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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208)+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只是可惜,八岁大的男孩儿正是一个尴尬的时候儿。论娇憨可爱,自是比不上那刚下生的;若论能说会道呢,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却还没这个本事。故此刚刚竟帮衬不上她什么去。

可是那拉氏心里还是有底:不管怎么说,她的永璂总归是嫡子,是此时唯一的嫡子。以皇太后的性子,必定是对这个嫡孙更在乎,超过那小十五百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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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正殿落座,皇帝率领后宫,陪皇太后在正殿明间儿御筵;其余宗室福晋按着品级、辈分,分左右次间坐了。

寿宴开始,漱芳斋那边儿的戏自也早都散了。皇子皇孙、宗室王公们也都过来一同入宴。

只不过男人们都不便入内,只在门槛外的月台上设反坫他坦,令成年皇子皇孙、宗室王公们入座;其余年少的皇子皇孙和宗室子弟,则在左右两厢赐宴。

人已齐聚,皇帝先率领弘昼等同辈分的宗室王公们,以及已经成婚了的成年皇子、宗室子弟,给皇太后正式行礼贺寿;那拉氏忙偏首嘱咐坐在身边儿的永璂,“……待会儿,你得为首,带着皇子皇孙们,去给你皇玛母祝寿去。这是嫡庶之分,也是你的身份之尊,你绝不可自己拱手让出了去。”

永璂用力点头,“额娘放心!”

这样的事儿,永璂已然不是头一回这样办,故此早已是轻车熟路,当皇帝带着王大臣刚起身退开,他便已经抢先上前,单独站在了皇太后膝边儿去。

八、九岁大的男孩子,又是唯一的嫡子,在兄弟中间一向不懂得收敛形色。故此永璂这又抢得先机,便不由得回眸,得意地瞥向身后。

他身后,这会子尚未成婚的皇子,也就只剩下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两个了。

这两位阿哥还都是淑嘉皇贵妃的孩子,乃为本生兄弟,两兄弟都被永璂给盖在后头,更兼之看见了永璂的得意之色,便也不由得四目一对,各自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快之色。

若论长幼,永璇和永瑆都是永璂的哥哥;永瑆便是可以不介意,因为他与永璂一年,可是他却也不能不为了八哥介意。

——终究永璇的脚有病,上前这便慢了些。倘若不是因为如此,永璂未必又能抢到最前头去。

内监唱班,重华宫的总管太监高声唱诵:“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给皇太后老主子祝寿啦——”

三位皇子行大礼叩头,永璂欢欢喜喜说完吉祥话儿,这便抬起头来,等着皇太后夸赞他、奖赏他。

可是他却没想到,他自己的话儿是说完了,可是背后依旧传来永璇、永瑆两兄弟的恭颂之辞!——只不过,他们三个一齐说的时候,用的是满语;而这会子永璇、永瑆两兄弟说完了满语之后,又换上了汉话、蒙古话、高丽话。

永璇和永瑆两兄弟的祝颂之辞便是永璂的多出了三倍去,在那两兄弟继续祝颂的时候儿,永璂措手不及,便只能干巴巴地呆呆跪在那,一个字都叉不进了。

心照不宣,永璇和永瑆两兄弟还特地将后头的那几种话,说得抑扬顿挫、字正腔圆、不慌不忙。这便更加延长了永璂的尴尬去,叫他一张脸由红至紫了去。

如此众目睽睽,身为嫡子尴尬若此,永璂一腔恼怒无处发泄,这便霍地回眸,怒视永璇和永瑆,“够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陷害我去!”

永璇没说话,永瑆却笑了,盯住永璂,缓缓道,“十二弟这是说什么呢?咱们不是给皇玛母贺寿么,咱们这祝愿的心意绵绵不绝,还没说完呢,十二弟怎么就敢给截住了?”

“至于陷害……”永瑆眨眼而笑,“就更是奇怪了。咱们给皇玛母贺寿,怎么成了陷害你去了?”

