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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312)+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三丹便也讶然点头,“可不是嘛~~日子真快,到如今都十四年了。又值皇上出巡之年,也不知道慎贵人会不会在今年又回想起当年之事来?”

愉妃淡淡挑了挑眉,“说起来啊,她当年跟林贵人倒是狠斗过一气。只是如今,她们两个倒是都困在贵人的位分上,一个在皇后宫里寂寞难言,一个在舒妃宫里再无出头之日了。”

三丹便眼睛一亮,“奴才便忍不住好奇,若是慎贵人得知皇上已经另封旁人为慎嫔,那她……心下又该作何感想?”

愉妃唇角便缓缓一勾,“总归咱们只是坐着猜,是猜不出来的。唯有当真叫她知道了,咱们才能稳当当的看见她最真实的反应。”

愉妃说着,眼角都兴奋地扬起,“更有趣儿的是,从前与慎贵人斗得狠的林贵人是皇后宫里人;这回的慎嫔,同样也是皇后宫里的人啊。”

“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若你是慎贵人,你会不会怀疑这才不是巧合,后头实则是有人故意的安排呢?

三丹含笑半蹲,“……奴才明白该怎么做了。”

愉妃望着三丹的背影,笑意轻轻浮动。

“主子娘娘,你给我永琪的那笔账,咱们也该算算了。祝你在江南一切顺心如意,而等你随驾南巡归来,那等着你的,便再没那么多舒坦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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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苏州停留六日,却未曾都在苏州织造府行宫驻跸。其后几日都在木渎的灵岩山行宫等处。

忻嫔的一腔心愿,便也随之暂告落空。

六日后御舟再发,忻嫔死死忍住回头的留恋,紧紧攥紧袖口,逼着自己不能只能迈开步子朝前走。

尽管就这么离开苏州了,尽管……她的心愿没能实现。可是她还有明天、后天,还有前路!

皇上便是起銮了,可是待得从杭州回銮,不是还得二度来到苏州不是?

那她就还有希望,就还有预备的工夫。

只要她还有这一口气在,便是就算姐夫没能帮衬上,她也绝不就此放弃。

终于船开,她这才猛地回过头来,回望那已经渐渐离远的苏州水岸。

“……只要我不死,我自必定复宠。谁都拦不住我,我绝不会以失宠之身在后宫这么过一辈子去!”她心下狠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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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銮驾抵达杭州。

三月初二日,皇帝便赴海宁,亲自视察海塘堤防。

皇帝到海宁时,所驻跸的海宁县行宫,便为海宁陈氏的私园——隅园。

海宁陈氏出过康熙朝时的翰林院掌院学士、雍正朝官至大学士的陈元龙;以及本朝官至大学士的陈世倌。

陈元龙为陈世倌堂叔,海宁陈氏不必向远追溯,便是最近的这一门两学士,已是足够家门煊赫。而海宁的这座隅园,更是因为多次接驾,一时在江南私园中风头无两。

若此,便是婉嫔没能随驾南来,可是皇上却能如此施恩陈家,婉兮心下也为婉嫔欣慰。

皇帝来到海宁,尚无心情游览园林,便亲赴海塘视察堤防。这事儿婉兮帮不上忙,只能留在隅园之中。

虽说园林中精致幽美,可是婉兮在如画风景里,却反倒更悬心那海塘的惊涛拍岸来。

海宁的海塘堤防,干系的不是海宁一地,一旦此处堤坝决溃,那么江浙富庶之地将尽被水湮没。江浙历来是朝廷财政所出之地,更是粮米依赖之处,倘若出了事,那干系到的将是整个大清。

况且去年雨水尤其大,到了秋天都没停歇,秋雨也带来不少的罗乱。婉兮去年随驾行围木兰,那一路上的所见,就更能体会得到雨水为患的难为之处。

北方尚且如此,听说南方去年的秋雨就更严重。皇上才会叫尹继善和兆惠两位星夜驰马南下,连秋狝都顾不上了。

海宁海塘的整修之事,并不是海宁地方自己的事,所需要的大笔银两,也不是海宁一个地方所能筹措出来的。唯有皇帝亲自视察,钦定方案,亲为裁定银两用度。

故此今年南巡,皇帝一到浙江,这便只在杭州歇息一个晚上,这便直奔了海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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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园林之小,只能见眼前的水波宁静,无法猜测还海塘之处的惊涛拍岸。

