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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209)+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这些宗亲福晋们,除了满洲世家的格格,就是蒙古格格,高丽人在她们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听见那拉氏如此说,当中不少人,便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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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就是舒妃,依旧端坐如仪,面上轻笑淡淡。

“主子娘娘是说,永璇和永瑆方才用了高丽话给皇太后祝寿,就是自己选择当高丽人了?”舒妃说着,举起帕子按了按唇,“那便有趣儿了,难不成方才主子娘娘只听见了他们两个说高丽话,却没听见他们先前还用了清话、汉话、蒙古话么?”

舒妃半垂了头,眸光明媚一闪,“妾身另外还要斗胆问主子娘娘一句:皇太后的慈宁宫正门,慈宁门的陡匾上,都写了什么啊?”

慈宁宫是皇太后宫的正宫,代表着皇太后;就像太和殿代表了皇帝一样儿。那慈宁宫正门上的匾额,便也相当于代表了皇太后的心意去。

舒妃这样忽然问慈宁门的陡匾,倒叫那拉氏心下一惊:她明白,舒妃这又是要用皇太后来说话儿了。

那拉氏便眯了眼,小心应对。

“我倒不明白,舒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妃满意点头,轻轻一笑,“主子娘娘避重就轻,不肯示下了,是么?那也无妨,由妾身来说就是。”

因皇太后圣寿,每年在圣寿节来临之前,内务府总会对皇太后宫做以适当程度的修缮。慈宁宫正门上的陡匾,自是每年都要重新漆画,务求清亮鲜艳的。

舒妃也转向在场众人,含笑道,“相信各位福晋也都看见了,慈宁门上的陡匾,就是以清话、蒙文、汉文三种文字所写的‘慈宁门’三个字。”(去慈宁宫逛的亲们,可以留意了哈,三种文字,和融之意十分明白)

舒妃说着耸耸肩,“主子娘娘瞧,连皇太后的正宫匾额上,都用这三种文字来题写,那皇子们给皇太后贺寿,难道就不该将这几种话都说一遍才好么?”

舒妃说着,含笑朝皇太后盈盈一拜,“皇太后不仅是满人的皇太后,更同样是汉人、蒙古人的皇太后,是整个中国的皇太后。莫非主子娘娘却只当自己是满洲的皇后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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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被刺到软肋,登时鼻孔翕张,“就算你有一半说得有理。清华、蒙古话和汉话,今儿都可以说,我倒不计较了!可是……永璇和永瑆方才却多用了高丽话!”

“舒妃你休想混淆视听,蒙蔽皇太后——我方才说是这两个孩子故意在皇太后跟前说高丽话!”

舒妃转身一笑,“哦,主子娘娘原来已经允许皇子们不止说清话了。那好,妾身再说那高丽话。”

“妾身回主子娘娘,敢问主子娘娘可曾了解,十二阿哥在上书房都学些什么课程?”

那拉氏深深吸气,“永璂的课程,我自然每日盯着,如何能不知?他们每日课程,乃为文武兼修,午时之前多习文,午后则演练骑射。”

舒妃点头一笑,“主子娘娘说的是,皇子在上书房的功课,除了骑射、演练鸟枪之外,文的课业主要有:文字、儒学、国史、圣训、策问、诗词歌赋、书画等。在这众多文业之内,排在首要的便是文字。因为若文字不通,何以读书?”

舒妃终究是书香大家的闺秀,说起这些课业来,自是比那拉氏知道得更稳详尽、准确。

那拉氏面上红了红,“你想说什么?”

舒妃不慌不忙转了个身,走回自己的座位。行走之间,目光在婉兮面上滑过。

婉兮便也是含笑微微点头。

舒妃便越发从容,回到座位娓娓而谈,“文字这一门课,自然首先要学清话、蒙古话和汉话;可是除了这三种之外,主子娘娘别忘了,咱们还有‘旗下话’。因为咱们八旗之中啊,除了八旗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之外,还有旁的旗下佐领啊。”

“例如淑嘉皇贵妃母家所成的高丽佐领,以及康熙爷尼布楚之约那前后纳入的鄂罗斯人所立的‘鄂罗斯佐领’,还有在金川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西番佐领’,以及近年才立的‘回人佐领’啊。”

“既然都已入我八旗,都是旗下佐领,那上书房的文字课里,便也有旗下话的课程。”舒妃说着目光柔软,望向永瑆,“但凡旗下佐领的语言,或者高丽话,或者鄂罗斯话,总归皇子们都是要习学至少一门的,谁都免不掉。”

那拉氏虽然不甘,却又不能不承认此事,她抬眸盯住舒妃,防备却依旧倨傲,“是又怎样?”

