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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777)+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八月初四日,皇帝出外,随行有: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十五阿哥、绵德阿哥、绵恩阿哥、绵亿阿哥。

之前在京穿孝的八阿哥永璇、十二阿哥永璂、十五阿哥颙琰,到这一日,便已经全都从京中回到避暑山庄。为了皇帝的万寿大节,脱下孝服,开始预备欢乐的庆典。

八月十三日为皇帝万寿节,八月十五过完中秋,皇帝于八月十六日起銮,赴木兰行围。

皇帝原本犹豫,今年是否应该留婉兮在避暑山庄将养身子。倒是婉兮自己想去,皇帝便也含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帝何尝不明白,木兰围场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也算得是情定之地。当年那天低星灿,当年那相拥动情,都是即便过了三十多年来,依旧历历在目;又或者说不管再过多少年,都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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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赴木兰,陆姐姐已然不在了;颖妃留在京师照顾小十七。

舒妃代替婉兮去伺候皇太后,能陪在婉兮身边儿的只有容妃和林贵人。

虽说新常在、明常在也都是可以放心的人,可是终究她们两个位分太低,到不了婉兮跟前来。

一路婉兮与容妃相伴,便是不想提起伤心事,却终究还是忍不住时常说起陆姐姐来。说“阿窅你看,窗外此处,当年陆姐姐与我一同随驾而来时……”

说完,又是难免落泪。

容妃也是跟着难受。她虽然进宫晚,可是这些年的相处,却也叫她明白皇贵妃与庆贵妃的情分。

甚或,若没有皇贵妃,就没有庆贵妃以汉女之身、无子亦可进封贵妃的再一次破例来。

可是容妃却也是明眼人,她总归看得出皇上对皇贵妃和庆贵妃,其实还是不同的。

便以二人的贵妃册宝而论,婉兮当年的令贵妃所得册宝为:七成色金册十页,重一百四十七两;七成色金钱一个,重一两四钱;六成色金宝一颗,连蝉钫条总重三百十七两。

而语琴的庆贵妃册宝则为:六成色金册十页,重一百五十两;六成色金钱一个,重一两三钱二分;六成色金宝一颗,连蝉钫条总重二百八十七两六钱。

同为贵妃位的册宝,所用金质,高下立见。

除了贵妃位分的册宝之外,还有朝珠之分。

婉兮为令贵妃之时,朝珠里已有珍珠朝珠,形制几乎与皇后相同;而语琴的庆贵妃时期,朝珠的形制却有下跌,没有婉兮当年朝珠的级别,反倒与妃位、嫔位的朝珠形制相近。

说到底,虽说她都不愿在皇贵妃面前说破,但是事实上却是是:即便同为汉姓女晋位为贵妃,在皇上的心中,令贵妃也始终是高于庆贵妃去的。

第2643章 可以还愿了

况且庆贵妃能够进封贵妃,最大的屏障除了皇贵妃之外,就是庆贵妃抚养了十五阿哥。

对于庆贵妃能够抚养十五阿哥的缘故,连容妃也都觉着就因为庆贵妃与皇贵妃情同姐妹,这些年来在后宫的扶持之情吧?

直到那日,她去看望啾啾和大格格。抱着大格格说起属相来,她才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她因是来自西域,一应生活习俗倒与内地不同,可是却有一件事倒并无地域隔阂——便是十二生肖纪年的传统。

在西域的历史上,早就用十二种动物,对应中原的天干地支来纪年:匈奴有带十二生肖标志的文物,回部之地先民——先黠戛斯和回鹘明确地用生肖纪年。

至于十二生肖中,为何以鼠为首?西域的古国于阗,就是崇拜鼠神的。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曾明确记载,于阗供奉鼠神,国王头戴金鼠冠……

故此那日说起大格格的属相,她还笑着逗小格格说,“哎哟,原来是个小龙儿啊!可不是嘛,你是皇上的外孙女,这可不就是个小龙儿么~”

说着又想起白娘子的传说,她又欢喜道,“那你是个小白蛇,还是个小青蛇呢?”

