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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173)

她固然也想像嘉贵妃娘娘说的那样随性开心的活,可她最不愿见的便是七姐生自己的气。

望着一母同胞的妹妹一脸小心翼翼,生怕她再不高兴的模样,和静心口一阵难掩的酸涩,眼眶亦酸楚的厉害。

她反握住和恪柔软的小手掌,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里,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小九儿,你要记住在这宫里,除了我和十五弟之外,你谁也不能去相信。不管她们说得有多好听,笑的有多慈和,你都不能真的去相信,更不能按着她们教的去做,知道吗?”

这些话她之前从不会对和恪说起。

一直以来,她都在********,竭力地想去保留住弟弟妹妹的简单纯真,希望他们可以活得尽量轻松一些,不要像她这般沉郁辛苦。

可日复一日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在这深宫之中,最不需要的便是简单与纯真!

这种东西毫无用处,甚至还会成为致命的弊端。

如今她所求,已是少的可怜。

她什么都不要了,只想让小九儿和十五弟好好地活下去。

只要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和恪震惊了半晌,良久之后才得以发声,然张口第一句话却不是问为什么,而是:“……连皇阿玛也不能信吗?”

和静只觉得被面前妹妹这充满了不确定的眼神重重一击,胸口处钝痛阵阵。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和恪等了半晌等不到她的回答,没有再行追问,而是将脑袋伏在了和静的膝盖上。

“我都听七姐姐的。”小女孩的声音稚气未脱,满是依赖。

和静弯下身将她抱紧,闭紧了眸子。

待再睁开时,已没了方才的汹涌波动。

她让祁嬷嬷替和恪脱了鞋子,抱上了炕,依偎在她身边。

“你想要报答冯氏的救命之恩,我本没有意见,可我同你讲过,宫中之事远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她这份恩情,自有七姐来替你报还。你怎能擅做主张,将贴身玉牌都送给了她?”和静略有不悦地道:“来日寻个机会召她入宫,将玉牌拿回来。”

靠在她身边的和恪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七姐姐,你在说什么呐?”和恪一头雾水地将手探向腰间的绣囊:“我的贴身玉牌一直带在身上,不曾送过人啊?”

说着,已将那块黄澄澄的玉牌取了出来,递到和静眼前:“喏,不信你看。”

和静将玉牌接过,眉头微微皱起。

“那日不是听你的贴身宫女说,你在景仁宫前偶遇了冯氏,送过她一件儿贴身之物吗?”当时她知道后,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便未有特意问过和恪。直到昨日在淑春园里,她知道冯霁雯手里有一块类似于皇子皇女们才有的玉牌——若非十分相像,那两位嬷嬷想来不会同时认错。

于是她便想到了是和恪所赠之物。

“可那日……我送的不过是常戴的那块儿如意锁啊。”和恪一脸不解地答道。

七姐姐怎会认为她将玉牌都送了出去?

和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内心却在不住地思索着。

那块玉牌不是八阿哥的,也不是小九儿的。

难道果真只是凑了巧?

“七姐姐,咱们去看看十五弟吧?”和恪拉着和静的手,忽然说道:“我都许久不曾见到他了,实在想得慌——昨个儿晚上做梦还梦见他了呢,他说他在阿哥所里一个人闷得慌,想让咱们去看一看他。”(未完待续。)

144 抱了一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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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静闻言,眼中神色陡然黯淡许多。

她何尝不想见十五弟。

只是她比和恪要好些,她一月前,曾是见过他一回的。

那还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十五弟,找到了老佛爷那里,求来了一道懿旨,才勉强进了阿哥所探望。

却因此再度得罪了景仁宫里的嘉贵妃。

她倒不怕得罪,她怕的是嘉贵妃会变本加厉地去亏待十五弟。

这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

而算一算小九儿上次见到十五弟,却已是宫中办年宴时,十五弟以皇子的身份出席……至今已时隔三个多月。

思及此处,和静心底一阵难言的苦涩去嘲讽。

皇家真是个不简单的地方。

不简单到,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之间欲见上一面,竟堪比登天还难。

“九姐姐,咱们就去看看十五弟吧?”和恪还在拉着她的手,满面的期冀与央求。

她实在是想十五弟了。

对上她清澈期待的眸子,和静握了握手指,沉默了片刻之后,隔着窗棂往外看去。

“好不好呀?”和恪催问道。

“好。”

和静转回头来,对她微一点头,答应了下来。

和恪一双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噌地一下便坐直了身子。

和静却忙地按住了她半边肩膀,摇着头道:“今日太晚了,这个时辰,想必十五弟已经歇下了,明日再带你过去。”

和恪犹豫了一下,有些失望,却也未再坚持,只是道:“那明日一早咱们跟老祖宗请过安便过去看他吧?”

和静点头应允下来。

和恪面上这才重新展露了笑意,一把抱住和静的身子。撒娇道:“那我今晚不走了,跟九姐姐睡。”

这是不大合规矩的。

循规蹈矩的和静下意识地便要开口拒绝,让宫女送她回去歇着,然一侧的祁嬷嬷却开口含笑说道:“外头雨大。九公主回去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瞧她也累了,不如就留在毓庆宫里歇上一晚吧。”

她之前是伺候在令妃身边的人,同袁夫人一样皆是令妃的心腹宫女,是看着和静和恪两姐妹一点点长大的。自是希望姐妹二人能够多亲近一些。

在这深宫之中,有人愿意同你真心亲近,本就是一件极宝贵的事情了。

至于那些不痛不痒的规矩,偶尔不去理会一回,也无伤大雅。

“是啊是啊,我的脚都酸了……”和恪顺着祁嬷嬷的话扮起了可怜。

和静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下不为例。”

……

翌日,天色放晴。

雨后初霁的空气清新怡人,尚且稀薄的晨光打在经过雨水洗刷的的树叶上,油绿如新。

冯霁雯早早地起了身。去前院跟太妃请过安,便熟稔地爬上了太妃的炕床,盘腿对着炕桌上的棋谱,埋头继续抄写起来。

见她如此用功,经昨天大半日的消磨,抄写棋谱的热情竟然也没有被打击到,不免就生出了几分疑惑来。

“你抄这棋谱究竟何用?”

分明是个不下棋的人。

冯霁雯闻言笔下一顿,一时不知该怎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愿对太妃撒谎,但若是说了,必然要被追问。

太妃却将她的沉默当作了心虚的表现。

“你莫不是要抄了拿去换钱吧?”况太妃一脸严肃地说道:“若是如此。你最好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这棋谱对她而言不光是辟邪的作用,纵然是拿去送人,也不可用作交易买卖。

冯霁雯愕然抬首。

她看着况太妃,一脸恍然道:“这真是个赚钱的好门路。您说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况太妃闻言眉心立即皱起。

眼见她要发火,冯霁雯连忙露出笑意补救道:“我同您说着玩儿的呢,我虽没什么觉悟追求,但还不至于将您的珍藏之物抄下拿来换钱……”

这都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她得有多缺钱啊?

还有,她分明都这样解释了,太妃为什么还要拿这种半信半疑的眼光看着她?

“那你打算用来作何?”太妃一副要执意问到底的口气。

冯霁雯只好如实道:“我是抄来准备送人的。”

她虽不爱下棋。但家里却有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