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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257)

作者: 金无彩 阅读记录

隗粲予和雁凫都被她说的直咽口水。

又过了一时,玲珑慌慌张张地跑了来:“小姐小姐,那饭有些糊了,这可怎么办?”

沈濯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亲自走了过去看。

“嗯,我长久不做这饭了,灶上不熟,水放得有些少了。不过看起来也还好。你们几个的牙口都不错,也倒不必吃那太过软烂的。”

拿筷子戳了戳那羊排,沈濯命玲珑:“可以了。天近晌午,一起吃罢。”

厨下有洗干净的碗,玲珑忙盛了五碗,端了堂屋。

隗粲予不管旁人,只管大快朵颐起来:“唔,好吃,好吃!”

这一餐不仅雁凫,便是福顺,都吃的两眼发亮。

沈濯看着他们的样子,呵呵轻笑。

果然味蕾是最容易让人投降的原因。

第三一一章 宗族

就像是个真正来请西席的人家一样,沈濯临走还留下了自己的功课:一张习字,一点文章。

“这是孟夫人罚我的抄写。这个是家父与隗先生闲谈时给我出的题目。”

雁凫干干净净地收了起来:“先生萍踪不定,小子当尽力将小姐的功课转向先生。”又向她道谢:“小姐妙手,小子有福尝了世间罕有之味。这些菜米小子就厚颜收下了。”

沈濯也谢他烹茶,又道:“若是雁凫自己可以烹饪,我令人隔日来送饮食材料可好?朱婶山野村人,难免不信不诺。不论雁凫还是昧旦,都正长身体,饿不得。”

雁凫正要拒绝,隗粲予大手一拍他:“就当是我还给你的吃食罢!好歹在这蹭了半辈子吃喝呢!”

沈濯笑了起来,颔首:“怎么都好。”

于是作别。

四个人下山,不过拐了两个弯,隗粲予便低声回头告诉沈濯:“小姐从后窗看山家。”

沈濯不明所以,依言揭了马车后帘去看,却并未见到什么人。唯有山坳里忽然扑棱棱飞起了一只白色的鸽子,展翅远去。

“北渚先生会训信鸽?怎么在山家没看见?”沈濯大讶。

隗粲予笑着低声解释:“先生的本事大,各种事情都有涉猎。这信鸽因在军中至为重要,所以我等都不肯说破。一般来说,也极少动用。我跟小姐说的,不妨当着雁凫跟我商议正事,便是想让雁凫尽快将小姐的事情通知先生。若是先生有心,自会尽快赶去京城……”

沈濯这才明白隗粲予让她在山家装神弄鬼的原因,不由摇头叹道:“北渚先生既然如此大才,先生,您就不怕他老人家看透了你的心思,反而对我生出恶感么?”

隗粲予身形一僵。

福顺赶着车,憋不住地笑。

隗粲予瞪他:“笑什么笑?此事不得告诉旁人去。便是你家万俟大人也是一样!不然,北渚先生怪罪下来,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主子也别想有好结果!”

福顺忙道不敢,却又小心地替万俟盛求情:“我们东家也难得很,急需帮手。既然北渚先生不在,隗先生可有什么好人选推荐么?”

隗粲予仰脸想了一会儿,方道:“太湖边有个鬼才,名叫梁无咎,文武双全。当年我跟北渚先生下棋时曾经听他老人家提过,那人家贫,老母在堂需赡养,所以不得已掩藏了身份给人做账房。你让你主子去找一找。找着了,好生替他养老娘,他自然肯替你主子操劳几年。只不过他一向志在西北风沙大漠,老母若逝,无人留得住他就是了。”

福顺大喜,忙替万俟盛道谢不提。

回到别院,告知沈信言等人再次寻隐者不遇,沈濯玩笑道:“这北渚先生也该搬个家了。我们这样三番两次地找来,他若是还不走,下回可就不定遇到什么样的人了。”

