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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40)+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他这才幽幽扬眉:“哼。既然你求情,我便不查了。”

他却倏然伸手,捏起她下颌:“我却不爱看你戴着!”

婉兮小心闭上眼:“……摘不下来。”

也不知是怎样的寸劲儿,玉镯的尺寸正好戴上去便卡在了手腕上,否则她也不至于要戴着出来,担了这样的风险。

他傲然抬眼,竟说:“砸了就是~”

“凭什么呀?!”她惊得心尖直突,生怕他当真下了死令。

“你竟如此爱惜?”他捉住她手腕,手指勾住那玉镯,仿佛随时能硬生生从她腕子上勾折下来似的。

婉兮小心地吸气,自知此时再惹怒他已是不智。

婉兮悄然睁眼,却是俏皮歪头:“……奴才只是好奇,四爷怎会知道奴才额娘姓氏?奴才额娘不过五品内管领之妻,尚无诰命,怎会入四爷的法眼?”

气氛倏然就变了,就仿佛严冬寒雪里,忽然就春暖花开。

他攥了她的手,盯住她面上娇俏,不由得哼了声:“小妮子,倒懂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婉兮垂下手去,声变软哝:“四爷~奴才求您了。”

皇帝咬着牙默默深吸一口气,用力平复下心底双重的翻涌,末了只轻哼一声,终于松开了手指,放开了她的玉镯。

婉兮大喜,急忙行礼谢恩。

他却不想看她面上喜色,转过身子去盘腿坐到炕上,只对着炕几,却不看她。

还是不高兴了~

婉兮只能小心偷看着他侧影,目光落在他炕几上放着现成的笔墨纸砚。想是即便他平日退回后殿歇息之时,也没少了带折子回来看。

他忽伸手拿笔,悬腕在纸上写下两字。

她悄然伸头去瞧,是她的名“婉兮”。

“四爷这是?”

他这才又侧眸瞄了她一眼,然后转回头去在她名上又多写了“清扬”二字,凑成“清扬婉兮”。

他写完了轻轻一笑,丢了毛笔,将此前的不豫之色一扫而空:“清、扬二字皆说眉眼之美;婉则通‘睕’,为眼波流动之貌,《毛传》中说:‘眉目之间婉然美也。’”

婉兮的脸止不住地热了起来。

他便更炽热凝视过来:“清扬婉兮,便是说我遇见的那个人儿……美目流盼生辉,婉然传情。”他情不自禁捉住她的手,轻轻拍拍:“这名儿取得真好,叫我一想到你的名,便什么气都消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瞧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拍着她手问:“这名儿是你阿玛取的?我要赏他。”

婉兮红了脸,忙请辞:“奴才替阿玛谢恩,不过赏赐却愧不敢受。”

“我非要赏。”

他又瞟了她一眼:“况且这名儿用的典,与你家实际贴合得就更好——你阿玛名清泰,若你额娘母家姓杨,便正凑成‘清扬婉兮’。”他朝她少年般淘气地眨眨眼:“于是我便想,若你额娘家当真姓杨就完美了,于是我叫人去内务府问,果然问来你额娘的姓,我便……”

他灼灼目光滚烫地凝着她:“更喜欢了。”

身为帝王,他与她说的话并无甚么过分的话,可却轻易便挑起她的心跳,叫她脸热得只好深深垂首藏起来。

在他面前,她当真是个什么都不懂、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的小丫头。

“婉兮,”他伸手又攥住她的手:“我甚心爱。九儿也好,婉兮也好,我——都喜欢。”

第94章 蝈蝈

半个时辰后,婉兮离去。

皇帝盘腿坐在炕上良久,方从窗外收回目光来,淡淡垂眸:“李玉,传膳。”

膳桌摆开,敬事房太监张明便循例端上朱漆大盘。

皇帝只看了一眼,便伸手迅速翻了一张牌子。当啷一声,那绿头牌与朱漆大盘相撞,在这阳光点点幽暗下来的寝殿里,莫名显出一丝惊心来。

张明原本面上堆着笑,这一刻却也不敢再笑,急忙收敛起来。

连他都瞧得出,皇上虽然终于翻了新人的牌子,可是心底下却并不痛快。

.

