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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夫人断案记/津门茶馆(35)

作者: 南山怕冷 阅读记录

“这……每个人都大不相同吧。”

“那你可曾觉得我丢脸?”冯钰继续追着问。

她迫切的需要得到一种回复,证明自己对错与否。

若是心中再坚定些,又应该没这烦恼的。

张显摇头,“除了你自己,别人都没资格觉得你丢脸。”

冯钰弯了腰背,气馁馁坐在板凳上,愁眉苦脸。

“话虽这么说,但家里人不管怎么都觉得女仵作是个见不得光的事,加之……加之……”冯钰迟疑,她瞥了眼张显的神色,见对方气定神闲依旧,问她道:“加之如何?”

一时间,女子难为情起来。

“加之,家中父母催婚催的紧,我今十九将过,他们越发担心婚姻大事,盼着我相夫教子。”

话都是父母的话,那冯钰呢?

张显问,“你怎么说的?”

“我还不大想成亲,一来看不对眼,二来,实在看不对眼。”冯钰苦哈哈自己笑了下。

常言宁缺毋滥,冯钰作为女子,能有这番觉悟,也是相当厉害了。

张显对她很是佩服,先前因女子沉井,尼姑庵师太被谋案,小有避讳,如今……如今却也热络起来。

知是女子心事,他身为男人毕竟不能样样了解,只得适当宽慰与她,其余的,看人造化了。

伸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汤,张显沉吟来,“王婆曾找于我。”

冯钰抬眸,“有所耳闻,给老板叨扰了,是家母误以为我与你有什么关系,所以才托了王婆过来说亲。”

论那王婆,张显对她真是没什么好印象,她受了冯府恩惠,想急急将冯钰嫁出去,不惜花钱来收买他,实在可笑。

虽多管闲事,但也必须得说一句。

“此人绝非善类,令堂若真有心意,且快换了这媒婆罢。”

冯钰不甚了解,被张显这句讲的云里雾里,想那王婆,常常带她出去说亲,而对方又大多知晓她在县衙当仵作,常年遮着面纱,以为是位丑姑娘,避讳当然。还有些不避讳的,则更难说那司马昭之心了。

修长的手指搁在木桌上,先前抠出的木屑沾上一点,冯钰哒哒哒敲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选择的的余地。”

论此,张显自嘲笑起,“我自幼无父无母,师傅抚养长大,他老人家在世时曾劝告我,命由己造,旁人不得干涉。我想,大约正是如此。”

冯钰没说话,张显仔细想了想,接着道:“不过你父母尚在,自然事事与他们为准,我若说不听父母劝告,则显得大逆不道,教唆于你。”

冯钰还是没说话。

“你……好好想想,别委屈自己就行着。”张显一口饮尽茶汤,和先前冯钰那样。

她虽面上坦荡,但心底还有家里牵绊,张显虽面上谨慎,但心底无依无靠,不受任何牵绊。

两人一正一反。

不过多一会儿,张显感觉茶汤喝多了,下身有些急事了,所以连忙跟冯钰请辞,“你且坐会。”

冯钰耷拉着脑袋,没回应,像是有些困了。

走到后院门帘处,张显不太放心的又看了眼。

她的脑袋已经快垂到桌上,两手扒在桌沿边。

模样可爱。

放完急,张显回自己房里拿了床薄被,回到前厅,敞开盖在冯钰身上。

剪了灯笼中的灯芯,光亮稍微弱点,轻手轻脚又将空茶杯收拾起来。

掩好前门门闩,最后张显才回了自己房里。

他躺着闭眼睛,却发现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挂念着冯钰睡得如何。

于是起身披衣又往前厅走,远远站在门边看她。

趴着睡了。

走近些,他凑到她跟前。

女子一呼一吸,嘴唇微微嘟着。

张显怕她冷,想探探手心温度。

谁知刚放上去,就被反手抓住。

猛然间,趴在桌上的人睁开眼,一双黑眸就这么盯着张显。

慌了神,张显结巴起来,“我……我……”

冯钰将他手指尖尖握的很紧,“你做什么?”