那晚回宫,跟皇上回禀起大格格的可爱模样来,又谈到属相的事儿,她便也忍不住生出些淘气来,挨个儿跟皇上问起一众嫔妃们的属相来。

她知道皇上是个“兔儿爷”,十五阿哥属相是龙……

那一刻,皇上忽然收起笑意,眸望远方,缓缓道,“庆贵妃也是生于龙年。”

她彼时才是一震。

皇上身为天子,凡事最信天意。十五阿哥生在龙年,交给同为龙年出生的庆贵妃抚养,这岂止一个“巧合”可解?

甚或,她还听说庆贵妃的父亲,本名就叫“陆士龙”;只是庆贵妃入宫应选之时,为了避讳,内务府才将“陆士龙”改成了“陆士隆”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当年庆贵妃的父亲原本因为要盐政替他买官,犯了龙颜去,可是皇上却也并未真的追究、治罪给庆贵妃的父亲去。

说到底,仿佛就连皇上将十五阿哥交给庆贵妃抚养,且将庆贵妃晋位为贵妃,都依旧还是为了十五阿哥,为了皇贵妃啊~~

只是这话,终究皇贵妃是不能喜欢听的,因为皇贵妃这些年来都十分珍惜与庆贵妃的姐妹情谊。故此这话她便也没在皇贵妃面前提及,皇上也同样从未这般明白说起过吧。

总归皇上对皇贵妃的情意——或许当真是不需语言了。

容妃心下微微悲凉了下儿,苦笑转眸。

她空担了宠妃之名,却从未得过皇上如此的心意去。此时此刻她看着外头的青天碧野,只觉想家,好想家。

庆贵妃薨逝,却注定埋骨京师,不能再回江南;若她自己那一天也到来,她希望能回到故乡去……

终究,这辈子没能得到皇上的情意,这京师对于她来说,也没那么留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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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的一片苦心没有白费,八月的最后一天,金川终于送来好消息:“金川头人绰窝斯甲,将僧格桑尸匣刨起呈献。并将僧格桑之妾侧累、及小金川头人蒙固阿什咱阿拉,一同献出。”

僧格桑乃为小金川土司,乃为金川之叛的两个首领之一。如今得了僧格桑的首级,几已可称金川之战已然获胜。

只是皇帝在意另一首领索诺木尚未擒获,故此命阿桂继续进兵。

不过大势已定,已经无可更改。叫这个以日食开头的八月,终以这样一个再度的军事大胜来作结——叫那些私下非议皇帝的人,都可闭上嘴了。

婉兮一口气松下来,只觉隐瞒自己病情之事,越发做得值得。

也不枉她曾在佛前许愿,愿用自己所有,换来皇上这八月里的凶兆否极泰来。此时,已可到佛前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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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般的欢喜,九月皇帝连日行围,所获颇丰。

九月初九婉兮千秋令节这一日,皇帝更是大庆,赐宴随行王公大臣、蒙古台吉塔布囊。更命从避暑山庄调来南府学生们,为婉兮唱庆生的大戏。

还是婉兮给免了,含笑道,“他们柔柔弱弱的,又岂是到这草原上来唱戏的体格?既然是在草原上,我倒是更想看草原上的技艺——便如那年宴塞四事的模样,便已好极了。”

皇帝立即下旨,当日的盛宴之上,重现什榜(蒙古宴乐)、布库(摔角)、教跳(套马)、诈马(赛马)这“四事”。

不仅如此,皇帝更召回部歌舞,以及回部绳伎的表演。

只可惜婉兮今年的身子虚。此时九月的草原,有的地方已经落过第一场雪了,风也比城池里更为凛冽些。故此皇帝也不敢冒险叫婉兮到前帐来,只叫容妃等人在后宫的营盘里陪伴着婉兮去。

虽说看不见那些爷们儿的骑马摔角,可是却也有当地蒙古选来的妇人,给婉兮唱蒙古的长调;还有容妃母家送来的舞伎,为婉兮献上胡旋之舞。

蒙古长调悠扬深情,内容多为歌颂母亲。在这些女人们的歌曲里,长生天、山川、田野、河流,甚至马儿、羊群全都化作了母亲的化身,哺育着世世代代的草原人。歌声悠扬浑厚,充满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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