?我认不认识啊?他是在汴京吗?”

“不说不说!小姐真是的,在汴京时就喜欢拿这种事开我玩笑,到了这里怎么还是如此……”

韫玉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耳朵快步跑出营帐,却是一头撞到了谢檀身上,忙乱低头道:“王副将,您来找小姐?啊不,找夫人?”

百里春晴听到韫玉与谢檀谈话,也忙走了营帐。

摒退韫玉后,引谢檀往一旁,不好意思地低头道:“王副将,我今日仔细想了想,以后便不与你再学骑马了……”

“为何呢?”谢檀挑眉。

“我想了很久,虽然我与将军未喝过合卺酒,但毕竟是皇上赐婚的,不论如何也悔不了。既是如此,纵使是将军让您来教我骑马,但我与王副将您始终男女有别……”百里春晴寻着词,“这样孤男寡女的,始终是不太好……我俩……还是应当避嫌才对。”

谢檀笑了起来:“夫人这是担心将军生气?”

“也不是了……”百里春晴低头扯了扯裙角。一个尚未蒙面的人,就算是名义上赐了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似乎也没有让自己有担心他生气的理由。

毕竟是不相不爱的两个人,自己没有为他吃醋的理由,他也没有为自己生气的道理。

“那么……”谢檀勾了勾唇角,俯身靠近了百里春晴,“难道夫人是怕与我在一起久了,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将军的事,嗯?夫人难道是看上王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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