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疯妃传(659)

作者: 金无彩 阅读记录

“唔……那晚与净之携手赏月时,就觉得我这手指怕是太硬了,会硌疼了你……如今……我都疼了,你有没有也觉得硌得疼……”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沈濯羞恼得用力挣扎起来。

孰料不过一两下便甩脱了秦煐的手……原来他是去扯睡衣的纽带去了……

“帐,帐子!”

沈濯结结巴巴地终于开了口,却又是一句让自己险些咬掉舌头的话!

秦煐看着她呵呵地笑了起来,不怀好意:“哦,还是净之仔细。”果然起身去放下了大红的幔帐,一床的狭小空间密密实实地封了起来。

又羞又气,沈濯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弓成了一个大虾米,躲到了床榻的最里面。

男子火热的气息从背后包裹了过来:“净之,夏天,穿得这样多,会中暑……”

“我才穿了一件我才不会中暑……”

“谁说的……你还得穿着我呢……”

“你滚开!”

“不然我穿着你……”

……

……

荷叶亭亭,蝴蝶双飞。

清晨的露水被才升起的朝阳一蒸,淡淡的雾气便笼罩了整个宫殿。

“我要起身了!”

“我不想起身。”

“我还得梳洗着装……”

“被子昨晚蹬破了。没你盖在我身上,我会着凉生病。”

“……姓秦的你信不信我打你?!”

“嗯,我信。”

“?”

“我后背上疼得很,不就是你昨晚打的?”

“放屁!我昨晚累得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怎么会打你……”

“看见了?是不是有很多道抓痕?破皮了那种?你这叫没有力气?我在陇右打了一年仗也没人能把我的后背抓成这样……”

“姓秦的!”

“嘘!嘘!别喊!让人听见传出去,御史台肯定要弹劾你……哎哟!我错了我错了!净之~~~”

秦煐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斗鸡,尖细诡异。

“来人!”

沈濯终于发飙了。

殿门应声而开。

耿姑姑若无其事地带着玲珑和几个宫女进来,熄掉还剩了小半截的龙凤红烛,挂起里里外外的三重帐子,盥洗的一应用具在床前一溜摆开。

秦煐终于老实下来,自己在帐子里拽了睡袍胡乱系上,打着呵欠撩开床帐,自己轻松自在、严肃认真地去了后头:“我去沐浴。你慢慢来。”

哼!

小样儿的!

不也一样困倦么?还大战三百回合!?就会吹牛皮!

沈濯恶狠狠地瞪了他背影一眼,心里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儿晚上一定要拿这句话好生羞辱他一番!

耿姑姑去收拾床榻,看着上头的一片狼藉,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太子妃……”玲珑的脸早已红透,一边给沈濯着衣,一边低声抱怨,“您也不劝着太子殿下些……瞧您这一身的青紫,大夏天的,这要怎么穿纱裙?连脖子上都有……”

沈濯心上顿时怦怦地跳成了一片,脸上却还要硬撑:“画一枝紫藤吧。权当画花子了。”

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宫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濯淡淡地一眼瞥过去。

“送永巷。”耿姑姑头也不回,抬手指指那个小宫女,自己则将床单等物打叠在了一侧,又叮嘱玲珑:“太子妃今日还要去见内宫命妇,妆点不宜浓艳。梅妃娘娘喜红妆。给太子妃用紫丁香粉。”

小宫女软在地上,还没等喊饶命就被堵了嘴拖了出去。

“嗯,这个香味好闻。净之以后就用这个粉。”秦煐不知道什么时候盥洗完毕出来,站在沈濯身边,一双眼粘在自己妻子的身上,挪也挪不开。

沈濯的脸上又红了起来。

正要给她打腮红的玲珑哭笑不得,举着粉扑半天也没找到哪里需要拍上一拍,只得气恼地转头赶人:“太子殿下还是快些去着衣,清晨风凉,仔细冻着!”

