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冰山,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
细细一看,正是她这几日丢掉的药丸。
原本还在游离的人猛地回神,下意识看向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漠的男人。
裴行之身上的黑色睡袍半敞着,刚洗完澡的缘故,面料还沾染了些湿意,薄薄地贴在裸露的胸膛上,一只手正慵懒地搭在沙发手扶处,轻轻叩响。
察觉到目光,他未先开口,纵容着这安静继续折磨那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直到余光中瞥到人垂下头,才语调很淡道:“如果你没想清楚理由,我可以去和林老爷子说。”
“我们的约定到此为止。”
清晰无比的字眼,一字一字地如重重的锤子,落在林涸欢心上,砸得她喘不过气。
大抵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推脱不去宴会的法子,却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让这些时日还算好脾气的人冷了脸,生了再见面以来最大的一场气,要彻底与她断了约定,林涸欢一时半会错愕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直到察觉眸光幽深的男人欲起身离开,才慌张站起身子,迈开步子将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拉住。
“我…我听说你后日的宴会还缺个女伴,想着你可能会让我去。”
“我不想去,所以才……”
被那股低气压吓得厉害,林涸欢唇间吐出的话也跟着不连贯起来。
她真的只是想不去当什么女伴参加什么晚宴而已,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不明白为什么裴行之会这么生气。
垂眸看去,是女孩惊慌至极颤抖的眼睫,和游离不定的心绪。
僵持许久,裴行之低头,似是有些无奈的浅叹一声,声线动听而清沉:
“那场宴会,我原本是想过带你去。但想起你的经期时间向来准时,只怕那几日不舒服,就让人把原本订好的礼服收起,一直未提起过。”
“小涸欢,你错的不是对我撒谎,而是不该这么对自己的身体。”
第19章
是她的德牧 “剧本被毁了的话,她也就……
林涸欢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午夜后的房间内, 虽然布置一如既往充满了温馨,可她还是觉得空旷,处处让人觉得孤寂无助。
裴行之走了。
她听到他回房,然后离开了别墅。
现在这栋别墅只剩下她一个人。
想到他刚才说的要和爷爷说取消约定的事, 她就觉得难受和心慌, 就好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又觉得难堪, 自己好像做了件上不了台面的错事,将别人全心对自己的好所浪费了。
想着想着,就想哭。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明明很少有这样难受的情绪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只感觉意识清醒时, 小腹处如刀绞一般的痛,整个人不自觉地缩紧身子, 却还是得不到缓解,浑身出了一层一层的冷汗。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灯光泛着黄, 重新亮起,让她睁不开眼。
而后就是手背上轻轻的刺痛,异物感让她当即想去抓挠,却被人摁住了使不上力。
不知过去多久,令人难捱的绞痛感逐渐消去, 或许是倦极,她的意识渐渐下沉, 急促的呼吸也跟着渐渐平复下来。
直到那阵异物感消失而伴随的丝丝疼痛, 整个人才从窒息般的海底中回到现实。
好几秒后,她才尝试着将紧闭的眼睁开:
“醒了,快去和裴总说, 林小姐醒了。”
女人的声线轻轻在耳边响起。
林涸欢睁开眼,下意识地就被暖黄的灯光刺地又合了回去,直到适应光线,才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模糊的可怕,或许是昨夜哭过的缘故。稍稍侧眸,隐约注意到床边一道修长纤细的女人身影,轮廓看得都不太清晰。
一瞬间,让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这回痛经痛得眼都瞎了。
却还是想起刚才大抵是面前的人喊出的“裴总”,抱着不知名的期待,张了张口,想喊出那人的名字,只是嗓子都有些沙哑,喊着喊着,就从“裴行之”变成了“冰山”。
喊着喊着,就莫名的想哭,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想着或许是眼睛还没适应。
可守在床前的小护士却是惊极了,连忙出了房间将人请来。
还躺在床上的林涸欢,想到今日还得上班,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她不能耽误裴行之去,就使了劲想憋回眼泪,然后掀开被子。
只是被子才刚刚被掀开,门也从外面被人开了进来。
房间内的暖气被人开的似暖春逢时,门开的一瞬间,却将外头如风雪般沁凉的温度带了进来。
林涸欢知道是他来了,却不敢抬头。
直到一股力道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逼得她不得不与身前站着的人对视。
是裴行之。
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夜的那身黑色睡袍,眸底神色叫她看不分明,却好像并无昨日那般幽深寒凉,身上也是她熟悉的冷杉香,令她有安全感的同时又仿佛勾着她。
她顺势将脸贴在男人的丝绒睡袍处,而后将有些无力的手抬起,试图环在男人腰际,这是她之前经常幻想过的抱人形玩偶的姿势。
“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吃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