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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779)+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便是祖父、父亲和叔父都是为国建立丰功之将帅,却也不必你为此而惭愧——你的父祖已然为国做得足够,不必非要你上战场去搏命啊。这也是皇上对你父祖的一份心意。”

拉旺垂首落泪,却还是摇头。

婉兮深深垂首,仔细将拉旺这孩子的心事给猜了一回。

“……拉旺啊,你真正计较的,是麒麟保那孩子,对不对?此事看起来,像是你计较麒麟保立功之事。可是你与他身份相差这样多,他便是立功也还是侍卫,你已经是亲王,是固伦额驸了啊。他怎么都超不过你去的。”

“拉旺啊,再说你这孩子天生仁厚,你也从不是重视名利之人,更从不是能与人争这些短长的……麒麟保他为国建功,这是他有功于社稷,拉旺你更不会为了这个与他计较。”

婉兮叹了口气,“说实在的,阿娘与你结缘这十多年来,还从未见你如此伤心、气恼过。必定是出事了,而且是与麒麟保有关的事……阿娘瞧出来你不想告诉阿娘,是怕阿娘担心,也是因为今天是阿娘的千秋令节。”

婉兮向拉旺伸出手去,“可是拉旺啊,对于阿娘来说,最要紧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这天下没有什么事儿比你们这些孩子们更珍贵……阿娘要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你如果真怕阿娘担心,就别叫阿娘再耗心血去猜,你就直接都告诉给阿娘,好不好啊?”

帐篷外,一直都在屏息凝神静听的小十五,神色也不由得更加凝重起来。她抬眸与玉蝉、屈戌等对了个眼神儿,玉蝉等人都摇头。小十五的眉头不由得攒紧。

帐篷内,拉旺惭愧得无法抬头。

“是儿子无能,今日原本是来为阿娘彩衣而舞,庆贺阿娘千秋。可是儿子竟然没能瞒过阿娘的眼睛,没能给阿娘贺喜,反倒叫阿娘添了忧虑。”

婉兮却笑,“傻孩子,当娘亲的啊,就没有将孩子的事儿当成什么忧虑和麻烦的。当娘的都随时愿意知晓孩子们的心事,随时准备好了替你们分忧呢。”

“不管你们多大了,成亲几年,在我眼里啊,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孩子,我对你们永远都有放不下的心疼去~~”

拉旺一震,终究还是坠下泪来。

“儿子不敢再瞒阿娘……上回儿子从乌里雅苏台,奉旨办理儿子叔父的事情回来之后,儿子不知怎地,小七在儿子面前仿佛有些恹恹不快的模样。儿子自是先检点自己,小心反省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儿子彼时以为,定是因为儿子这几年来,因父母亡故、又赴乌里雅苏台代掌副将军印,便每年都离开数月,终究是与小七聚少离多,这才叫小七心下起了些闺怨去。”

“闺怨算不得怨气,只是小七寂寞了,儿子便想着只需从此用心多陪伴她,她又本是这天下最山体人意的好姑娘,那这个结便也很快就能解了。”

“可熟料,小七反倒因为心里的郁结,咳症越发缠棉难去。儿子实在心疼,这便担心怕是自己领会错了小七的心意,这才委婉请托白果姑姑指点。”

婉兮的心也提了起来。

原来小七果然是病了。虽说那咳症是从小就有的,可今年怕是更严重了。

其实她早已发现不对劲——陆姐姐薨逝,凭他们的情分,皇上都叫啾啾去穿孝了,没有理由不让小七也去穿孝啊……

可是皇上偏偏就跳过了小七去,她便早已担心,是小七怕是身子更不舒坦了。

婉兮深深吸一口气,尽力冷静地问:“白果怎么说?”

拉旺垂泪道,“白果姑姑说,麒麟保安答他,他……他竟然在小七面前说……”

帐篷外,小十五当偷听到福康安对小七说的那番话,一双眉陡然高挑!