婉兮忍住一声叹息,只能向天祈祷,“……惟愿波平澜安。”

此处佳园,号称江南三大名园之一。另外两大名园,一是苏州狮子林,二是杭州小有天园。

此时皇帝已经在圆明园的“思永斋”里仿建了“小有天园”;而婉兮自己和小十五也被画成贴落,就在思永斋中。

婉兮这般想来,心潮也不由得起伏。

便连皇帝来到了身后,婉兮都没听见。

直到皇帝将手搭在她肩上,才叫婉兮吓了一跳,忙回头来。旗鞋太高,险些崴了脚。

皇帝顺势给抱了个满怀,不由得凑在她耳畔轻笑,“竟还如此冒冒失失的?这几年肚子便没闲下来过,本以为你早该习惯了那样手脚都小心稳妥的样儿,却原来还这样儿一吓就要蹦起来。”

婉兮心虚,娇憨抬头。

“奴才怀着孩子们的时候儿,自是换上了平鞋去,哪儿还能踩着这么高的旗鞋~~奴才不是一吓就蹦,奴才这不过是这几年都没怎么好好儿穿过旗鞋去,这回冷不丁连着穿了这么久,就有些不习惯了。”

终究是随驾南巡而来,身为皇上的后宫,自然都要盛装。这便旗鞋也不能马虎,不但得是旗鞋,而且得是最高的底子,这样方显后宫仪态。

皇帝促狭轻笑,“旗鞋总归能舒坦回来……倒是你那儿,还胀不胀了?”

婉兮脸便红了,眸子里映入园中波光,粼粼涟漪。

她可不想在这天光日头下回答这个,可是皇帝却在曲桥之上攥着她的手腕不放,“说啊~~”

第2431章 安澜(毕)

婉兮哪儿能不明白皇上这是问什么呢~~

她轻叹一声儿,垂首,拿指尖儿揉着右边儿襟口那枚“花丝香囊压襟”。

此压襟为双层花篮形,将花篮上方银链提起,花篮则闭合,松开银链,花篮则自动开启。

花篮的用途为香囊:花篮内可存放香料,以花篮上的镂眼透香。

从前在宫里,便是用压襟,婉兮倒也不常太多费心思。冬日,宫里规矩,内廷主位都用黄金首饰,婉兮便只通常就是最简单地将香珠手串佩挂衣襟第二个纽子上,以“木”来配金;

春夏待得宫里都要换上玉的首饰,她也一般就是将皇上多少年前给的那枚信物——白玉的葫芦坠儿,佩挂在纽子之上。

几乎从封嫔的那一天开始,她在宫里的衣着、首饰便都力尽素淡,不凭这些身外之物惹人注目、笼络君心。

可是此时是南巡,一来江南原本处处风雅,二来她已是皇上的贵妃,衣着庄重无论对皇上,还是对运河两岸观瞻的百姓,都是最起码的尊重。

故此她这才选了一枚内务府造办处精制出来的拉花丝制法的花篮香囊压襟。

这压襟用素银加烧蓝,花篮香囊下垂下长长流苏。随着莲步轻移,花篮香囊中的香气幽幽飘散在身周之外,那素银配烧蓝的流苏也随之粼粼流转,宛若水上映着日影的波影。

婉兮这周身上下,一应的穿着都按着规制,或者吉服,或者行服,并不做额外的打算;唯有用这样一枚小小的压襟,微微流露一点小小的心思。

只是她这会子反倒忽然有些后悔了呢——因为这枚压襟正好就压在她这个位置上。

果然,皇帝看见她垂眸只望着那压襟出神,便轻笑一声儿,低低吟道:“只闻香袭人,不知香何因。抬头看少妇,胸前动压襟。”

“呸!”婉兮轻啐一声儿,已是心跳如兔,忙背转过身儿去,小心避开玉蝉她们的正脸儿。

况且这会子还在御园的曲桥之上,前后左右都是水光山色、波光粼粼,这便更叫人容易心醉神迷,有些不易把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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