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对凌歌依旧不避讳:“这不几个月前张总拉你爸来合伙做生意嘛, 就那个时候认识的。”
凌歌沉默一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再继续思考下去显然不是她的范畴, 她无意识地摆摆头,而后从泛旧的衣柜中挑选出了唯一的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
她的长相很具有攻击性, 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浓眉大眼,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骨相。当初在大学里兼职干礼仪小姐的时候,凌歌被要求上传一段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素颜视频。
视频里的她扎着很紧的丸子头,由张笑在潦草的宿舍给凌歌完成录制,那个时候凌歌的美貌就已经在视频中“初见端倪”了,几年的光景说变就变,那时的凌歌根本没有想过会因为干兼职遇见柏郁。
哦不,是再次遇见柏郁。
她一直都很漂亮,到了引人注目的程度,丝毫不打扮也能被学校其他系的男生放到表白墙上,当然,可没人敢追凌歌,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叶芝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最后也不禁感慨:“对嘛,漂亮是漂亮,但你也别搞得太寒碜,态度要端正。”
凌歌依旧素颜,象征性地往嘴巴上涂了点口红,有些无奈地笑道:“是是是。”
小县城的城建和城市比起来就差了一大截,更别说像京都这样级别的城市了。几座零星建立起来的高楼也是近几年政策支持修建起来的,最繁华的地段只有那么几个,电影院排片也很少。
两人约定在去年平川新开业的商场见面。凌歌不习惯被人等待,总是习惯性地提前到达,她率先踏入了商场——相对狭小,只有两层楼的空间,第一层卖各种服装饰品和鞋包,第二层就是吃的,最边上有个影院,存在感微乎其微。好在室内暖气充足,凌歌倒觉得这种约会地虽然普罗大众了些,但好歹比那些公园游乐场更舒适。
冬天嘛,凌歌不想为了一个简单的赴约搞来感冒发烧。
她闲着无聊,终于加上了叶芝早八十年推来的微信,对方没过多久就点了同意,而凌歌加微信的目的只是问他到哪儿了。
她不习惯别人等她,也不习惯她等别人。
对方知道凌歌提前到了之后立刻表示歉意,凌歌当然不介意此事,她只是单纯想问个具体时间而已。
十几分钟后,一个男人从商场门口姗姗来迟,凌歌告诉对方自己在二楼的某个休息椅上,等到对方真正走到自己的面前时她差点都睡着了。
双手在怀,头侧低着,头发遮挡住半张脸,整个人与外界格格不入。
许公子轻轻拍了拍凌歌的肩膀,对方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的双眼刚刚睁开还有些迷离,一时间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大概轮廓也就那样,凌歌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不过在看多了柏郁这种外貌与气质绝佳的人之后,再看其他的男人便很难产生另外的感觉。
柏郁也和她有过这样的距离,在这样近的距离的之下凌歌可以清楚地看清柏郁细密的睫毛、瞳孔的颜色以及瞳孔中倒影出的自己。
而如今同样是相等的距离,凌歌却只能模糊地看清对方轮廓,她很有礼貌地说了句你好。
随后双方像是刚刚签订好合同后的盟友一样握起手来。许公子还算是个健谈的人,在电影开场前已经找了好多话题来聊:从政.治到经济,从宏观到微观......凌歌很想给他一些大的回应,但这样枯燥而乏味的话题实在是让她昏昏欲睡。
许公子后来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毕竟男人和女人聊的东西应该是大不相同(至少在刻板印象里是这样),他有些羞赧地挠挠后颈,而凌歌表示对此并不介意。
“没关系的,我以前也了解过一些,听得懂。”
柏郁搞股票期权很有自己的见解,每次一到什么风口的时候京都的某些高校就会有专门的经济学教授出来解释,给身边人透个底。当然真实情况到底会怎么发展这并不是那些教授说了算的,柏郁搞的那些东西凌歌从来不会问,因为专业不对口她不懂,但大概还是耳濡目染了些。
后来一起吃饭的时候,柏郁带她去见过自己的几个“股友”,好巧不巧就是那些常常出现在各大学术讲座的知名教授。一个个年纪基本都是五开头了,柏郁居然还是能和他们做到侃侃而谈。那个时候的凌歌就知道柏郁的实力绝非凡响。
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就敢离家出走,异国他乡一混迹就是好几年,这样的人不是简单两字“有钱”就能涵盖的。柏郁最大的魅力绝非仅是金钱,凌歌始终认为柏郁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的特质,在深深地吸引着她。
两人行至影院门口,距离电影入场还有几分钟,张公子贴心问凌歌:“你想喝什么水?”
凌歌没有看电影喝东西的习惯,也就实话实说。
“还是给你去买瓶吧,待会儿喝不喝都可以。”他说完就跑到收银台那里去了。
几分钟后,张
许公子左手撰着两张电影票,右手拿着两瓶茉莉口味的东风树叶走了过来,凌歌客气地说谢,随后两人进了影院。
电影是许公子选的,一部有些诙谐的警匪片,差不多上映半月有余了,票房一般,看的人也不多,去的时候差点包场。
本来凌歌一开始还在担心,只有他们两个人该多尴尬啊,这种担心的状态一直持续,直到后面走进来一对情侣,她顿时放松下来。
整场电影诙谐幽默的地方并不多,少有的那么几个他人笑场的地方还都不在凌歌的点上,她不喜欢看这种片子,但她也没告诉过旁边人自己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