从小仁厚温和的小十五,这一刻因为福康安而眉眼倏冷。

帐篷内,婉兮和拉旺都并不知小十五并未离去,因为担心就守在帐门外,结果听到了这一席话去……

反倒是婉兮更平静些,“其实此事皇上与我早都知道。因为这是你们蒙古旧俗,更何况是你母亲早早儿瞒着你选好的,便是皇上和我都不能不准你母亲有这个心思……等你承继亲王爵后,按例要向理藩院呈报,你也从未隐瞒。”

“倒是皇上与我瞒着小七,没叫你说,也没叫理藩院将这话透露给小七去……终究是因为小七年纪也小,又是新婚,就怕她心里存了误会去。”

婉兮撑起身子,伸手扶起拉旺“况且你这孩子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又如何不相信?便是你母亲选了那两个女孩儿给你,你却从小一颗心都在小七身上……”

拉旺垂泪点头,“儿子也是涵养不够,当听得白果姑姑如是说,儿子便按捺不住脾气,真想这么冲到金川去,当面问问麒麟保安答,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是怎么想的!”

“可是儿子也明白,麒麟保安答此时正在为国建功,儿子便是再不懂事,也决不能在此时冲到他面前去……只是儿子心中始终憋着这一股气,故此儿子便想着既然麒麟保安答能在战场建功,那儿子也能!”

“儿子也要用自己的功劳,与他匹敌去,等来日他以平定金川的功臣身份回京时,儿子也依旧能与他面对面,质问于他!”

婉兮一颗心啊,除了心疼,就是叹息。

其实有今天此事,对于婉兮来说,已然不算意外——因为他们小时候的情形啊,如今这事儿已经能见苗头。

只可惜便是身为母亲,却也有些事无法左右。也更因为九爷、九福晋乃至篆香和整个傅家的情分,以及她跟福康安这孩子的情分,也叫她这些年都没办法狠下心来。

此时只觉,终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去啊。

婉兮叹一口气,“好孩子,阿娘也被麒麟保这孩子的糊涂给气着了。此事你交给阿娘,阿娘会为此事问他……只是你暂且忍忍,终究麒麟保他还在金川军营,此时即将大捷,他不能分心。”

“等金川大军凯旋归来,阿娘我必定叫他本人到你和小七面前来,将那些浑话都给收回了,再不准他胡说了。”

拉旺深深点头,泪却无法干。

只因为他已经将那两个侍妾的事与小七解释了,小七也明白了,并且理解了他母亲的做法。可是小七的心结所造成的病,却仿佛有些种得深了,迟迟都不见好啊。

他便想着或许他能上战场为朝廷建一功去,借着喜事为小七冲一冲喜,能叫小七一下子就好起来去。

故此拉旺还是伏地叩首,“儿子也是年轻气盛,终究等不及了。还求阿娘成全,就叫儿子此番赴山东平叛,也给儿子一个为朝廷建功的机会去!”

婉兮笑了,“好~~等皇上今天的筵宴散了,我替你与皇上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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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皇帝散宴归来,婉兮将拉旺的心情委婉相告。

皇帝拍着婉兮的手,无奈地笑,“原本爷已经否了他了,昨日就已经叫大学士舒赫德去进剿……可是谁让今天是寿星老儿求情呢?今天啊,天大地大,都比不过寿星老儿大。”

婉兮欢喜偏首,“这么说,爷是恩准了?”

皇帝叹口气,“虽说这一场剿匪没有金川军情紧急,可是这王伦用的是邪门歪道,号称邪道白莲教的支派——清水教的教主,用了些诡异的手段,号称神通广大、刀枪不入的……爷倒担心拉旺这孩子心眼儿直,没见过这些,到时候儿倒被惊着。”

婉兮一听“白莲教”之名,也被惊了一下儿。那白莲教实在有些诡异的手段,婉兮也曾听闻过。

婉兮垂首道,“也怪我事先没弄明白情形,这便贸然应承给拉旺去了。既然是白莲教的邪门歪道,那我倒想收回方才那些话,可别叫拉旺去了。”

皇帝无奈地笑,“瞧你,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收回去呢?跟爷的还好说,可是拉旺那实诚心眼儿的孩子必定指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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