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没想到她会拒绝,说话的女人神色一僵,随后便是一副苦恼难办的模样。
目睹这变化,林涸欢心底忍不住赞一句。
冰山的公司里居然还有这等的莲花,说起来她也是第一次见。
“要不你再考虑下呢?回头饭堂请你吃饭。毕竟马上就要到点了,陈秘书如果晚了,指不定会拖慢上面的一些进展,要让梁助怪罪下来,我们大家都......”
听着这突然上升的话,林涸欢一默。
“哎?你们做好决定没?大家都要上班呢,不能光等你们啊。”
“快点吧,别磨叽,真是急死人了,别影响了我的全勤。”
林涸欢依旧没回复。
就当两人以为她是被吓住时,她静静看了眼时间,然后又看了眼旁边面色为难的接引小姐姐,直接按下了关门键,然后鼓足勇气开口:
“既然来的慢了,明天就来早点。”
“还有,你要是认为得让位,下次就自己让,为什么使唤别人让,你难道比你口中的陈秘书重要吗?”
这操作和话语皆是发生的突然,却震耳欲聋,将场上的人震得发蒙。
外头的接引小姐姐看着电梯门被一点点关上,从门缝中递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林涸欢轻轻笑了笑,看到那张有些扭曲的面孔时,干脆扭头装作看不到。
反正昨天估计就把人得罪了,今天一看就是找她麻烦的,她也没做错什么,错的都是裴行之。
要怪就怪裴行之。
等门合上后,空气中的氛围是安静的诡异。
大概是第一次这样做,林涸欢回过神来时心也有点抖,果断开始装死,低着头看手机,根本不敢电梯内其它人的视线。
当然,也没注意到大家“respect”的眼神。
等到出了电梯,才狠狠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梁络忽然出现在她跟前,笑容温和:“林小姐,裴总刚才还让我来看下您这边是出了什么事。”
林涸欢被他的突然出现惊了一瞬,回过神来后,笑了笑:“电梯好像故障了,慢了点。”
她没有向梁络说明事实的打算,毕竟听那个女人的意思,刚才那个陈秘书应该职位和梁络就差一点,指不定是他的下属。
“那就好,裴总还在等您。”见她无恙,梁络似是也松了口气。
林涸欢见他这样,想起刚才那个陈秘书,忍不住靠近打听:“梁助,你对陈秘书了解有多少?”
“感觉昨天开会后,她好像对我有些...不太寻常的‘感情’。”
她可真会委婉讲话。
毕竟当秘书多年,梁络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刚好到总办门口,双双停下。
在她疑惑的注视下,梁络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裴总受邀参加这周末的一场头部商宴,但还没定下女伴。”
“陈秘书大概以为...”剩下的话梁络并未多说,只是点到为止,却让林涸欢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双鹿眼顿时掺着略复杂的古怪情绪。
合着她这是莫名其妙的被当情敌了。
林涸欢道了声谢,回到办公室。
远远看着坐在位上的那道如雪山孤月的身影,思及刚才梁络说的事,心底莫名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将奇怪的波澜压下,她重新回到座位上,准备今日的任务。
“怎么今天晚了?”一直垂眸的人在她坐下后方开口,眉骨情绪有些冷淡。
林涸欢没像在梁络面前那样拐弯抹角,如实回答:“陈秘书上不来电梯,耽误了下大家的时间。”
耗时有五六分钟的一场戏,硬生生在她嘴里只剩下一句话。
知情的人却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没再多言,只是轻轻夸了句:“不错。”
虽然他这声“不错”夸的突然,却莫名让林涸欢感觉他或许什么都知道,只是在等自己告状,又或者是在等自己处理,也可能是二者皆有,才给的一个满意的答复。
怎么有种被人撑腰可以放肆的感觉。
想起昨夜那场梦,她连忙摇头,将这些不得了的画面从自己脑中晃掉,没敢再抬头。
不过,关于梁络说的那场宴会,她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裴行之这次准备的,有一定概率可不就是这场宴会。
她不想参加,但是又没有理由脱身。
除非,她因为别的事去不了。
比如说,那算算日子这两天将来的好亲戚,每次来的第一二天都让她痛得没力气的好亲戚。
生病,不也是个好理由。
上次她发烧,原本不松口的人还是松了口。
想到这,林涸欢当即有了个想法。
当夜,趁着主卧的男人洗澡的间隙,穿着吊带睡裙的某人,立马偷偷摸摸打开门遛到花园中,将今晚的那份药丸丢至垂丝海棠树苗下后,又小跑回到了房中。
幸而在她提心吊胆的等待下,亲戚准时到访,那人也并未察觉,就这样成功度过了两日。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一如既往的疼痛难忍这次并未准时到访。
不是,裴行之上哪找的老先生,开的药这么顶用,她就吃了一小段时间。
大概是原先定下的计划并未同预想的那样发展,女孩儿有些慌,也就没注意到自己游离的思绪和定不住的心神尽数都表现在了脸上。
此时此刻,低调奢华的客厅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起水果盘中的橙子,直至见底,才注意到底下藏着的一袋黑乎乎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