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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393)

作者: 金无彩 阅读记录

只在军营里打打架!?

这是在讽刺他井底之蛙么?

朱凛铁青了脸:“还请翼王爷指教。”

“昨天截杀我的人全军覆没。消息咱们能捂一天,捂得住两天么?”

秦煐斜斜挑眉。

“连长弓都动用了,还是一支不成功则成仁的百人小队,明目张胆地要置我和净之于死地。连你打着军营旗号都夷然不惧。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再来?

“昨夜净之生死不知,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走。

“但是现在净之醒了,我自然不能再冒着让人袭击一次的风险。

“明早再走,夜间一个个的大好活靶子就算是白送给人家了。

“现在动身,夜里歇在哪条路的哪个镇上,咱们说了算。就算是再来偷袭,布置也必定仓促。

“没了沈簪,只要净之挺得住,我们完全可以放弃马车,一路奔马。

“若是快一些,兴许今夜就能抵达洮州。

“我和净之就绝对安全了。”

秦煐饶有兴趣地看着朱凛:“这些,你在兰州待了一年多了,竟然都不懂?沈信芳没教给你?还是你根本就没出过兰州大营?你是怎么当上的这个军司马?”

朱凛被他气得胸膛一起一伏,脸色从铁青变作绛红发紫,转身摔门而去。

内室的帘子挑起,沈濯在净瓶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瞪了秦煐一眼:“你不就是经历过生死追杀?好了不起么?这就能谁都看不起了?我表哥怎么了?我表哥怕我的伤势撑不住而已。我和表哥一年多没见,他又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娇气了。”

秦煐弯了弯嘴角,抬头道:“摆饭吧?吃完了好赶紧上路。”

隗粲予等人争先恐后地跑去催饭,自己却再也不肯回来。

净瓶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再次悄悄退到墙角,不声不响当布景。

饭食摆上来,秦煐看了看,点点头:“不会影响你的伤。”

又问沈濯:“能骑马吧?”

沈濯道:“能。”

秦煐起身,微笑:“你吃吧。我去看看他们。一会儿让净瓶给你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终究还是没有跟沈濯同席共食。

净瓶松了口气,又抿着嘴笑:“小姐,三爷心里还是有规矩的。”

他惦记着她的名声呢。

沈濯嗯了一声,垂眸低头吃汤饼,不说话。

第四七九章 你趁好些表哥呢

这一路上朱凛都在和秦煐较劲。

秦煐淡淡地看着他。

分明年纪还小了两三个月,但秦煐看向朱凛的样子,却像是一个成年人在看着胡闹的孩子。

朱凛被他这种目光简直要气炸了肺。

沈濯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招手叫过朱凛闲聊:“凛表哥,你瘦成这样子,姨母和冽表妹知道吗?”

朱凛远远地朝着秦煐翻了个白眼,无视掉一边紧紧跟随的净瓶,无法控制地红着脸,小心答道:“我一直都没敢给家里去信,怕我娘哭着闹着让我爹把我弄回京。”

“那你可小瞧咱们罗家的女人了。我还是女儿家呢,偷跑出京。我往家写信,我娘也没说非让我马上滚回去。反而让我在洮州踏实待半年再说。”

沈濯嫣然一笑。

朱凛被她的笑容几乎要晃花了眼,痴痴地看着,忘了答话。

净瓶瞥了他一眼,有些同情。

小姐是什么人?这样子在小姐面前一个字都搭不上的男子,只怕小姐即便不嫁给三爷,也不会选他吧?

沈濯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故意地问:“凛表哥,你怎么啦?”

朱凛一张脸顿时成了红透的柿子,啊呃了半天,也没找到借口,只得丢下一句:“我去前面看看。”拨马跑了。

“小姐,我看朱小侯爷的出息大不了。”净瓶凑过来嘀咕。

沈濯狠狠地白她:“瞎说!那可是我亲表哥,我就这么一个亲表哥!”

净瓶怪异地看她:“邱家少爷不是您的姑舅表哥?豫章罗家的姑太太多了去了,我觉得您怎么着也得趁七八个姨表兄吧!”

