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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129)

冯霁雯呆了一下。

“他抱我上的马车?”

当时旁边的人,不少吧?

“是啊……”小仙的脸色红了红,道:“奴婢和紫云格格抱不动,和公子在的话……总也不能假那彦成少爷之手吧?“

虽然是男子,但好歹是不日便要拜堂成亲的男子。

纵是传了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冯霁雯无言以对了片刻后,却忽然想到:“小茶呢?”

她分明是带了小仙小茶两个丫鬟出去的。

有这丫头在的地方。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茶啊……”虽然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在意这个问题,但小仙还是十分认真地想了想,最终道:“应当是不好意思跟和公子抢着来吧?”

冯霁雯:“……”

这种事情,真的有必要用到“抢”这个字么?

小仙的脸红了又红。

她将冯霁雯对恩人最正常不过的关心以及对当时情况的追溯,当作了是未婚夫妻之间的关爱。

“你要记得跟小茶讲,自己能做得了的事情,下回切莫再麻烦别人了。”最终,冯霁雯也只能这样教导道。

这回抱便抱了吧,可最好别再有下次了。

“姑娘指的是自食其力的意思吗?”

“大概可以这么理解吧……”

……

次日,紫云一大早便登了门。

因冯霁雯有腰伤在身。她便直接来了棠院看望。

一阵余惊未了的问候罢,紫云方才在冯霁雯的要求之下,将昨日马场之事原原本本地还原给了她听。

从情况如何突然如何紧急,到和珅如何冒险施救。事无巨细地说的极清楚。

“当时真的把我给吓傻了,他人还在马上呢,就那样不顾自身安危伸臂把你给凭空接住了,一点儿不早一点儿不晚,眼力劲儿好就不提了,这胆子可真也够大的……”紫云唏嘘道:“起初我只当他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还是个遇事这么果断大胆的……我简直都傻眼了。”

冯霁雯倒是从未将他当作过什么文弱书生。

这人从心智到城府,可没一点读书人的文弱劲儿。

但他当时的举动,也是令她意外。

尤其是听紫云描述了当时的险况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他是冒了多么大的险。

那样的人,不该是喜欢将一切事物控制在最谨慎的范围之内才对吗?

说句冷血点的话,当时的情形,他大可选择不着痕迹的袖手旁观的。

那种情况之下,纵然众人救她不下,也绝不会有人将矛头无端指向他。

“平日里真看他不出,骑术竟如此了得呢。”紫云夸赞了一句之后,却立即转换了对象,满面崇敬地说道:“可若谈骑术的话,还当是程渊大人最令人敬佩了!当时福康安逞能要控制住那匹受了惊吓的疯马,反被它甩下了马背去,还可怜兮兮地被踢了两脚呢!哈哈……到后来还是程渊大人恐它再行伤人,上前三两下就给制服了,那架势那气概真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又道:“这不愧是沙场上的常胜将军,让我二表哥钦佩至此呢!”

冯霁雯见她一脸崇拜,不由笑了笑。

这位大名鼎鼎的一等忠勇公、云南提督程渊程大人,却是历史上并不曾记载过的。

若不是她近来在跟这个时空的史书各种死磕的话,她甚至不知道这位英雄人物的存在。

紫云临走前,不忘转达那彦成的关心。

“他现如今不方便来英廉府,便只有托我来帮着顺带瞧瞧你了。这不,我回去的路上,还得往阿桂府拐一趟去传信儿呢。”紫云说道。

冯霁雯听在耳中,心底滋味有些繁杂。

说是没有隔阂,可许多时候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没办法,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她在心底微微叹了口一口气。

……

午饭罢,小仙按着大夫的交待在冯霁雯的伤腰上拿毛巾冷敷之后,揉了药酒,又换了膏药。

一旁打下手的小茶庆幸着道:“还好大夫说只是闪着了,没伤着骨头,不然的话麻烦可大了……养上几个月暂且不提,那成亲可怎么办啊?”

听得她这一本正经的担心,趴在榻上的冯霁雯不禁发出一声闷笑来。

结果又听小茶讲道:“还好和公子及时出手救下了姑娘,若不然姑娘真的从马背上被甩下去的话,岂止是会伤到腰骨,只怕——”

“又在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从外间进来的秦嫫恰巧听得此言,出言斥责了女儿一句。

小茶缩了缩脑袋,闭口不言起来。

冯霁雯倒并不忌讳这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见小仙替她整理好衣裙,秦嫫便建议着道:“大夫昨个儿交待过了,姑娘如果觉得腰没那么疼了的话,不必一个劲儿的躺平歇着,可以适当地活动活动——今个儿外头的太阳出的也好,不如让丫头们扶着姑娘出去转一转吧。”

想着与康复有利,且自昨日醒来后就一直听从大夫的吩咐睡在硬床板上几乎没下过床的冯霁雯点头应了。

她这腰伤属于闪到了,腰肌受损,而非是骨头受了伤,适当的活动有利于活血化瘀。

冯霁雯稍做收拾一番,便在小仙小醒的陪同下散着步去了后花园中晒太阳。

至于小茶,则是因为嘴上总没个儿分寸而被秦嫫留下训话了。

虽然大家都隐约明白,训也训不出个什么太大的成效来。

主仆三人一路走得极慢,来至花园中央的木桥畔,却听得前方一阵谈笑声入耳。

“好像是老太爷。”小醒朝着桥对面望去,隐约只见得溪边的一丛梅树后有着几抹身影。

虽看不仔细都有谁在,但其中确有着冯英廉的声音。

冯霁雯也听着了。

难道是府里来客人了?

若是正经的客人,多是在客厅里招待的。一同来后花园的话,想来是关系匪浅者。

冯霁雯正想着要不要避讳一二之时,却听得了祖父的声音自桥对面传了过来,竟是喊了她一声儿。

冯霁雯便不好再掉头离开。

她缓慢地往桥上行了十来步,冯英廉一行人已来至跟前。

冯霁雯朝着两名长辈模样的客人行了礼。

一行四人,她认识俩。

一个是自家祖父,一个却是……和珅。

他竟也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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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目光相碰,想到昨日马场之事,冯霁雯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他身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扫。

脸还是那张脸,好看的天怒人怨,倒没瞧见什么伤痕。

右手处却缠了圈儿白色的伤布。

是护着自己脑袋时受的伤?

似察觉到了冯霁雯的目光,和珅将原本垂在身侧的右手负到了背后去,动作极自然,看不出一丝刻意来,反而对她微微笑了笑。

一副丝毫未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的模样。

他不放在心上,冯霁雯承了他的恩情,却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昨日在西郊马场,多谢和公子施以援手。”她口气平和,略带着感激。

她虽对此人的心计城府颇有些说不出的‘成见’,但一码归一码,别人救了自己总归是事实,故这感激,倒不是装出来的。

和珅依旧是那副笑微微的温和模样,开口之音如山涧泉水般清润悦耳:“理所应当,分内之事,冯小姐不必言谢。”

理所应当?

分内之事?

冯霁雯眼角轻轻一抽。

还真是会说话。

此时,又听冯英廉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

得,这个更会说。

冯英廉语落,还不忘看着自家孙女问道:“刚用罢午饭也不小憩片刻,怎么就出来了?”

冯霁雯对上冯英廉的眼神,内心深处一阵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