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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064)+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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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间,幸好婉兮还要坐小月,这便以此为由,闭门不见客。

这会子自己已是能默默包扎起自己的伤口来,又何必给旁人机会,叫她们来看见她的模样去呢?

她不想强颜欢笑,却也更不想在人前流泪。

也省得有些人看了,心下偷偷喜翻了天去。

皇帝小心,这个月便连小七和拉旺等孩子都不叫随便回来。待得婉兮十二天“小满月”了过后,才准孩子们回来。

语琴和婉嫔等人也自都小心,便是陪伴在婉兮的身边儿,也绝不说起那孩子的事儿去。

亦不过天南海北地说些见闻,拉拉家常,叫婉兮宽心罢了。

所受影响最大的,还是杨氏。

老人家的年岁终究大了,这回本以为满心欢喜再抱一个外孙,却没曾想等来的是这样的一个苦果。

杨氏更是自责,觉着自己陪在女儿身边儿,竟然也没能帮女儿护住这个孩子。

婉兮便叫刘柱儿去找她哥哥德馨,转述了她许多嘱咐的话,这才叫母亲出了园子去。(这块杨氏她们的难过我就不多渲染了哈,点到即止,也省得大家跟着一起难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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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里,皇帝更是几乎将自己搬家到“天然图画”岛上来了。

每日里看皇帝就坐在那西边儿的炕上,批阅奏本。窗外的玉兰虽然花早已落了,可那挺拔秀颀的身姿映在窗棂上,便也成了他身畔最佳的背景。

婉兮便也忍不住劝,“爷……这终究是血光之事,爷当真不必每日都要这样儿来陪着奴才。”

那些国事,若因为这些血光,而染上了不吉利去,可怎么好?

皇帝却扬眉,耸了耸肩,“爷不是来陪你的。再说这些奏本——是没地儿去了。”

这话听着倒新鲜,婉兮便抱住了被子,歪头去瞟皇帝,“爷这话,又是怎样讲?”

且不说这天下有多大,单说这园子里又有多大?最不济就是这后湖周边儿,还九个小岛呢,怎么就没地儿去了?

“爷的‘勤政亲贤’,那么大一处院子呢,爷在哪儿不能批阅奏章?”

皇帝这才撂下御笔,促狭眨了眨眼,“还是你聪明,一下子就猜到‘勤政殿’有事。”

婉兮反倒给吓了一跳,“勤政殿怎么了?”

皇帝略作斟酌,还是道,“……爷平素在勤政殿里办公,夏日尤其喜欢挪到‘芳碧丛’去,在竹林掩映之中,得些清凉。可是多贵人却也是在勤政殿里的竹林里受了惊吓,说是看见了绿袍鬼脸的人。”

皇帝凑过来握住婉兮的手,“……爷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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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顾及婉兮的身子,故此多贵人那边的话,皇帝还没传过来给她听。这会子婉兮冷不丁听见,也吓了一跳。

“勤政殿的竹林里有绿袍鬼脸的人?”

皇帝瞧婉兮当真在乎了,这便笑了,捏了捏婉兮的手,“必定是人。若真是鬼,爷这真龙天子还镇不住它?!”

“原来如此,”婉兮垂下头去,“如此说来,这‘鬼’就是冲着多贵人去的!爷这些日子来,可查明白了?”

皇帝凝视着婉兮,半晌才轻叹一口气,“爷这些日子,忙着西北的事。”

婉兮心头一软,鼻尖儿又一酸。

“爷又说嘴!爷便是为了西北的事儿,也不至于这样分不出心来——奴才明白,爷这些日子,是都为了陪着奴才。”

皇帝呲牙一笑,“别告诉别人……”

婉兮微微别开了身儿去,“奴才是失了孩子,多贵人也失了孩子;且她还在我之前……爷也不能为了奴才这边儿,便顾不上多贵人那边了。”

“奴才私心里虽说高兴,可是人同此心,也得提醒爷,这个时候儿千万别冷落了多贵人去。”

皇帝点头,“皇后在查。等她有眉目了,爷再过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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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贵人寝殿里,那拉氏坐在炕边儿的杌子上,怜悯地凝望着多贵人。

