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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462)+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鄂凝深吸口气,这才一挑帘子迈进门槛去,“阿哥爷,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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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鄂凝,永琪虽说好歹客气些,可是长眉以及紧锁,显见着仿佛是也不愿意见着鄂凝。

鄂凝的心下倏然一凉,却极力控制着,尽力地堆起一脸的笑意,柔声道,“便是为梁诗正去奠一回酒,又有什么打紧?终究梁诗正也是重臣,虽不是宗亲诸王,可也是东阁大学士、中枢之臣。阿哥爷便是去给梁诗正奠酒,也不失了身份。”

永琪便又是一皱眉,抬眸缓缓盯住鄂凝,“可是你知不知道,当年便是皇爷爷最在乎的兄弟、老怡亲王允祥薨逝,皇爷爷也只是派了五叔和亲王弘昼去给穿孝,根本就没叫皇阿玛去啊。梁诗正便再是重臣,却比之老怡亲王如何?”

鄂凝尴尬地张了张嘴,“……可是皇阿玛旨意已下,阿哥爷便是再怎么着,也得奉旨前往不是?”

鄂凝眼珠儿一转,“要不,阿哥爷就说病了,将这差事给推了吧?”鄂凝自己说着也是欢喜得一拍手,“总归皇阿玛也是知道阿哥爷的腿病了的,阿哥爷还是为了救皇阿玛才落下的病根儿不是?皇阿玛还亲自选了太医,来给阿哥爷调理的啊~~”

“阿哥爷只需这么一说,皇阿玛自然会深信不疑,且自然对阿哥爷百般怜惜,这便自然不用阿哥爷再去奠酒了。”

听罢鄂凝的话,永琪的眼睛也是一亮。

只是那光芒只亮了片刻,便即黯然熄灭下去。

“可是你怎么忘了,皇阿玛是何样的人?他自是早就知道我的腿坏了,他也不会忘记是我从九洲清晏大火里将他背出来,那腿便因之而支撑不住病了的……皇阿玛心下明知这些,他却还是下旨叫我去给梁诗正奠酒,这便不是皇阿玛忘了,而就是皇阿玛刻意这么安排的。”

“此时成年皇子并非只有我一个,便是四哥和老六都出继了,至少还有老八……可是皇阿玛还是叫我去,便可见是皇阿玛早已想好了的。”

永琪越说,心下越是难受。

这会子永珹和永瑢都出继了啊,成年皇子就剩下他和永璇……可是在他和老八那个瘸子中间,皇阿玛却还是偏心眼儿给了永璇!

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自然不能给臣子穿孝、奠酒去。老八那么一个瘸子,皇阿玛竟然都还要继续给留着一丝念想去,却不再给他留余地去了!

同一年里,仅仅时隔四个月,他便接连两次给臣子如此……前朝后宫,便是谁都看得明白去了。

呵呵,呵,皇阿玛就差没正式昭告天下,说他这个皇五子已经彻底失宠,在皇阿玛的心里全然没有了承继大统的资格去了!

“我不能……”永琪深深低下头去,“我这会子绝不能再违拗皇阿玛去了。他叫我做什么,我便得去做什么;就算自己不甘心,我也绝不能显露出半点不愿来。”

“唯有如此,我才还有可能依旧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一点机会去。也唯有如此,才还留有一点可能——说不定皇阿玛终究还是会觉着我更好,这便回心转意来。”

听阿哥爷说出这样的话来,鄂凝也是狠狠一颤,一垂眸之间,泪珠儿自己就掉了下来。

“阿哥爷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没有理由的,皇阿玛没有理由会放弃咱们的。阿哥爷您是皇阿玛最优秀的儿子,文武双全,仁孝勤勉,这是皇阿玛都曾说过的……皇阿玛他,怎么会忽然就改了主意?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永琪疲惫地垂下眼帘,“别哭了,也别委屈了……你这会子倒是也帮我想想,咱们从七月过后,终究可能出什么差池,叫皇阿玛知道了去?”