天下太平 第一千零一章 起承转合

建明帝的内宫不怎么欢迎太子殿下秦煐,反而处处都热情地留太子妃用吃食点心,还准备了不知道多少珍稀宝物,几个美人才人甚至死活赖在梅妃的殿里不肯走,一定要陪着太子妃“再歇歇,闲话一时”。

得着消息的建明帝瞅着眼前傻笑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人家沈净之的人缘儿!”

“儿子在一众母妃跟前要的哪门子的人缘儿?”秦煐不以为然,话题转开:“昨天恍惚听见清江侯说,想要给他的次子朱减请封世子?那朱凛怎么办?”

建明帝笑得意味深长:“清江侯夫人已经给朱凛看好了一家闺秀,乃是此次入京朝贺的幽州布政使独女。不过幽州布政使夫妻两个都爱女如命,不欲女儿远嫁。清江侯便来求朕,将朱凛从陇右调去幽州,让他守着他丈人一家去。朕已经准了。”

早就把脸皮锻炼得铜墙铁壁的秦煐哦了一声,补了一句:“那礼物中得多备两条皮毛了。”就不再提起,而是一本正经地跟建明帝讨论起了堤防之事:

“召南姑祖母的身子不好,周表哥还是别再出京了。

“何况堤防那种事,最怕外行指挥内行。周表哥诗词歌赋、策论文章都极好,这天文地理可就无法强求了。我私下里问过欧阳堤,他虽然一个字不说,却是擦着冷汗苦笑。”

“嗯。算你小子没真晕了头,还记得正经事。朕也问过了,周謇倒是很愿意再出京,召南姑母也没有半个字阻拦。然而欧阳堤却跟朕吐了两个多时辰的苦水。你那周表哥博得了各地的美誉令名,代价却是底下人一窝蜂地胡闹。欧阳堤气得跟周謇当众翻脸,也没能制止住那些求快、求高大、唯独不求结实的堤防修筑。”

建明帝冷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得可怕。

秦煐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低声道:“典礼已毕,各地来人也都该回去了。姐姐姐夫……”

建明帝的心思立即被拽到了临波身上,脸上显出不舍:“临波说过两天就要上表了。”

“父皇,要不让姐姐再过一阵子……”秦煐犹豫不定。

西北交给沈信芳足够了,未必非要临波和曲追也长期留在那里。

建明帝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朱凛若是去幽州,陇右就只剩了沈信芳一个。沈将军虽然粗中有细,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那里又被包、冯二人把持多年,难保没有什么奸佞之徒尚未肃清。

“施弥镇西番,沈信芳守北蛮,你姐姐姐夫居中协调。这才是最稳妥的布局。”

秦煐迟疑了一会儿,才勉强点头:“父皇说的是。西北若要长治久安,三方制衡才是上上佳策。”

他还要再说旁的,建明帝忽然掩住前心,痛声咳嗽起来。

“父皇!”秦煐一惊,连忙站起。

建明帝咳声渐平,额角冒出一层薄汗,冲着他摆了摆手,顺便接过绿春奉上的茶水漱了漱,顺了气,方苦笑道:“接连大事,你父皇也不是铁打的。等这些人散去,中秋家宴用完,朕就去骊山休养,你来接手监国。消息朕会慢慢放出去,这两个月你也要用心学。”

秦煐有些不安:“父皇,才两个月啊……我,我之前可没留心过这些……”

“有你岳父呢。别担心。”建明帝慈爱地看着他,笑容温润。

秦煐挠头:“那您也别去骊山啊,太远了。我有什么事儿拿不定主意,也不能光听沈相的……”

建明帝的笑容更加慈祥:“无妨,无妨。”

……

……

梅妃宫里,沈濯看着一种赖着不走的莺莺燕燕,实在是受不了了,假笑着转向梅妃:“梅娘娘,刚才入宫时,陛下特意遣人吩咐:见完鱼娘娘和梅娘娘,还是要去清宁宫跟前行个礼的。

“最后还要再回御书房,陛下还有旨意给我。天都这个时候了,我若赶上饭时去御书房,怕陛下误会我去蹭吃蹭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