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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人毒[重生](24)

姽鱼儿将眼前少年自上而下看了个遍,才问道:“敢问教主……今年多大了?可有十六?”

白昙被戳到痛处,当下不忿道:“本座已及弱冠,不过外貌显小罢了。”

她怔了怔——难怪如此,他的娆骨,确是已快成熟了。

“你有何事要与本座说?难不成是想来侍寝么?可惜了,本座对你没兴趣。”白昙倒了杯酒,用小指的银戒试了试毒,漫不经心地看向她,却发现姽鱼儿面露忧色,便也正色道,“但说无妨。”

“白教主……你看看妾身。”姽鱼儿转过身去,忽而轻解罗衫,将曼妙玉体裸'呈于他眼前,白昙本以为这女子是想献媚,一看之下却吃了一惊。

女子脊骨竟红得渗血,尾椎处尤胜。

他惊得从桶里站起身来:“你……也生有娆骨?”

姽鱼儿点点头,将衣衫拉上,柳眉轻蹙:“恕妾身唐突……教主可是西夜王妃苏婳烟之子?”

白昙微愕,要知他被巫阎浮带走是王室秘而不宣的禁事:“你怎会知晓?”

姽鱼儿眼圈泛红,将他双手轻轻握了住:“妾身本名苏姽雨,苏婳烟……正是家妹。”

这女子……竟是他的亲姨母?白昙愣了愣,狐疑地上下审视女子。

他母妃逝去后,父王便不再宠他,他所得到的亲情也便极为薄寡,自是不信自己会突然冒出个亲人,可方才所见却是做不得假。

他从镜鉴里瞧过,自己的脊骨也是如此。

再者,都说生有娆骨者天然妖魅,他亦能感觉,这女子勾人心魄,并非只是靠一张美艳皮相,一颦一笑都含着魅意,不是后天习媚术可得来的。

见他不大相信,姽鱼儿又道:“婳烟临终前,曾传信让妾身入宫辅佐当时身为王子的教主顺利登上王位,可妾身那时身负重责,分身乏术……”

说着,她将什么物事从窄袖里取了出来,正是一枚红玛瑙耳坠,宛如一滴血。

白昙睁大眼,将那枚耳坠夺到手里,细细打量了一番。

只见这血玛瑙深浅变化,内中更封着一只极小的蝎子。不会错,这是……她母妃常戴的饰物,因着是祖传宝物,又是嫁妆,所以格外的宝贝。

忆起儿时母妃待他种种的好,怔忡之间,他下意识抬手将那耳坠子戴在了自己被巫阎浮穿了耳孔的左耳上,如儿时那捻弄了几下,不由弯起唇角。

“当日妾身一见这信物,便知你母妃命不久矣。”姽鱼儿声音有些飘渺,看着他眼神也哀怨,“教主不必有疑虑,妾身不是来攀亲带故,只是想告知教主,教主的娆骨要长开了,时候一到,便淫'性大发,魅惑众生,堕入欲沼。所有娆人都避不掉这一遭,妾身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教主与妾身同出一族,又是血亲,妾身不忍见教主受罪,特来告知解决之法。”

白昙定定看了她一会:“你且先告诉本座,娆人到底是何样的存在?”

“娆骨,又名狐骨,顾名思义,妖娆如狐……据传,娆人祖先乃是修炼成人的狐妖,因化人后狐骨尚存,兽性难褪,所产下的子嗣也便代代如此。娆人性'淫,一到成年之时便淫'性难抑,要么沦落风尘,要么祸国殃民……故而许多娆人未免子孙受罪,干脆一产下子嗣便杀死,娆人也便越来越少,到了妾身这代,只剩下一小脉。你母妃与妾身的命,尚算幸运。”

“淫'性难抑……”白昙坐进水里,浑身发麻,“你说有何解决之法?”

“此法若教主听了,莫要惊恼,妾身所言,句句为实。”姽鱼儿低声道。

白昙挥了挥手:“废话少说。”

“娆骨生淫'欲,根本是由于阳元不足,阴气过盛,需得寻壮'阳之物补身。”

“壮'阳之物?”白昙问,“莫非便是那鹿鞭一类的?”

