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仵作夫人断案记/津门茶馆(27)

作者: 南山怕冷 阅读记录

光顾着看古籍的推官,哪里有留意这些。

只瞥了眼冯钰,再匆匆点头,“是是是,是失血,胸口有伤口。”

“大人,那伤口不足伤害心肺失血。”冯钰打断。

府衙示意她不要说了,“冯仵作经验少,可以理解,既是彭生拔了匕首,那常静师太肯定是因为失血致死。”府衙大人指向彭生,“你且说说,你和常静师太如何恩怨,让你对她横刀相向。”

“大人,草民冤枉啊。”彭生跪着爬到前面。

“草民与师太没有任何恩怨,杀不得她。”彭生一直摇头,甩的头发凌乱。急中,又抓住张显这个倒霉蛋,“大人,张老板可以作证,我若真杀了常静师太,他会听到声音的,但是那日张老板与我在松月庵中,并无啊。”

府衙大人瞧到张显身上,觉得小生些许面熟,只是有些故人之姿。

“他又是何人?”

“回大人,草民张显,是津门县中人士,当日正是草民误打误撞进了松月庵中发现彭生和常静师太之死。”张显一五一十说个详细。

如何详细呢?

就是他只知道这么多。

想那日,他看到彭生慌慌张张拿着沾血匕首从偏殿跑出来,他便同他一齐去看了常静师太,哪想到时,师太已经咽气,两眼翻白。

“一个两个都喊冤枉,你们倒是真说个自己清白的证据来。彭生你口口声声说和常静师太无冤无仇,那你为何要拔刀,你若是不拔这刀,常静师太又或许不会死。”府衙大人指着彭生厉声,接着道:“听闻你在王力元家中做陪读书生,既然是主雇关系,那可有过节,那常静师太,你见过几回?”

彭生无力坐在了腿上,“大人,草民真的冤枉,与常静师太并未有过照应,草民家中只有一瞎眼老母和娘子,哪会干得伤天害理之事。”

此时,府衙大人身边的主簿上前在耳边说了两句,府衙大人斜睨了眼,“当真?”

随即,咳嗽两声,看看王力元又看看彭生。

再看冯褚。

“冯大人,本官认为,此案还有未尽全之责,不可贸然断案。但,真正可疑之人更不可流连在外。”

你心里有数吗?

府衙大人问得冯褚脑袋直点,“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放了王力元回家中,彭生被暂收押监牢。

风水轮流转。

下了公堂,冯褚和冯钰差了衙役送府衙大人去驿馆歇脚,他们晚些再过去招待。

这边厢,几人碎语。

“阿姐,如何是好……”冯褚被府衙大人这一搅和,更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冯钰则来回踱步,“此案疑点重重,若真判彭生有罪,我觉得失了公允。”

“那府衙大人又如何确定,彭生真是凶手。”

凭人第一印象,肯定觉得拿着沾血匕首跑出来的彭生是凶手,何况还有张显这个证人作证。

但那□□,却是又只有王力元可为。

冯钰沉吟着,“我们暂缓缓,等府衙大人回了河间府,再作打算。”

另又上了津门茶馆拖张显给她写封书信,寄于江宁府府衙。

侍郎大人曾言,若有衙中重事,解决不了时,可托给江宁府衙让他们转给工部。

封好信口,冯钰迟疑了。

张显收起笔墨,“怎么了?”

“我把这信给你,两日内,若是此案未有翻转,你就悄悄派人送给江宁府府衙,倘若有翻转,府衙大人不再插手,你就毁了罢。”

自知万重。

张显妥善保管,放进了书籍夹缝中。

账房先生瞥了眼,“二老板与冯仵作亲近不少,难道是应了王婆的媒事?”