鄂凝便也不敢再哭,抹干眼泪使劲儿地回想。

不过片刻,一个念头便从心底浮起,鄂凝自己的心下也是咯噔一声。

鄂凝却不敢说话,只抬头望住永琪。

永琪盯着鄂凝,便也缓缓点了点头,“……你也想到那件事了,是不是?倒与我想的一样。”

“从七月给履亲王穿孝之后,我几乎闭门谢客,不可能再出什么差池去。唯一的例外,就是我听了你的主意,扮作南府里的戏子,从福园门出过园子,到简亲王府上去过。”

鄂凝一颤,只觉全身的血都冲上头顶,四肢一时冰凉。

“可、可是阿哥爷,妾身那都是,那都是急阿哥爷之所急,也是为了阿哥爷的大业啊!”

永琪疲惫地闭了闭眼,“嗯,我自然是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世上的人啊,谁都有好心却办了错事的时候儿……皇阿玛这回的旨意来得叫我措手不及,我便担心是皇阿玛已是知晓了什么。福晋啊,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一番,你却是害苦了我啊。”

(谢谢亲们三月的陪伴和鼓励,四月开始“切瓜砍菜”,亲们预备好瓜子儿、板凳儿吧~~)

第2494章 来看你

鄂凝傻傻呆住,抬眸哀怨地望住永琪。

“阿、阿哥爷,原来竟、竟是怪我了不成?”

鄂凝怎么都没想到,阿哥爷到头来竟然将这事儿都扣在了她的头上。

她是阿哥爷的福晋,她不是不能为阿哥爷分担忧愁,只是——她是能与阿哥爷同甘共苦,愿意为阿哥爷分担一半儿忧愁,却从未想过要囫囵个儿地将责任都给揽下来啊!

——原本这事儿,又不是她自己的事,她也是为阿哥爷谋划不是?

她一个深宫妇人,她又走不出福园门去,她哪儿知道阿哥爷进出福园门、以及简亲王府的时候儿,有没有言行不够谨慎之处,这才泄露了消息出去,叫皇上知道了啊?!

不说旁的,如今哪间亲王府总管事务的长史不是内务府派出去的职官呢?那些长史,哪个不是皇上亲自任命去的?便说不定阿哥爷进出简亲王府,便是能瞒过旁人耳目,却未必逃得过简亲王府长史的手掌心儿去。那长史这便禀明了皇上了吧。

终究老简亲王薨逝不久,便是那长史与老简亲王相处多年,能念及旧情;可是丰讷亨却是刚刚袭封简亲王的,那长史说不定便并不卖这位新简亲王面子呢。

永琪一皱眉,抬眸望一眼鄂凝,“我不该怪你,好,我只该自责。是我的错,错在我当日就不该听从你的主意。我怎么忘了,你终究是个妇人,在这宫墙里深居简出,哪里知道宫墙外的险恶去。”

永琪说罢一甩袖子,抬步就走向外去。

“阿哥爷,阿哥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任凭鄂凝追上前去,永琪却早已大步流星而去,毫无半点留恋。

鄂凝被卡在门槛上,伸手堪堪扶住门框,泪珠儿已是滚落下来。

“我只是……不愿意叫阿哥爷又嫌弃我去了。阿哥爷,我如今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我又怎么会害你,我明明是,一颗心全都为你而想,为你而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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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大步奔下门阶,可是没能奔出几步,便还是呆立在院中。

这兆祥所,又有多点儿大呢,他又不能直接奔出兆祥所的大门去,他必须得吸取上回的教训,必须要谨慎地留步在兆祥所内才行。

他不能,再叫皇阿玛对他起疑、失望去了。

他便颓然站住,四顾无路。

这么四四方方的院落里,他前头是院门;背后就是鄂凝的正房。

而左右两手边,就是英媛和胡博容两个诞育了子嗣的格格所居的偏殿。

四四方方,便将他这样团团围住,叫他只能拘囿其中……便是想逃,却也只能从一个人的房里,逃进另一个人的房里罢了。

他犹豫之时,便听见胡博容所居的西配殿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那是他的女儿,是在木兰坐下的那个大格格。

他不是不疼爱女儿,只是他只要一想起女儿,便会想起那一趟的木兰之行,便会想起自己的腿来……

他挣扎了一下儿,还是咬了咬牙,甩头冲东偏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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