沈信言心中微动,目光转向沈信美,果见他有些尴尬地转开脸去,了然一笑。

又过了几日,沈信言病势痊愈。吴兴沈氏和京兆沈氏的分宗事宜在县衙也备好了案卷。

沈诺请了沈恒坐首位,又将如今余下的吴兴沈氏的六房人都找齐——至于去年闹出事情来的长房和四房,又都寻了其支脉替代,重新序了长幼。

沈恒见沈诺处事还算公平,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提点了一句:“信昌是个好孩子。虽然也需磨练,你却该好生爱护,不要磨没了他的志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吴兴沈氏急需中兴,而沈信昌的女儿嫁给了湖州长史之子,他本人当年又与沈信明极亲近,所以沈诺日常,不免给他的压力过大。

小太爷这一句点醒了沈诺,忙谢过了,将分宗祭祀等大事分了一些露脸的给了长子。族长家中悄然发生的一些怨艾,方才消弭无形。

分宗的事情办妥,沈诺一支成了长房,小太爷一支成了五房。沈信明一支则分了出去,在京兆沈氏内,与国公府序齿。国公府居长,沈信明一支居次。众人商议,又立了沈信美为京兆沈氏的族长。

而修行坊沈氏,虽然沈恭犯法忤逆,大家却都看在韦老夫人的面子上,将其记在了京兆沈氏的族谱上,算做了三房。

沈恒极为不悦。

沈信美私下里宽慰他老人家:“且等信言母亲百年之后。那沈信诲贪婪愚蠢,早晚惹祸出来。那时我再找个时机,直接便除了他一家的族。”

沈恒这才勉强咽下了那口气。

又忙了几日,眼前便是三月初五,京里递来了快信。

信件是以宋相的名义送来的,带的却是建明帝的口谕:“家中事情了了就快些回京吧。”

小女儿的预言应验,沈信言苦笑一声,命请了沈信明和沈信美过来。

“我需得快马回京。二位族兄可要与我一道?”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沈信美笑道:“我跟万俟盛说好了,去湖州住几日。本就打算这几天过去,正好,我们一道离开,你往北,我往南。”

沈信明也笑:“我也算是分宗出去了,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还不知道。家父以前的旧友,我总该去打个招呼再走。信言既然有公干,自去便了,不必管我。”

与沈信明说话,沈信美倒不如在万俟盛跟前自如,却也忍不住笑着试探:“信明兄是要看看还有什么生意做罢?”

沈信明呵呵大笑:“如今你我算是同族,顶亲近的族兄弟了。你只放心,但有生意,我必会算你一个的!”

沈信美大喜,打着哈哈告辞,让沈信言自己打点行装去。

那边沈濯紧急约了尹窦再见一面,告诉他:“我即日便随父亲回京了。隗先生和我家信明伯都会暂时留下,尹先生但有商议,只管跟隗先生说。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尹窦才将那几个点心方子试验成功,如今酒楼里慕名而来的不知凡几。是以听说沈濯要走,不由得依依不舍:“要不了几日便是清明节了,二小姐不等祭了祖再走?”

隗粲予撇了撇嘴:“二小姐回京去等候北渚先生,这里有什么好呆的?”

第三一二章 慈父教子

至于京城里,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那份《招投标管理办法》还被建明帝捂在手里。宫里宫外的人都在吵嚷此事,从皇后的娘家邰国公邵桂,到兵部主事贾某,都在小心翼翼的打听当今皇帝陛下的想法。

终于,影影绰绰的,有人摸了出来:“此事竟是三皇子的幕僚做出来的?他想抢全天下的饭碗不成?”

邵皇后连着七天没给鱼藻宫和鹤羽殿好脸色看,甲申更是公然将两殿的春衫都没送过去。

桑落还傻乎乎地去问:“听说去年新进的雪美人那里都已经送了啊,怎么我们还没有?”

甲申不出面,下属的小内侍阴阳怪气:“不是你们殿下看不上殿中省的差事么?那你们就等着你们那新鲜法子施行了,再说罢。”

桑落胀红了脸,垂了眼帘回宫去偷着哭。

临波什么都不说。

秦煐也状若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