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其中一位护士还是上次那位,注意到女孩的面孔后, 当即明白了什么。
这次过来的医生姓孙,他亲自帮忙看了下症状,又留下了药。
“孙医生,这位估计是未来的裴夫人了。”离开时,一旁的护士轻声开口, 脸还有些红。
刚才是她替林涸欢量的温度,打的针。
孙医生听得奇怪, 见没等来解释, 干脆不再多问。
林涸欢病得有些糊涂,梦里时不时说着糊话,意识偶尔清醒时, 却不准裴行之离开,只让他将自己拥着,哄自己睡觉。
这几日都要吊水,裴行之还得看着她,让她不要乱动。
等到第四日时,林涸欢的烧终于退了,但人还有些虚弱,坐在床上等裴行之喂完药后,反应还有些迟钝。
喂最后一颗药时,她突然开口:
“我想看动画片。”
其实她也摸不准自己是想不是想看,只是想耳旁有些声音,不然总觉得好像与周旁的环境隔了一层膜。
裴行之没有拒绝,只是俯身在她的唇吻了下:“把药喝了看。”
林涸欢乖乖把药喝了,裴行之就打开电视给她调到了平日最喜欢看的动漫。
只不过到底大病初愈,她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整张小脸都看着又瘦了不少,一双鹿眼圆而清澈,没过一会儿又困倦地睡了过去。
就这样休养了几天身子,等到人彻底恢复些精神后,裴行之说要带她出门。
但在出门前,还需要她写些东西。
林涸欢还有些茫然,直到律师带来了不少文件,很厚很多,高高的堆在桌子上。而裴行之将其中需要签字的文件和笔递了过来,放在她面前。
等到晕乎乎的看了几张后,她眉头微蹙,有些抗拒地问:“婚前协议吗?”
她的嗓子还未好全,仍旧有些紧有些发痛,这几天说的话都是较少的。
“聘礼。”裴行之神色沉静,眉眼间隐隐透着些无奈。
换了一个答案,林涸欢却仍然不太愿意签字。半响,才费力地从依旧发紧的喉咙中发出很轻的音节:“我不需要,裴行之。你给了我这么多聘礼,我没有这么多嫁妆给你。”
林裴两家的家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林父林母都是普通职业者,没有经商,比不上裴父经商多年的成功,也拿不出和这些文件相衬的嫁妆。
这话说的其实生分,裴行之却并未不悦。
他知道女孩说这些,无关自尊,只是觉得他们之间与对方的感情应是相当的。但感情这事,哪有这么好衡量,只凭一些财产便可算得清,更不是凭着这些就可当作相当。
沉默片刻后,裴行之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个檀木雕纹古董盒,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对品质顶尖的玉镯和一只古董玉戒,低调肃穆,却让人不敢小瞧。
“既然你不愿签字,这些就收下,嗯?”
“这些文件一直放在你这,什么时候你想签字了,什么时候生效。”
好听的声音带着半诱半哄的声调,迷惑着女孩终于点了头。
而在门外等候的律师,却是心下一惊,心底却明白今天大概是不需要自己了,屏气凝神地离开了别墅。
林涸欢其实已经好了不少,以前没有裴行之的冬天,无论是发烧还是感冒,她自己也能熬过来,不过是吃多点药贴些降热贴,所以对于裴行之将她当作一个易碎玻璃的态度,其实觉得有些过了。
但想到他是出于担心才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她未曾想过他带自己去的地方,直到从民政局出来看着手中两个小红本,还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才愣愣问牵着自己手的男人:“户口本,是从哪来的?”
但是问出后,答案也很显然的从心底浮上来。
“林爷爷给的。”
回别墅的路上,林涸欢还有些恍惚。
两人在此之前虽然同床共枕过,也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可直到今天,才有了这层紧密不可分的关系。
想到他们如今的关系和未来,她蓦地僵直了身子,神色是难掩的慌乱。
驾驶座上的男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小姑娘的异样,平静地望了过来:“怎么?”
“结婚的事,我还没有和我爸妈说过,而且这么突然,也没有跟他们商量,以后我是不是要换个称谓喊裴叔叔和裴爷爷了,裴行之,我们是不是太突然了……”
女孩显然慌乱,连着说话都有些无厘头,由着情绪占了主导。
裴行之却笑了:“之前我就说过,已经处理好了,不然你以为?”
他笑得突然,说的话也突然,林涸欢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等细细品味出时间后,唇抿了抿,整张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所以,他其实从那次采访表白心意开始就已经在为他们铺路了。
港城那天,说的处理好也是这个意思。
所以,爸爸妈妈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
但结婚的事,是公布不公布,裴行之交给了她决定。
林涸欢的朋友圈子很小,连着微信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陌生人,大多其实是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和家人。
所以,她平静一番后,就着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