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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373)

作者: 金无彩 阅读记录

小亲兵满面的惊疑恐惧。

“可是京城的风向,已经变了!”老将军的笑意,有些狡猾。

……

……

抵达三州交界处:密恭。

沈信成犹豫不决,最后在沈典的劝说下,亲自来跟沈濯“谈判”。

“净之,咱们选这条路线我理解,但是你要自己带着人悄悄留下来这件事,我实在不敢。”沈信成苦恼极了,“若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别说有个什么好歹,哪怕你只是掉了根头发,信言哥和罗家嫂嫂,都能手撕了我!”

沈濯也不说话,抬手捋了一把脑后垂下的碎发,指缝间果然有一根断发,擎给沈信成看。

“我掉了根头发。”

沈信成哭笑不得:“净之!”

“即便是为了寻找翼王,也会有眼睛盯着我们。咱们人太多,目标太大。所以,分开来反而安全。”沈濯只得好声好气地哄他。

沈典却不上当:“那怎么不你去洮州,让我和二叔留下?”

这个……

语塞一时,沈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答他:“是你认得秦煐,还是秦煐认得你?又没法子明目张胆地通知他。只能靠大家认脸。如今这一群人,他唯一认得的脸便是我的。这种事,你以为我愿意冒险呢?”

沈信成叔侄面面相觑,且求助隗粲予:“我们也一起留下吧?”

隗粲予含笑:“到时候让太渊他们再分心照看你们俩和那一堆不会功夫的管事伙计?”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沈信成等人咋咋呼呼浩浩荡荡,带着骡马车辆直奔洮州的权力中心洪和府去找施弥——沈濯的马车里坐着玲珑,车辕上坐着窦妈妈。

这二人倒是容易,沈濯和风细雨地笑着:“我把身契还了你们?”立即都老实了。

等大队人马一走,改换了男装的沈濯立即和隗粲予等人换了一家邸舍,悄悄住下,开始迅速散开人手去打探消息。

她如今已经知道,秦煐身边只怕只剩了三两个人,所以,还是只能按照秦煐的身形样貌特征去寻人。

说到这个,隗粲予和太渊私下里笑了许久。

众人请她描述秦煐的样子,沈濯寻思了半晌,方道:“瘦,高,白,嗯,如果他没贴个胡子、戴个帽子、故意抹黑脸的话,嗯……就是人群中最高最帅的就是了……”

迎着众人诡异的目光,沈濯红着脸恼羞成怒:“本来就是!我又没瞎!周謇都知道吧?号称京城第一美男子。你们家翼王排第二!”

净瓶不禁探问:“那小姐看来,是周謇帅气还是翼王英俊?”

沈濯气得站起来甩门而去。

众人憋着不敢笑。

若是在她眼里的确周謇比较好看,她哪里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在这一行人悄悄安顿下来的第二天,收到了消息——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翼王的确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太渊和隗粲予都忍不住头上一晕,面露狂喜。

只有沈濯,一双原本就亮的杏眼寒气一凝:“然后?”

坏消息跟着来:“……翼王一行只剩四人,果然从合川出山,却在离山口不远的隘口被再次追击。一个侍卫舍命断后,翼王等又重新逃进了岷山。”

所以,他们只剩三个人了。

沈濯的脸上寒气大盛,森冷问道:“让你们抓的活口呢?”

来报的人踌躇了一下:“抓是抓了。可狙击的人竟然有两批。我们一共抓了三个。小人也正要请示小姐:该怎么送给那些侍卫?”

第四五五章 赌(上)

两批?

隗粲予和沈濯的表情都越发肃穆。

转向太渊,沈濯冷睨他:“说吧,别憋着了。再憋下去,翼王我可就不管了。”

自从知道那个“永不相亲”的击掌为誓,太渊心里存着的七分期待早已降成了五分,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有半分欺瞒?