众人的目光如一盆冷水,哗啦都泼向永璂去。永璂虽说年纪小,可是这会子也不至于不明白自己鲁莽了。

他忙回头,慌乱地抬眼看向皇太后。果然,皇太后一脸的不快。

永璂登时手脚冰凉,赶紧求救地看向母亲去。

可是这一瞬,那拉氏也是有些手足无措,这会子只能恨恨地望住永璇和永瑆罢了。

永璂又惊又恼,自是满腔怒火都朝永瑆去,“你们两个就是故意陷害我!既是祝寿,你们只用满语就好了,凭什么还要改了汉话、蒙古话和高丽话去?”

那拉氏护犊心切,便也是冷笑一声,“永璂,不用与他们说了。他们终究是高丽人的孩子,对高丽话自然比咱们清话更亲。他们是巴不得只说高丽话,不说清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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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0章 换一门课(毕)

那拉氏是皇后,她说出的话,便是如何刺耳,终究也唯有皇帝、皇太后两人可以出声,其余人也只能惊愕看着罢了。

可是这会子,那拉氏的话已然朝着永瑆来了。一直坐在一旁的舒妃,终是按捺不住。

舒妃轻声一笑,“主子娘娘说笑了,永璇和永瑆怎么会是高丽人的孩子?他们二人,分明是我大清的皇子才是!”

那拉氏细眼微眯,缓缓抬眸望住舒妃。

“哟,舒妃说话儿啦。我得算算,已是多久没听见舒妃这样当众说话儿了?”

那拉氏指言,便是直刺舒妃失宠多年之实。

终究已是这多年了,舒妃这会子便是听起来,也已然不觉着刺耳了。舒妃垂首,淡淡一笑,“主子娘娘说的是,跟妾身不同,主子娘娘倒是每日里都在说话儿。而且越是这样人多热闹的场合儿,主子娘娘的谈兴越是颇佳。”

婉兮听到这儿,都忍不住垂首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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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心了,便是舒妃独立支撑,也不会吃那拉氏的亏。

若说起舒妃的性子,许多进宫晚的嫔妃都不知道了,可是婉兮却是最清楚的。如今瞧着,舒妃还是那个舒妃,随随便便说句话,都够那拉氏喝两壶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那拉氏”这个姓氏称呼,还是人家舒妃家的叶赫纳拉氏更尊贵。人家叶赫纳拉氏前朝有名臣,后宫有大福晋、皇后;要文有纳兰容若,要武有苏克萨哈,故此旗份为正黄旗……而皇后所出的辉发那拉氏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名臣、在后宫里也没什么高位,便是旗份,都只是给分在打前锋的蓝旗罢了。

故此,从舒妃刚进宫,那拉氏便想用一笔写不出两个那拉氏为手段,尽力拉拢舒妃,舒妃却也不屑与之为伍。舒妃将话也说得明白,既然那拉氏进宫早,皇上谕旨里早用“那妃”、“那拉氏”等来称呼过皇后了,那舒妃便从此倒不爱再强调自己也是那拉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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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自是明白,舒妃这是为了护着永瑆,才与她这么争辩的。

不过如今的舒妃,早已不是当年的舒妃了。若说她当年还对舒妃颇有几分忌惮,可是如今呢,舒妃早已失宠,所诞下的十阿哥也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更要紧的是,舒妃的那位老祖母耿格格更早已作古了。耿格格不在了,舒妃与皇太后之间的那座桥就也已经塌了。即便此时还剩下些桥墩残基,终究不复当年的模样儿了。

故此啊,此时的正宫皇后那拉氏,可不将失宠的舒妃叶赫纳拉氏放在眼里了。

那拉氏便是一声冷笑,“你若非要这么说,那倒也是没有错儿。终归孩子身子里流淌的血,一半儿来自父系,一半儿来自母系。我说的是他们的母系,你说的是他们的父系,那咱们两个,就谁都没说错。”

“不过啊,人的血脉里流的血,自己是无法选择的;然而人自己嘴里说的话,却是自己可以挑选的。”

那拉氏冷笑着盯住舒妃,“舒妃你自己方才也亲耳听见了,是他们自己选择了在皇太后面前说高丽话!没有人逼他们,更没有人要求他们这样做,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认为,在父系皇家血脉,与母系高丽人的血统之间,他们自己更愿意选高丽人的那一边儿啊。”那拉氏说着抬眸望向在场的众人,“大家伙儿方才也都听见了,你们说,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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