沈濯被她噎得直翻白眼儿,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头一扬:“等到了洮州,我带骧哥儿去玩,有窦妈妈和玲珑跟着。你回去跟太渊另外领差事罢!”

“小姐,天暗了,怕该上蚊子了,我给你拿顶帷帽吧。”

净瓶跟秦煐学会了。跟沈濯吵架,认真你就输了。所以,气话让她随便说,净瓶只管办正事儿。

沈濯顺从戴上了帷帽,远远看看前头,嘟囔:“今儿怕是到不了洮州了……”

自然到不了!

若是这样快就把净之小姐送进洮州府衙后宅,三爷上哪儿去看自家的未婚妻去?

先前那一大篇话,摆明了是欺负朱小侯爷的嘛!

然而,净瓶识趣地不做声。

斥候回来说,前头有个小镇,过了小镇再走两个多时辰就是洮州。但天已经这个时候,夜路怕不安全,请示要不要就宿在此处。

“查过了?”秦煐只问这一句。

“查过了。这三五天都没听说有眼生的人进镇。镇子极小,咱们这一行人,怕是挺打眼的。而且,镇子上根本就没有邸舍客店,怕是要打扰镇上的耆老大户。”

“这样也好。竹柳和俞樵一起去,安排一下。”秦煐点了人。

朱凛在旁边听得眼睛都瞪出来了:“那我们呢?”

秦煐挑眉看他:“你这二百亲兵,敢进镇子就能把人家吓死。好生在附近扎营。我令人给你们送吃的出来。”

这可有些过分了。

隗粲予想了想,道:“还请李副将留守。三爷跟司马还是住在一处,商议明日行程,以及如何对外交待洮水那一战。事情多着呢。”

呵呵,这可真是沈净之的幕僚西席,一心只替她着想。

秦煐反倒对隗粲予更加欣赏了三分,从善如流地点头:“隗先生说的也是。”

一行人住下。

李雉带着兵丁和一部分护卫在镇外关隘处分开扎营,隐隐将镇子的几处要道都护了起来。

而秦煐、朱凛、沈濯和隗粲予,则带着太渊等人,住在镇上的一个富户家中。

那富户极为识趣,当即便带着家中的亲眷去了亲戚家暂住,但是把管家和一应服侍的人都留了下来。

但镇子上并没有出色的医生。众人的伤口只能稍事清洁,暂时用备用的伤药敷好裹上。

用完晚膳,净瓶陪着沈濯去了花厅,与秦煐等人议事。

“……甘州军备如此出色么?”秦煐一脸严肃地跟朱凛说话。

谈到军务,朱凛也收起了一应小心思,认认真真地答话:“陇右共识:冯伯爷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为人愚痴,但在军事上,是天才,是悍将,也是个少有的杀神。

“他在军事上的嗅觉十分灵敏,爱兵如子,军纪也极严厉。信芳叔到甘州前,说甘州军是冯家军都不为过。便是如今,信芳叔给我写信时还说,这支军队,没有三五年,他怕是做不到如臂使指。”

沈濯默不作声地入了座,安静听着。

秦煐仰头抱肘想了许久,方摇头道:“我对冯毅没什么深刻印象。唯一令我知道他名字的缘故,就是他是肃国公的亲兵出身,封伯时把许多人吓了一跳。”

“那他是为甚么会被封为郢川伯?”隗粲予好奇地问。

“说是军功累积。十来年前封的。那时候我还不太记事,所以并不十分清楚。”秦煐摇了摇头。

太渊见无人说话了,才小心翼翼地说:“因与净之小姐有些关系,小的们倒是查了查。”

众人看向他。

“当年冯伯爷才十来岁,流浪在外,几乎要倒毙路边。国公爷捡到了他。那时候国公爷才刚丧子不久,看见这样大的孩子就想起幼子,索性就收留在了身边当半个儿子教养。

“冯伯爷跟国公爷家的那位神童公子截然不同,不爱看书,只喜练武。国公爷没辙,就让他顶了个亲卫的位置。但暗地里却是排兵布阵、马上步下地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