出了养心殿如意门的婉兮却在强颜欢笑。

她才没有不痛快,因为——没有缘由啊!

她回眸瞟着如意门的门匾,便认真点头:“如意如意,如我心意。”

就是,走这一趟养心殿,她虽说镯子险些露了馅儿,可是至少没给九爷招灾,便也算称心如意了。

行过螽斯门,她仰头看着那螽斯二字,又认真嘀咕了声:“蝈蝈门!”

便回头去望养心殿:“蝈蝈门里——养蝈蝈儿!大肚子蝈蝈儿~”

螽斯,关外都叫蝈蝈儿。蝈蝈儿多子,可是婉兮只在意它叫声响亮。婉兮在家也用草编过蝈蝈笼子,养过一串儿蝈蝈挂在窗外,夏天夜晚边梳头发边听它们响亮地吟唱。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婉兮小声哼起《诗经》里的“螽斯篇”,哼罢了前面已是长春宫,她便停了脚步。

这一条南北贯穿西六宫的长街,南有“螽斯门”,北有“百子门”,这便是皇室祈求多子的最明白象征。子嗣繁盛是皇室的心愿,是前朝百官的心愿,恐怕也同样是这天下万民的希望吧?

她幽幽叹息一声,用力甩甩头。

其实他今天与她说了那么一大篇,又是何必?

她……还不想听懂啊。

.

夜色幽静,月色如洗。

语琴在养心殿东围房沐浴妆扮之后,小心地随敬事房太监走入养心殿后殿。她这一路走得便仿佛连每根寒毛都冻僵了一般,完全不知等在彼岸的那个男子、那段命运,都将如何。

可是这段穿堂终究走到尽头,太监入内通禀一声,便含笑出来向她躬身让路,前面的路便只剩下她一个人走。

语琴无所倚仗,便下意识抬手抚耳际垂下的耳钳。

新扎的耳眼儿,仿佛还留着当日的疼痛,叫她还能感觉到婉兮留在上边的温度。耳畔静寂里,便也仿佛重又听见婉兮清凌凌的笑声,闻见她说:“姐姐,莫被任何人裹挟了去,只作你自己。”

语琴深吸一口气,走入暖阁。前方已是见了那身穿石青色团龙暗纹的年轻男子。他背身盘腿坐在南窗下炕上,正自垂首对着炕几上的文房四宝。

语琴忙远远便行礼:“民女……恭请皇上圣安。”

那年轻的男子便回过头来,淡淡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你来了。不必拘礼。”

他说着下了炕走过来,向她伸出手来。

语琴小心抬起手来,将手搭在他掌心。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柔软却坚定。

帷帐垂下,语琴恪守女子礼教,紧紧闭眼,默默承受。

第95章 木鱼

皇帝纳了新人的夜晚,整个后宫没人舒坦。

娴妃一腔怨恼无处宣泄,便叫来凤格数落:“本宫就不明白了,一个汉女凭什么能抢到你头里去?你在皇上眼里,原来真的都不如一个汉女?”

凤格面上被抢白得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却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若是从前倒也罢了,可如今皇上刚擢升了你祖父。凤格,你好歹也是从一品大员的孙女儿,上三旗正白旗满洲的正身旗人,身份比那陆氏不知高贵了多少,皇上怎么竟然还是让她抢了个先儿,竟是当你祖父和家族全都不当一回事?”

凤格低低垂头,已是快要哭了。

娴妃却骂得痛快了些,斜倚在迎手软垫上,低低冷笑:“哦,对了,本宫倒是想起来,你原与那陆氏就有仇。那日初看,你在御花园里是第一个瞧出她汉女身份的。她彼时被你骂得只能垂泪,本宫原本还以为是她江南汉女的性子软弱,何曾想她却实际上早就暗地里记了你的仇啊!”

“身份没你尊贵,却反倒抢先儿得了皇宠,她这就是对你最好的报复!她今晚已是得计了,凤格,你一个从一品大员家的满洲格格,竟然败在一个江南汉女的手下,本宫当真替你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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