“唉,今年这也不知道是冲撞了什么去,你和令妃好好儿的两个孩子,都已是到了临盆之前,竟然前后脚儿地都没了。”

“原本啊,你们俩前后脚儿遇喜,这是多喜庆的事儿。以你们两个的年岁,竟然能今年一起有了孩子,当真是皇家之喜、国家之喜……”

那拉氏说着,也举袖按了按眼角,“哪怕有一个还能在也好啊,怎么竟然两个,都没了……”

“更叫人难受的是,两个,还偏偏都是小阿哥……”

多贵人木然地坐着,良久才动了动,转眸望向那拉氏。

“令妃呢,她可好?”

那拉氏点头,“瞧你这心底善良劲儿的……令妃啊,虽说现在小月子还没完呢,不过恢复得倒是比你还好。我那天去瞧她,已是有说有笑了,倒没伤到根儿里。”

那拉氏叹口气,“也是啊,她毕竟这都是第四个孩子了,跟你这进宫的头一个孩子,分量不一样儿。”

“况且,皇上见天儿都在岛上陪着她,她心下倒也不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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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4章 不识抬举(八千毕)

多贵人淡淡垂眸,“皇后主子说的是,令妃囊囊是个有福气的人。”

那拉氏不由挑眉。

多贵人便又沉默下去,只呆呆想着自己的心事,并不主动与那拉氏说话。

那拉氏凝视多贵人半晌,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又道,“……说起来,最叫我失望的,还是那愉妃!”

“且不说皇上起銮之前,将你母子郑重托付给她;便说她好歹与你同为蒙古格格的份儿上,她也该对你格外尽心尽力才是!”

“可是她倒好,本是潜邸的老人儿,在这宫里已是这么多年去,什么事儿没经过,什么人没见过,怎么偏偏叫你九月初一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去!”

“那九月初一祭城隍,外头人多事儿乱,她如何想不到提前替你防备些?我就想问了,你那天要往那竹林里去的时辰,她又做什么去了?”

多贵人头垂得更低,“……那是九月初一,愉妃囊囊也去祭城隍了。那日五阿哥的福晋也进园子来拈香,愉妃囊囊自也应该同去给小皇孙拈一柱香。”

那拉氏眯眼凝住多贵人半晌。

“你说的对,祭城隍之日,是该为皇孙小阿哥拈一柱香。不管城隍管不管这夭折孩子的事儿,终究那日园子里要做三天三番的水陆道场。既是水陆道场,自可超度亡灵。”

那拉氏说到此处,又叹了口气。

“可是话又要说回来,愉妃刚失去自己本生的皇孙,便更该能明白你的心情。若心怀慈悲,自舍不得旁人再受同样的苦楚去。便是九月一日祭城隍的日子重要,她去拈香又要费多少时辰去?便是亲自去了,缘何不能快些回来,陪在你身边儿去?”

“若她能早些回来,想来兴许她便不会叫你去那竹林,更不会撞上那档子事儿……”

那拉氏说着,抬眸望住多贵人,伸手拍在炕沿上。

“可是她竟然就没做到!怎么着,难道只有她本生的皇孙金贵,多贵人你们母子便不金贵了么?皇孙是皇上的孙儿,是要紧;可是多贵人你肚子里的小阿哥,难道不是皇子了去?”

“皇子与皇孙比起来,哪个与皇上更近啊?”

多贵人似乎终于有所动,却只是抬眼迅速地瞥了那拉氏一眼,便又垂下了头去,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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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这么个扎起嘴的闷葫芦来,那拉氏当真如重拳砸在豆腐上。尽管一拳又一拳下去,那豆腐都被捶成渣儿了,可还是没起什么作用。

那拉氏有些口干舌燥,心下也跟着生烟。

这便又望了多贵人半晌,却还是无奈地起身,只嘱咐一声“好好将养”,这便还是快步走出了多贵人的寝殿。

“这个多贵人,也当真是不识抬举的。”塔娜瞧出来主子气冲冲的模样儿,这便道,“主子这样为她做主,想叫她将自己失了孩子的仇给报了。可是她倒好,一副痴呆捏傻了的模样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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