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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厢的女宁/十梦谈(49)+番外

作者: 一梦生晓 阅读记录

电话那头的唐心也被蔓宁这般赤.裸.裸的当面嫌弃给彻底梗住了。

这捧眼再卖力,逗眼不接茬也是徒劳,碰上个像蔓宁这样直接的,唐心只能顺着刚才的话头再自说自话地继续圆了下去。

“说起来最近我是有些身体抱恙,也不知道言安有没有和你提起过。说起来也怪我年轻不懂事,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还乱吃了东西不小心滑了胎。言安知道了也是十分的愧疚难过,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做爸爸了。他怕我难过,最近也一直都陪着我,照顾的很是细心周到。不过医生说了,我们俩都还年轻,等我把身体休养好了,还是可以再有孩子的。”

唐心那边一个劲儿不停地秀着恩爱,听着她不断提起苏言安的名字,蔓宁只是微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长眉挑起,一双漂亮的眸子里一阵暗潮汹涌,再开口时却依旧是一片不以为然的冷漠姿态。

“所以呢?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的唐心冷笑了一声,却是立马就换上了一副歇斯底里的腔调对着蔓宁怒声斥道:“所以我不允许任何女人从我身边把他抢走!白蔓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婊.子在背地里是怎么发.骚犯.贱、不知廉耻地勾引言安的!你根本就是个离了男人就不行的无耻贱.人!”

唐心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声音也是越喊越高、近乎嘶哑。就是隔着电话,秦远都能感觉到这女人几近癫狂的狂躁之态。

“你这贱.人喜欢勾引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和革命党那些乱徒混在一起!别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人发现你的罪行。我告诉你,你资助那帮乱党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宪兵队那里很快就要过来捉拿你审讯了!白蔓宁,你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人在做,天在看,像你这样的烂女人,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边的唐心爆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斥怒诘责,蔓宁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那你知道苏言安的身份吗?”

唐心闻言微愣了一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边叫边笑的对着蔓宁大声嘲讽道:“这话真应该让言安过来听听,听听你这贱.人的心肠是如何的歹毒!白蔓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言安也是奉命一直安插潜伏在乱党内部,这样才能揪出像你这样的叛乱分子,死到临头还想拉他下水?你这贱.人就等着去死吧!”

临了,那唐心用尽全力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声,跟着就一把怒摔掉了话筒,电话里面立马就发出“砰通”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蔓宁拿着响着“嘟嘟”忙音声的话筒一脸的平静。随手挂上了电话,便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旁的秦远已经急的不行,外头已经轰然响起了刺耳无比的警笛喧鸣声,亦然已经拉开了一场抓捕大戏的激烈序曲。

回到房间后,蔓宁却仍面不改色地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钢笔,将上面的污渍仔细擦拭干净后,便又继续埋头写起信来。

“小姐,不好了!楼下面围了一大群宪兵队的人,带头的就是一直跟在唐立强后头的那个蛮强,一直嚷嚷着说小姐勾结革命乱党,一定要进来带小姐回去审问!”

果不其然,那女佣话音刚落,大门外跟着就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猛烈敲门声。

府上的一帮佣人听到这番动静,各个都是面露惊恐,紧张慌忙到乱成一团。

而蔓宁却仍是一脸的淡定,对外头的各番声响完全置若罔闻,几缕发丝沿着侧脸微微垂了下来,一笔一划异常的专心致志。

“快点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要撞门了!”

外头穿着黑色制服的一帮宪兵们各个人高马大、气势汹汹,带头的那个更是一脸的凶相,气焰嚣张异常。

约莫是威慑于白大帅的名头,白府外头乌压压围了一圈的人马,也就只是在门口高声叫嚷、嘴上恐吓个不停。僵持了许久,却也没人真的就敢直接破门而入。

而此时屋里的蔓宁已经写完了最后一句,顿下笔来微楞了一瞬后,这才抬笔在信纸上的最后一行署上了名字。

轻轻呼气将纸上的字迹吹干,又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放进了信封,蔓宁这才如释重负般轻吁了一口,伸手将东西交给了一旁已经急的快哭出来的一个女佣。

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蔓宁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又语气严肃地再三叮嘱了起来:“还是把信送到老地方,千万别忘记耽误时间了!”

那小女佣如丧考妣般、一脸苦兮兮地颤声回道:“我的大小姐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下面的宪兵们都要冲进屋了,老爷这两天也不在上海没法赶过来,大家都快急死了,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啊!”

蔓宁闻言只是轻抿起嘴唇,挑了挑眉满脸不在乎的轻嗤了一声:“行了,没什么大事不用紧张,我现在就下去看看,你们该干嘛干嘛,别出声就行了。”

说完,蔓宁就披上外套慢慢朝楼下走去。

纤瘦的背影在惨白的墙壁照映下显得有些落寞寂寥。但蔓宁仍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格外平静从容地走到了楼下一扇漆黑铸铁大门的前面。

再一眨眼,蔓宁已经拉开门来又“嘭嗵”一声用力带上,一抹纤影在眼前一闪而逝,这便是秦远在这个梦境中见她的最后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架空架空,莫较真。周末带娃更新失调,明天我也害怕没时间码字,先提前打个招呼,对不起亲爱的们,实在抱歉抱歉。(ーー;)

☆、风雨欲来。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 秦远心中却是涌起一阵诧异无比。

脑海中旁的景象已经全都变成一片模糊混沌, 只一个画面死死地定格在眼前一直都没有消失。

绿色玻璃灯罩照映下, 台灯的光线直直射在桌前端坐着的蔓宁的脸上,晕起一层浅浅的冷光。

看着面前一页写的满满当当的淡黄信纸,蔓宁眼神稍稍犹豫了片刻, 再拿起笔来,却是在那信纸的最后,端端正正地写下了“言宁”两字。

还想再靠近看仔细一点, 秦远面前已被一片铺天盖地的黑暗所覆盖,蔓宁的身影也像一团淡淡的雾气般,在脑海中渐渐消散开来再不见影踪。

##

眼前再次闪现出点点光亮,却并非是秦远以为的梦醒之时。

原来上一个梦境并没有结束, 此时似乎已经又变换了一个场景。

眼前一片灰暗幽深, 还未完全适应的秦远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此时此刻整个人只存留下意识而已。

即便如此,一阵郁郁之感沉沉袭来,还是让他感觉极其压抑不适。

待到完全回过神来,耳旁隐隐传来了一声男人强耐着怒气的严厉质问。

“白蔓宁, 你倒是说话啊!”

此时秦远眼前的画面渐渐开始明晰起来,只见一间不大的灰暗房间里,隔着一张黑色木桌, 沈一白和蔓宁两人正面色各异地对坐在桌子的两侧。

门口处站着个身着黑色制服、拿着警棍的看门守卫,时不时就暗搓搓地抬起头来,目光在屋里两人的身上四下游走。

沈一白见状, 立马一个凌厉眼风扫了过去,门口这守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铁门转身走出了房间。

此时屋里只剩下四目相对的两人,见蔓宁半天也不应声,沈一白明显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放软了语调又好言相劝了起来。

“蔓蔓,你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现在你被安上了勾结革命党的罪名,你爹他也远在东北分身乏术,唐立强那帮人总算是逮着机会,这几天不断向上头那位进言弹劾,现在事态已经变得十分严重了。就连我今天能过来看你,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央人求来的。你要是继续这样什么都不说,你叫我怎么帮你再救你出去!”

坐在对面的蔓宁依旧是那天从白府被带走时的一身装束,除了面色略有些苍白外,面容依旧整洁、衣裳一丝不乱,毫无旁人锒铛入狱的狼狈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