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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090)+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那内务府下的官员福晋便很是有些尴尬了,连忙上前大礼请安,低声用满语解释,“……这位姑娘终究刚从西域入宫来,于宫中礼数还不了解。也是奴才教得不好,小心教了这几日去,姑娘还是没学会。”

婉兮却笑,轻轻摇头,“无妨。”

婉兮径直走到那姑娘面前,想了想不知该用何种语言说话才方便。想来这和卓姑娘必定不会说满语,也不会说汉话的。

这会子豫嫔曾在西域生活的经验便派上了用场。豫嫔在婉兮身后轻声提醒,“她必定会说蒙语,令贵妃囊囊与她说蒙语便好。”

婉兮先是点头,可是随即心下微微一动,却摇了头。

婉兮坚持不在那姑娘面前说蒙语,这便没法子说话,便也只是一笑,向那姑娘伸出手去。

内务府下的那位福晋赶忙上前又与那和卓姑娘介绍。婉兮听得懂,那福晋通译所用的语言,同样也是蒙语。

在那福晋说的蒙语声音里,婉兮静静凝视那和卓姑娘。

果然……在那姑娘眼角,有一抹极轻极轻的轻蔑之色。

婉兮便也拦住那福晋,只是用微笑与那姑娘面对。

微笑,该是这世上不分语言、国度,都能看得懂的善意。

终于,那和卓姑娘也报以浅浅一笑。

虽然没有行礼,没有一个臣女对贵妃的崇敬之色,却终究报以相同的微笑去。

婉兮便也不多留,点点头便走了开去,走向自己的座位。

玉蕤早已打听了一圈儿回来,低声禀报,“这位和卓姑娘是辅国公额色尹的侄女、一等台吉图尔都和卓的妹妹。”

婉兮点点头,转头看向戏台,唇角微微含笑。

“看戏吧。大戏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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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那拉氏奉着皇太后,是最后压轴到的。

那拉氏自然也是瞧见了那和卓姑娘。

一众嫔妃、公主、宗室福晋都赶紧起身,给皇太后和皇后行礼请安。那和卓姑娘便也随着一同请安。

原本按着身份,她应当退到最后一排去。可是兴许也还是对宫中规矩生疏的缘故吧,便还是站在原地,一步都不肯退。

能站在这一排的,都是婉兮和语琴等妃位以上的位分了,这么一位白衣素淡的姑娘这样站在一起,未免叫人瞠目。

婉兮便含笑拉了那姑娘一把,叫那姑娘站在自己身边儿,以免她尴尬了去。她自己先缓缓行礼,怎样屈膝、怎样在屈膝的同时叫双肩和腰挺直的动作,细细分解了给那姑娘示范看。

那姑娘便也会意,虽说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终究还是学着婉兮的模样儿,给后宫的两位女主人行了大礼去。

皇太后和那拉氏对视一眼,皇太后便也点点头,“都起来吧。今儿是咱们君臣、一家子同乐。便不必那么多规矩,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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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扶着皇太后入座,回头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便忙召那内务府下的福晋过来问话。

“……那丫头是什么意思?”

内务府下的福晋行礼回话,“奴才只是接到差事,为买丽克姑娘的引导之职。其余,奴才也不知晓。”

“奴才想来,今儿是皇上赐宴宗室、外藩;买丽克姑娘为和卓家族尊贵的姑娘,故此也获邀前来。与蒙古各部的福晋、格格们同来看戏的规制是一样儿的。”

那拉氏眯眼打量买丽克,“她叫买丽克?”

那福晋答,“正是。”

那拉氏瞟了塔娜一眼,“看样子年岁也不小了,怕也有二十七八岁了。怕是哪个回部王公的福晋吧?”

塔娜便问那女官,“那你怎还叫她‘买丽克姑娘’?”