忽被提及王婆,张显恼红了脸,“先生莫打趣,此事关乎我和茶馆的清白,自然不得马虎。”昨夜梦前,他想了想,要能借此案,他在街坊邻里前,洗脱那污秽之名,岂不甚好。

既由衙门起,也该由衙门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对了,上章的马泊六的意思是,指撮合男女搞不正当关系的人(详见百度百科)

第23章 第二十二回

出去的衙役回了报,府衙大人不在驿馆中。

又差人再去去细细查找,这津门县,难道还能丢了人不成。

“听是王家老爷在府中宴请府衙大人,感谢府衙大人替他家公子洗脱冤屈。”

杨主簿叹了口气,坐到侧旁的四方椅上,“这王家,原和朝廷有些亲信的。”

“我说呢,府衙大人怎么来得如此匆匆,想必就是他家请来的吧。”冯褚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好恼人样。

“能请得来府衙替他家洗冤,也是本事,我们作为晚生,不能多说,冯大人,你可别再唉声叹气,我想那府衙大人,应是待不了多久的,等他走了我们再议此案。”杨主簿宽慰冯褚,知晓今日被府衙大人压在上头,十分憋屈。

绕是年青,更经不得气受。

冯褚哼声,偏过头看到自家阿姐失魂落魄的样子,“阿姐,你在想什么?”

冯钰抬头看了他眼,“我在想,我们做得对不对。”

县衙不比府衙规矩,明是知晓仵作上面还该有个推官,县衙也要是清廉知事之人,但他们偏偏样样不符。

官是侍郎大人送的,仵作是她沾了光混进来的。

从前,偷鸡摸狗小事,样样写得明白,他们倒不觉得冤枉了什么人。

如今,王力元和彭生这事,她倒为难起来。

王力元有作案之嫌,但苦无实证,彭生有实证,却无作案之嫌。

两人,倒巧妙的避开了。

另又翻开那本常静师太的手札,只能从死人这里找答案了。

————

王府阔绰,摆了山珍海味。

府衙大人客气道:“镇远老弟费心了,准备这么多好酒好菜来宴请老夫。”说罢,夹了一筷榛鸡的肉,十分鲜嫩。

王老爷笑来,“大人这叫什么话,今日若不是您来搭救小儿,哪还有我这家宅平安啊,是大人青天明鉴,还小儿清白。”王老爷举起酒杯,“大人,这杯是我敬您的,无须还礼。”

酒肉穿肠过,哪来明白人。

府衙大人和主簿吃得尽兴,王老爷瞅着还缺了些酒,便嘱咐小厮去催促招风酒馆人。

“老爷,招风酒馆的送酒来了。”

严子光和小二站在大门偏外,将篮中的酒交给小厮,“高的是罗浮春,矮的是竹叶青,一共四坛,八两钱。”听到前厅动静,严子光探了头去看。

小厮上来挡住让他不要乱看,接着转身进了门里,再过会,拿钱出来给他们。

“快走吧。”

拿了钱,严子光也懒得逗留,乐得自在,和小二往后门走。

“老板,咱今晚去哪吃啊?”

招风酒馆就他和严子光两个人,严子光向来神秘,虽然开着这个酒馆,但是从不关心盈利之事,向来千金散尽还复来,所以每每做了桩生意,必要搓上一顿。

小二兴致高昂,随他步子。

“哈哈,去一品楼吃点荤。”两人经过花园,忽然听见前方有两个黑影在谈话。

“你怎么这会儿来找我了!”男声低怨。

“公子,我有些怕……我们应该没事吧。”一个有些嘶哑的女声

黑影中,见女子拉住男人的臂膀。

男人奋力甩开,“你得可与我避嫌,当下是要紧关头,莫再寻事。”

女子还是哭哭啼啼,这边却被男子推着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回了家中,一切照旧,等我晚些过去找你。”

将女子送出后门,男人又悄悄融进夜色里,去往前厅。

小二指了指自己被严子光捂住的嘴巴,“老板,你干嘛呢。”

听人墙角。

“无事无事,快走吧。”严子光急急跟上先前出门的女子。

见她步履缓慢,拐进西街。

“那不是彭生家的娘子么?”

严子光正好奇这哪位呢,经小二一说,倒想起来,确实是彭生家的娘子,他们家离招风酒馆很近。

上一篇:梦里江山 下一篇:滕王阁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