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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夫人断案记/津门茶馆(16)

作者: 南山怕冷 阅读记录

前前后后,踹翻几回,最后,栽在自己店里。

“冯钰?”他试探着问。

王春花笑的嘴合不拢,“对对对,就是冯府小姐。”

“原是如此啊。”说罢,张显起身,向王婆告辞。

“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晚生,还得琢磨茶馆生计之事,望夫人体谅则个。”

论此,王婆也不再好意思说张显是愚笨之人,他这话,分明是在告诉她,自个儿忙着立业,哪有空成家。

好不容易见到张显,王春花可不愿就这么放了他,自然步步跟紧,边走边说,“老板若是精明人,应当和我好好谈谈的。”

张显步伐不快不慢,似有疏离,青灰长衫衬的人清瘦十分,特别和丰腴的妇人并肩而走之时,差距显然。

“夫人,劳您费心,晚生暂无成亲打算。”

眼见他要进偏房,王婆急了拉住他胳膊,“我说你这榆木脑袋!”妇人眼尖,打量四周环境后,将张显拉到墙角下,她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张显,“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知你无父无母,那我这送上门的媒婆,你又何来拒绝之理?我王春花若不是受冯夫人所托,也不至于巴巴上门寻你啊。”

说至此,张显更犯惑,手上推了她的银子。

“既是媒妁之言,那夫人又为何偏偏选中晚生?”

王婆心思转的快,哪能告诉他真实意思,只是当个冤大头,谁叫偏偏他两次送信送书都被自个儿瞧见了,那可不就是缘分么。

“千里姻缘一线牵,姮娥娘娘选中的你们,哪有什么偏偏一说,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啊。”王婆捂着嘴就乐了,心里想的却是白花花的一堆银子到手了。

几月前,冯府夫人寻上她,说是给自家女儿说亲,那冯府小姐,整个津门县,谁人不知,出了名的丑女,又是做的仵作这种脏事,本就难嫁,这会儿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了。

不然以冯府那财富,谁不愿娶他家女儿。

酬金给了不少,王婆半是愁眉半是喜笑,一半为钱,一半还是为钱。

苦苦说了一个来月,访了津门县的适龄男青年,却无一合适的。

加上那个冯钰,也是个刺头,平日作风本就不贤不淑,不规不矩,到了她这说亲跟前,依是如此。

所幸这拜月节后姮娥娘娘显灵,让她遇到了张显,看两人似有眉来眼去,加之张显是个无父无母之人,更是好说服。

王婆想拿小钱换大钱。

“张老板,小小心意,我这牵线也不容易,你知道的,冯府那丑姑娘,我看你生的标致,自是知道你是委屈,那何不瞧瞧家底,你若入赘冯府,后半生吃穿不愁。”

饶是张显这个寡淡性子,听到这话,也要动怒了。

王婆唯利是图,自己急切想赚冯府的钱,却又要拖他下水。

张显气结,甩手道:“我敬夫人年长,还望夫人自重,莫要失了做人分寸,我与冯钰不过几面之缘,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互生爱意,更无拿钱办事的意思。”

张显负手进门,没给王婆留下继续说话的意思。

他自是再贫穷,也容不得别人拿钱来糊弄这事。

想来,气的更甚,拿出书籍左右翻看,心不在焉,忽然想到那日替冯钰挡下一棍,临闭眼前,瞧见她面纱下的面容,很是姣好。

只是不像说话般嚣张。

明明张了张樱桃小~嘴,偏偏说出的话,却是粗悍。

张显摇摇头,不想再去思考这件事,只当从未发生过,以后离这人远些,别再惹上什么闲言碎语。

生来二十多年,张显头回避人如此,也是难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作者的第十二回……今日居然有想写心火的冲动,还好压下来了

