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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110)


殷逐离送他出了茶庄,笑语相送,沈庭蛟喝了半杯酒,出人意料地没提那鲁的事,仍接着方才之事:“你好生想想,我可以等。不过我来得仓促,到现在还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边说话边看殷逐离,一副“你知道的”表情,殷逐离不待他再言,幽幽地道:“知道了,难道还能让九爷睡大街上吗……”
沈庭蛟在殷家住了下来,殷逐离没说考虑多少日子,他也不急,初来乍到,他有些水土不服,是以极少出去。有几次那鲁过来都碰见他,那鲁态度便不怎么好。他是个直白的人,心里边藏不住话:“你到底是何人,同逐离是什么关系?”
沈庭蛟蜷在铺着熊皮褥子的躺椅上,薄衣赤足,身上盖着雪白的狐裘,阳光倾洒满襟,那一番风情,男人见了也要动心。那鲁心中便有了些不怎么好的猜测:“你……你是她养的……”
沈庭蛟翻个身,懒洋洋是晒着太阳,玉一般的脸颊在暖阳下透出胭脂般的淡粉,他闻言浅笑道:“差不多吧。”
那鲁知道中原人喜蓄养家妓,一些富家女私下里也会养些男宠面首。而殷逐离这个家伙本就好色,这个男人又颇有几分姿色,若说此人是这个家伙养的粉头,他绝对深信不疑。
于是殷逐离就被某人好一通教育:“逐离,我知道中原人习俗不同,但是你也不该蓄养粉头,逐离,这些习惯不好,改了吧。你若觉得寂寞,我……我可以抽更多的时间……”
殷逐离一头雾水,不待他说完便止住他的话头:“停、停!那鲁先生,我蓄养什么……”话一出口,她又想明白了,“院中那位说他是我养的粉头?”
那鲁点头,她笑得直不起腰:“这可真是好大的一个粉头……”
三天后,郝剑将大荥的情况一一传来,殷逐离看了大半夜,她是个商人,自然是衡量投资和风险同收益会不会成正比。
但就目前看来,大荥政权稳定,若沈庭蛟承诺当真,确实可行。女子为相,不说大荥,就历史上也没几个。她若掌握户部,就等于掌握了大荥整个国库,而世代为商的殷家,再不用仰人鼻息。
这个条件除却沈庭蛟,确实再没有哪国国主能够开得出来。她拿算盘左拨右算,嗯,每年打点官府,这笔开销可是很惊人的,如果能省下来……她托腮苦想。
沈庭蛟不急,殷逐离在书房盘算的时候他在院子里学击贾淡瓷鼓,他对乐器感兴趣,前几天还学人家吹笛御蛇呢。古语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确实精僻。殷逐离出去的时候见他玩得开心,不由也露了丝微笑:“你几时回去?”
沈庭蛟回头看她:“你几时随我回去?”
殷逐离蹙眉:“如果我不回去了呢?”
沈庭蛟伸伸懒腰,殷逐离觉得他如果是只猫的话,一定会在院子里打个滚儿、舔舔毛什么的。他的语气也惬意:“那我也不回去了。”
“什么?”殷逐离怀疑自己耳背。
沈庭蛟蜗在躺椅里,小炉上温着酒:“这里挺好的,没有无聊的奏折,没有罗嗦的大臣,却有忽雷、有草原、有阳光湖泊,还有……你。我决定不走了。”
他这话说得轻松,殷逐离便靠近了他:“不走你在这里……靠什么生活?”
沈庭蛟以夜光杯饮着葡萄酒,面色嫣红如霞:“那个那鲁说我是你养的,自然只有靠你啊。”
……
殷逐离是个节俭的家伙,大荥万里江山,就这么白白丢了,她觉得太浪费了。于是也动了回去的心思。但她迟迟不下决定,沈庭蛟知她甚深,明白她必是想抬高筹码。她是个商人,而且是个狡猾的商人,每次谈生意,务必要迫出对方底线。
他对于自己有这样的皇后十分无奈,但仍是作最后的让步,他从身上取了一份诏书,是一份立储君的诏书,而储君的名字,是待填写的空白。
殷逐离拿了那诏书,静默地看了片刻,终于开口表态:“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
晚间,她请波斯的几个故人吃烤羊,顺带告别。那鲁闷闷不乐,临走时还反复问她:“逐离,你想清楚了真要跟着那样一个男人吗?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那张美人皮,他简直就是条米虫,他怎么配得上你?”
殷逐离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先生,殷某肤浅。”
那鲁望定她,突然握了她的手:“逐离,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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