那女官忙答,“回皇后主子,塔娜姑娘,奴才是没见排单里有她夫家的名字,她今儿只是跟着她母家叔叔、兄长一起来的。故此奴才也只好称她为‘姑娘’。”

皇后宫里的伊贵人,因也来自厄鲁特,对回部的了解与豫嫔相似,这便起身走过来伏在那拉氏耳边介绍,“买丽克,在回部的语言里,意为‘公主’。”

那拉氏不由得一哂,“哟,敢取这么个名儿的,怪不得之前便是给我和皇太后行礼,都不肯退后呢。”

伊贵人便也小声将和卓家族在回疆的地位娓娓道来。

那拉氏扬了扬眉,“他们觉着自己是什么‘圣裔’,这回疆各部便自然是他们的属民,归他们统御了?朝廷可并未给他们这个权利!他们是谁的后裔,我可不认得他们信奉的神,我才懒得理。”

那拉氏又横了横买丽克,“……又来了一个信奉不同的神明的!既然也是和卓家人,便又是与大小和卓同宗之人,那便是朝廷的罪人!”

伊贵人忙解释,“她叔叔额色尹和卓,她哥哥图尔都和卓,都不同意大小和卓反叛之举,她们家人还起兵协助过朝廷,立了功的。”

那拉氏轻哼一声儿,“那也是朝廷大军压境,他们家为了自保,不得已不为之吧?我倒不信他们诚心归附,不然你瞧她刚才,给我行礼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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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忙到正月十五的晚上,在“山高水长”带着后宫、群臣看完了火戏,闹到了大半夜去,这才腾出空来,上“天然图画”看婉兮。

婉兮已是困得快睁不开眼,被皇帝用两根指头挑着眼皮,这才勉强看着他。

婉兮便瞟着皇帝笑。

皇帝面上微红,上前捉住婉兮的手,“你又笑什么?”

婉兮悄然伸指头,在皇帝肚皮上捅了一下儿。

“奴才是笑啊,爷这回西北已定,这便心宽体胖,这个年过得,倒是富态了些去。”

从前皇帝的脸都是长脸,两颊如削;如今的皇帝,两颊倒是增丰了不少,倒变成容长脸儿去了。

皇帝哼了一声儿,“可难看了?”

婉兮含笑摇头,抬手托住皇帝的脸。

从前的皇帝一张瘦削长脸,英姿勃发、目光犀利如刀;如今的皇上,两颊因发福而变得线条柔和了,这便显得目光也宽容了许多。

婉兮便笑,“奴才觉着,爷此时的相貌,才更像是盛世之君。尤其今年是西北战事平定之年,又是爷五十圣寿之年,爷这般的宽和之颜,才更符天时地利与人和。”

皇帝哼了一声儿,伸手捏了捏婉兮的脸。

他们两个心下都明白,却也都没说——皇帝发福,一半也是因为他终究五十岁了。五十岁的人,难免要发些福了。

皇帝收回了手,将婉兮圈进怀里,“……爷倒是希望能见着你胖起来些。这些年太辛苦你,叫你总不见胖。”

婉兮故意起身在皇帝面前转了个圈儿,“这显得奴才身姿轻盈,又有何不好?”

皇帝急忙一把给抓回来,“身姿轻盈是好,可是爷却怕你被一阵风给吹跑了~~”

婉兮便笑了,伏在皇帝心口,“瞧爷说的,奴才变成飞燕了不成?奴才可做不到的,奴才便是怎么瘦,都有一个铅坨儿坠着奴才呢——这铅坨儿啊,就是皇上,就是咱们的孩子们。”

“有了这个铅坨,奴才便哪儿都不去。任凭什么东南西北风,都吹不走奴才。”

皇帝却还是将婉兮箍得那么紧,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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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皇帝小心地与婉兮缱绻,忌惮着她失了孩子之后的身子。

婉兮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困倦了,还是因为皇上格外温柔的对待,便觉今晚的身子格外的柔软、延展。便是皇上摆弄个什么形儿出来,都能随心所去。

皇帝越发动情,亢扬之情无法平抑,一径轻啮她耳珠,沙哑地一遍又一遍低喃,“……你将爷都给吞进去了。你那么小,怎么可能将爷囫囵个儿地都吞下去了?”

婉兮又是困倦,又是忍不住笑,总归只叫自己的身子化为柳絮随风一般,腰身款摆,引小舟直入藕花,深处,更深处……

缱绻了好几回去,夜已然更深了。只是因为今儿是正月十五,民间也开了夜禁去,故此这京师的上空远远地还能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炮仗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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