忙把北渚消息网络中跟西北相关的都告诉了出来:

“十几年前北蛮被击退之后,西北就落入三大势力之手。早先的两股,一是当年定天下时便在此扎根的肃国公部。这一部,如今在郢川伯冯毅的手中——冯毅是当年肃国公的亲兵您是知道的吧?

“还要一个,就是当时跟肃国公一文一武驻扎的陇右节度使竺相。北蛮进犯时,恰好是竺相的门人继任之时。而当年那一仗打起来,缘由就是那人在这边作威作福,一不小心强抢了北蛮大首领看中的一个北蛮女子。所以后来,陛下以擅起边衅,杀了那人满门。由那以后,竺相在这边的势力渐弱。

“至于第三股,一开始是当年的忠武侯苏氏。毕竟北蛮那一仗是他们兄弟挂帅打的。后来苏侯坏了事,那一股势力便无声无息了可是因为军方并没有认真清洗苏侯一系,所以实际上,以我们在这边的观察,苏侯一系的力量,始终存在。但是跟冯伯爷部和竺相一方都若即若离。

“我们判断,这一系的人,曲、彭二位这次制衡西北,首要用的应该就是这一系的力量……”

太渊说着说着,便奔了国家大事去。

沈濯瞟了他一眼:“这其中,哪一系既拒绝依附皇后娘娘,还跟你们翼王也有仇?”

隗粲予翻了太渊一个白眼。

太渊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负责对外联系的竹柳索性开口:“竺相之外,另外两系都不肯。只是,不论是冯部还是苏部,跟翼王都无冤无仇……”

沈濯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竹柳十分配合地停了下来。

一屋子人看着沈濯沉思。

冯部啊……

她知道,冯毅究竟还是娶了冯氏嫡母的内侄女余氏,并且悄悄纳了改名换姓的冯氏为妾,同时将沈溪变成了冯惜,当了嫡亲闺女……

若是这些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翼王的婚约呢?

若是沈溪始终不想让自己舒坦,一心想要看着自己成为望门寡呢?

那这个时候,浑水摸鱼令人悄悄杀了翼王,她又有什么心理负担?!

呃,不会吧……

翼王这样狼狈,竟然是因为自己?

沈濯想明白了这件事,尴尬得也伸手去摸鼻子。

“大约是冯部吧。”

冯?

隗粲予第一个明白了过来,匪夷所思地看着沈濯,一时苦笑起来,摇摇头。

然而此事却不能让京里知道。

沈濯平静下来,将自己和沈溪的恩怨说了,却道:“此事须得悄悄解决。若是捅到京里陛下面前,那郢川伯就完了。不能让西北平白无故地折损一员悍将。那个人,你们诈一诈,看咱们猜对了没有。若果然是冯伯爷的人,就扔还给他。写封信,告诉他:大敌当前,内院里打扫干净些。否则,他一死不足惜,陇右万千百姓,可就成了他一时贪花的牺牲了。”

“若不是呢?”竹柳皱了皱眉。

沈濯笑了起来:“若不是,也照做。一来警醒一下冯伯爷,二来,他自然有更多的军中招数把那人的嘴撬开!另外那两个人,送给那些侍卫。想来他们有了这个功劳,该当急着奔回京城,就不会留下追查我了。”

众人正在轻笑不已,忽然又有人奔了进来,却是沈家的小厮。

仍旧狼狈,仍旧可怜,但这回的消息却令人震撼!

“小姐!殿下四个人在岷山遇到了一个西番部落……”沙哑着嗓子一口气把事情说到了最后:“那人已经送到了彭伯爷手里,彭伯爷听了,暴跳如雷,大骂放屁!说翼王殿下宅心仁厚,即便当他们是西番人,也绝对不会屠庄……”

屠庄……

沈濯的眼睛眯了起来,忽然一扭脸:“当年竺相的那个门人是什么罪名?”

“擅起边衅……”众人悚然而惊!

此事若是照着这个口径传去西番,并且引起两国交战……

那擅起边衅的大帽子,会妥妥地扣在翼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