“要不你去我房里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为啥不爱评论啊,我今天要更很多……,这两天都是

第30章 第二十九回

起身时,被子顺着背滑了下去。

冯钰低头看。

张显蹲下身子捡了起来,他放在手上重新折好,非常细致的抚平。

“这里睡可能会着凉。”

冯钰挠挠耳朵,“不了,我回去吧。”她从板凳和桌子间走出来,

擦肩而过,冯钰侧了下身子,她一直往大门那走,张显背对着她。

“哎?”前面走路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身。

又急急朝张显跑过来,自己身上摸索许久。

张显看她两手一直按来按去,应该是在找钱。

“那茶汤多少钱啊?”冯钰低着头还在找钱,问道。

“十二文。”

“噢,这里有。”冯钰拿出一些碎银,数了数,发现还少两文。十分难为情的看向张显,“出门忘记带钱了,先给你这些行不行。”

她拉过张显的手,摊平将碎银放在他手心。

“行啊。”张显笑着看她。

冯钰也跟着笑,“行,那我改天再给你送过来。”

出了津门茶馆,冯钰独自一人走在长乐街上。

忽然,女子顿住脚,她摸出了身上另外的五文钱。

————

“唐大人,您看,这就是咱们县衙了。”杨主簿领了唐连山和他的随从们一路从县衙门口到公堂。

比起河间府的府衙,这个县衙确实小的可怜,门口大鼓已经有些残破,明镜高悬的牌匾上更是残迹斑斑。

唐连山走到公堂大人桌案边,他伸手抹了一把桌案上的灰。

大拇指捏着食指和中指搓搓,笑道:“积灰这么多,想必你们县里非常太平啊。”

冯褚一直垂着脑袋跟在后面,听到唐连山如此说,心下一惊,怕这夸不是夸,也听不出讥讽。

杨主簿附和笑道:“承蒙圣上恩泽,我们津门县中近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海清河晏。”

听罢,唐连山笑的更欢,知晓这个杨主簿会说话,那躲在身后的冯知县呢?

不过十六少年郎,能当上一县知府,想必家中出了不少力。

唐连山伸手招来冯褚。

“唐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冯褚谦卑万分。

见少年郎如此紧张,唐连山拍拍他肩膀,“放松些,本官这次来不过是新上任后的例行检查。”

冯褚直点头,“下官明白了。”

唐连山嗯声,绕着桌子走到太师椅处,他坐下,两手搭在扶手上,四处看了一圈,忽然叹声,“本官和江宁府的左侍郎大人也是认识的。”唐连山扯了扯衣袖。

咯噔。

冯褚看向杨主簿,主簿眼色示意他先别说话。

只听那唐大人继续说道:“知是自幼家中清贫,得善财主支持,才能有盘缠和精力去进京赶考。”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诸位听来意味皆是大不相同。

冯褚依旧压着没说话,还是杨主簿回他,“是的,左侍郎出自我津门县中,家住下离村。”

唐连山嗯声,他朝冯褚瞧过去,“冯大人,听闻你家父亲是这津门县中有名的善人。”

冯褚两手作揖,额头点到手背上。

“回禀大人,家中祖上三代屠户,所以积攒了一些财富,到了我家父亲这代,所以做了善财主。”

原是祖上积德。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委委婉婉,唐连山各种提到这位左侍郎和冯家的关系,偏偏还只是面上一提,不直接说上几句。

官确实差不多相当于买来的,开先想的是,津门县到底是个小县,出不了什么大事,即使有大事,上头还有府衙担着。

津门县知县确实是个清快活,如果没人暗中作梗的话,干到八十岁都没事。

偏偏,冯褚这才上任两年,就被参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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