第14章 第十三回

“近日老宅忙了些,所以难免疏忽,劳师弟奔波。”何关一边饮酒,一边看着窗外街上路过的行人。

张显苦巴巴坐他对面,食不知味。

“我怕这个店是要赔了。”张显道。

何关这才侧过头,想了想道:“做生意难免有得有失,只要不是山穷水尽,问题都算不着大。”

那话字面上像是宽慰,实际听起来却感觉满满敷衍。

何关这副置身事外的姿态,令张显陷入困境,他最近隐隐明白了何关的用意,原来是因为花光了他爹给他的钱,所以急急拉他一起买了这茶馆,早就知道地势不妙,更别说偷鸡摸狗之人常光顾。

思至此,张显耐不住气,出门往外走走。

走的稍急,没听见账房先生的话,让他留步,只随风往远罢,一心要出去,又怎能听得别人劝。

如此,走着走着到了三里河,想来这算是他的出生地。

心里格外亲切。

只见,三里河一路绵长顺着两岸人家流入龙首山方向,河岸上杨柳依依,细条枝随风摇曳,柳树旁有老人结伴坐树下聊天,又有家妇捣衣声阵阵。

张显苦闷不已。

一直沿着三里河向西,龙首山方向,路过招风酒铺时,顺路买了两壶清酒,一手提一壶,就这么上了龙首山。

算着时间,明日是老师傅的七七日,可惜师娘早已卖了老宅带玉华南下,如今这津门县再无他亲信。

虽是孤身,却也落得自在。

挣一两也是他自己过,二两也是自己过,不用苦于别人。

山路难行,偏偏是秋季,小有落叶飘零,若是遇至残叶堆积处,更是难行,犹如过冬时分的冰面。

走了半程,张显四处寻着别的路,循着从前人经过的踪迹,往南走些,又遇黄土阶梯,想必从前来的人多,但他却不知。

由此,约莫过了三盏茶的功夫,张显没到老师傅门前,却是遇到了一座尼姑庵。

庵前石阶青苔遍布,两边墙体斑驳,大门虚掩。

大樟树高高壮壮罩在庵门的头上,粗长的树枝遮住了老匾上刻的“松月庵”三字。

张显算是迷了方向,想着庵里或许有人,便上前叩门。

无人应。

他又稍稍推开一点那吱呀老旧的大门,容得半个身能过时,探头去瞧。

庵里静悄悄,未见人影。

倒也不算大,一个大香炉前面便是供奉的佛像,左右两处像是厢房。

张显鬼迷心窍,平日一口一个不信怪力神学的人,今日却想着放下两壶酒,上佛像前的蒲团跪下了。

“菩萨若有灵,就请保佑晚生一世太平。”

“生意兴隆……行不行……”

“大展宏图……”

“咳咳咳。”

不知哪里来的咳嗽声,惹得张显睁了眼,直视起面前这菩萨,高高在上的佛像两眼下垂,微微露出的眼神凶悍十分。

嗬!

张显吓得倒吸一口气,怕是自己求多了,佛像看他也怪罪起来,连忙起身告辞。

心里满是后怕,走路稍急了些,忘记那两坛酒,走出半程又回来拿。

噔噔噔。

听到陌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是急促,向着门外跑。张显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麻衫的青年人匆匆跑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自己来处那位置。

没留神与张显撞个生疼。

张显嘶声,捂着胳膊瞧他。

青年人神色慌张,两眼瞪的大大,手足无措间他将手中一把满是血迹的匕首塞进了张显怀里。张显定睛看清楚后,又连忙还给他,“我不要。”

气势笃定。

青年人猛然愣住,两颊冷汗如水豆直下。

“我……我……”他拿着匕首的手直发抖。

张显像是有点了解的意思,便顺口问了句,“你怎么了,莫不是杀了人?”

“对对对……对啊,噢噢哦不对,不对,人不是我杀的。”

青年人口舌打架,哪还能表述清如何如何,再加之,遇到张显正愣头青,一问一答。

都是吃牢饭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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