舒妃含笑点头,“主子娘娘既然清楚,便总该明白,永璇和永瑆这会子在皇太后跟前用高丽话来祝寿,乃是用上书房所学课程,请皇太后检阅课业罢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在上书房学说高丽话,倒并非只因为他们的母妃是淑嘉皇贵妃,而是因为学高丽话本就是上书房的课程。而这课程的内容,可不是永璇和永瑆自己定的,那可是在康熙爷的时候儿就已经定好的了。”

舒妃说着,含笑抬眸,“主子娘娘看不惯皇子们学说高丽话,究竟是因为不满淑嘉皇贵妃,还是不满康熙爷当年的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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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拉氏恼得伸手点指住舒妃。

谁不知道皇上最敬重的便是康熙爷,皇上这几十年来凡事都以康熙爷为榜样,舒妃先是用皇太后的慈宁宫门说事儿,这会子更是直接牵连到了康熙爷去,那拉氏便是正宫皇后,又如何扛的起?

眼见这话儿越说越僵了,婉兮不由得含笑道,“好了好了,主子娘娘有主子娘娘的道理,舒妃也自然有舒妃的缘由,不如我来说句归拢的话儿。”

婉兮缓缓起身,盈盈而笑,“方才啊,永璇和永瑆用旗下三种话来给皇太后贺寿,那自然是十足的孝心,更显示出我大清皇子该有的气度来;十二阿哥没能跟跟得上趟儿呢,我想怕也是一时卡壳儿了,不是不会说汉话、蒙古话和高丽话,更不是孝心不足。”

婉兮顿了顿,抬眸望了望永璂。

“不如这样儿,那这会子就叫十二阿哥单独再将永璇和永瑆方才说过的话儿,与皇太后说一遍就是了。总归是孩子,补上了,心意就依旧还是齐全的,咱们当长辈的,便也不必再计较了。”

皇太后便也叹了口气,垂首对永璂说,“你令娘娘说的,是这个理儿。永璂啊,你这便单独与玛母再说一遍就是了,别这么梗着脖子瞪着眼睛的了,才多大点儿的孩子,这样儿可不好看。”

舒妃便也是轻哼一声儿,“这样儿也行,只要十二阿哥将该说的都说了,他自己心下舒坦了,主子娘娘便也不怪罪我们永瑆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我倒是第一个儿再不说什么的了。”

那拉氏无奈,冲永璂使了个眼色,叫永璂说了就算了。

可是永璂却还是跪在那儿,梗着脖子红着脸,半晌还出不来声儿。众人便不由得都朝永璂看过来。

永璂终究是此时在世的,唯一的嫡子啊。以皇上早年的心愿,储君大位必定是嫡子承继的,这就是大清未来的主子,谁能对他不寄予厚望呢?

便连那拉氏也有些急了,轻声问塔娜,“……怎么回事儿,他怎么还拧上了?”

永璂在众目睽睽之下,越发尴尬起来,不肯张口不说,反倒索性便撑起腿,站了起来。

“我不说!”

在畔与几位婶母说了半天话的皇帝,这会子终于走回来,扬声呵斥,“永璂,别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为何不说?”

永璂一张脸此时全然已经红透,他回头含恨盯住永璇和永瑆,“他们两个故意害我!他们两个方才说的那些话,我都没学过,根本就不会说!”

永瑆也没被永璂给盯怕了,反而笑了起来,“哎哟,十二弟。这几句话去年就教过了,都一年了,你怎么还没学会?便是师傅罚写,我和八哥替你写,都写过十来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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