“教主不知,世上最好的补阳之物并非采自兽类,而是人。”

“人?你指得是……”

姽鱼儿表情极是暧昧:“自然是药人。须知药人全身上下最补的东西,不是血,不是肉,亦不是骨。若为女,便是奶水,若为男,便是阳'精。奶水滋阴,阳'精则壮阳。人之精华,什么补品都及不上。”

第20章

“人?你指得是……”

姽鱼儿表情极是暧昧:“自然是药人。须知药人全身上下最补的东西,不是血,不是肉,亦不是骨。若为女,便是奶水,若为男,便是阳'精。奶水滋阴,阳'精则壮阳。人之精华,什么补品都及不上。”

“你,你可是当真?”白昙错愕,下意识地望向榻边人影。巫阎浮一字不漏全听在耳里,故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见他飞快地避开了目光。

“妾身不敢胡说。如若教主没有养过药人,妾身这里倒多得是,可选一位相赠。妾身将他们都安置在这客栈下的地窖里。只是……”

“只是如何?”白昙心里别扭难言。

“教主随我去趟地窖,一看便知。”姽鱼儿神秘兮兮道。

白昙心下好奇,便穿了衣物,跟着姽鱼儿前往客栈底下的地窖。

沿着阶梯走下,暗门甫一打开,寒意阵阵,一股古怪的熏香扑面而来,他心怀戒备,立即屏住呼吸,以袖掩了口鼻。

让离无障候在门口,白昙一猫腰走下阶梯。

地窖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哧”地一声,姽鱼儿点燃了火折子,一缕如豆灯火骤然亮起,照出方寸视阈,白昙只见一列半人大小的陶瓮贴墙摆放,陶瓮顶部竟是一颗颗光溜溜的人头,数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却是一齐朝他望了过来,瞳仁在灯火中闪烁明灭,犹如山间坟地里的一片萤火。

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白昙倒吸了一口凉气。

姽鱼儿斜过眼来,神态仍是柔媚可人,此刻却显得鬼气森森:“模样是吓人了些。妾身嫌这些臭男人麻烦,便干脆做成了人彘,养在罐里,听话得很,不会给人添麻烦。榨干了就地掩埋,也来得方便。”

“不必。”白昙摆摆手,扭头便走。

他倒不是没见过人彘,跟在巫阎浮身边,什么扒皮拆骨的手段也都见识过了,早就习以为常,但他素来喜净,要将一个人彘养在身边,取其阳'精,这情形,想想就让他作呕。

“如若教主不喜养人彘,妾身亦可为教主制作新的药人。”姽鱼儿亦步亦趋地跟上来,柔声道,“只是,需要些时日去寻。教主乃妾身世上唯一的血亲,教主如不介意,便容妾身日后追随教主,替家妹弥补遗憾可好?”

白昙听她轻言细语,像对自己孩子一般,忆起母妃,心底泛起一丝暖意。他身边正缺人,如若这楼兰妖姬真的肯效忠于他,倒算得上是桩好事。

“好是好,不过要留在本座身边,你得证明自己的诚意。”

“教主要如何证明?”

白昙思忖了一下:“今日得罪本座的那几个匈奴人,在本座离开前,你提了他们的项上人头来见便是。”

姽鱼儿一怔:“可匈奴人如今纵横大漠,西域武林中不乏匈奴高手,尤以苍狼帮为最,不是好欺负的……今日那几人若是苍狼帮的,就不妙了。”

“那,本座就好欺负了?”白昙轻哼一声,“得罪也是得罪了,姨母若忌惮他,也不便与本座混在一起,省得惹事。”

姽鱼儿被这声“姨母”吓了一跳,越瞧他越像个顽童,依稀看见当年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的影子,心下一阵怅然,叹了口气:“哎,妾身这就去。”

“等等。”白昙又道,“别忘了,留下本座的名号。”

姽鱼儿心知他是别有用心,也不多言,便去了。

一进门,白昙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满脑子都是姽鱼儿说的话。药人他倒是不缺,有一个现成的就摆在眼前,但是……

“主人……水。”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当口,便听药人低低唤道。

白昙这才注意到药人周身的鬼藤已现出灰蓝色,分明是枯萎之兆。

忙将他从地上抱起,放进那凉掉的一桶温泉水中。半个身子被浸入水里,药人却忽然探出一只湿淋淋的手,冷不丁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本闭着的薄狭眼皮睁开来,一双淡蓝眼眸幽亮幽亮:“主人…是要寻其他的药人么?”

潮湿气流喷到颈窝里,白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心想,这药人也太机灵了!

刚才姽鱼儿说的那番话,他不会不仅全听进去了,还听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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