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鸿南斥道:“我要是对你没有一点感情,你又怎么会有机会进入光盛?”
“那是我自己凭本事换来的!那是我应得的!”
卞生烟怒不可遏地说:“我已经对你们俩在一起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频频越线挑起纷争的是谁?是你这个自以为深情却管不住下半身的贱种,和知三当三的婊子夏芸!”
“你要真对我妈有愧疚,就不应该丧期一过就把夏芸娶进来。你要真如你自己所言对我这个女儿有感情,就应该早早去结扎,而不是处心积虑瞒着我只为了跟夏芸生一个儿子。”
卞鸿南咬牙切齿道:“所以呢,你做到这个份上,还是想当然认为以后卞家就成你的了吗?你这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女人,不配做光盛的继承人!”
“去你大爷的继承人!”卞生烟呸了一口:“真以为我稀罕你那两个破钱,我TM早就受够这种憋屈的日子了。”
“但卞鸿南,我告诉你,哪怕今天夏芸没有摔下楼梯,我也不可能让这个孩子安稳出生。”她语气森然,一副势在必得:“这个家里,除我以外,绝不可以有第二个孩子出现。谁敢跟我争,谁就得死!”
“卞生烟,你——!”卞鸿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卞生烟没再看他,拉着身后的人转身就走:“颂今,我们回家。”
元颂今一言不发地跟上。
没走两步,他就转过头来,目光阴沉地瞥了一眼还坐着的卞鸿南。
眼底锋利的冷光毫不掩饰地射向男人。
卞鸿南当即一怔,但没等他看清,两人的身影已经在转角消失不见。
……
出了医院,两人上了车。
元颂今沉默地扣上副驾驶的安全带。
他没想到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原本只是想跟着卞生烟回来看一眼,见识一下她从前的生长环境,结果却沾上了大麻烦。
明天就是返工的日子了,不知道到时候去了公司,卞鸿南那边会做什么来针对姐姐。
卞生烟打开了车内的灯,却迟迟没有要发动车子的打算。
元颂今偏头看过去,就望见卞生烟趴在方向盘上,头发散落在两侧,整个人一动不动。
头顶暖黄色的灯光照下来,可以清晰看到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根勾住方向盘边缘,修长冷白的手背在这片氛围下透着一股锐利的劲意。
周遭的一切归于冷寂。
元颂今心口钝痛。
他抬手,想要去触碰这样的卞生烟,但伸到半空,他又莫名地退缩了回来。
“对不起,姐姐,是我的错……”
元颂今咬紧了下唇,内心无比自责。
他今天就不应该跟着回老宅。
“给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姐姐……”
卞鸿南的那一巴掌也打进了他心里,见到卞生烟被扇得别过脸去,元颂今头皮就跟炸开了一样,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此刻手中有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死卞鸿南。
就像当初他想杀掉元建国那样……
但很可惜,这两次,卞生烟都阻止了他。
卞生烟睁开眼,她没说话,只缓缓坐直了身子,扭头看向元颂今。
挨了巴掌的半张脸隐匿在灯光之下,元颂今身躯一顿,他看不清楚,但本能地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
狭窄的车里瞬间涌上来无尽的紧迫感。
卞生烟向他靠了过来,光影随着肢体暗动,终于整张脸彻彻底底映入眼帘。
元颂今呼吸一滞。
女子那双发红的眼睛蓄满了冰霜,像海浪上空的滚滚乌云,内里的雷光厮杀摩擦,乍然将空间割开,崩裂出一道道闪电。
一时间,恐惧窜过全身。
元颂今腿肚子下意识发颤,拔腿就想逃离这里。
然而,卞生烟就像一只猎豹,精准出击将他捕捉回来,圈禁在副驾驶上,吻不由分说地落下。
唇齿被强硬撬开,氧气被掠夺,卞生烟朝元颂今的牙关进攻,擒住滑腻的舌尖,用力吮吸他柔软的唇瓣,凶悍的势头似是要将元颂今生吞活剥进肚子里。
身下人大脑“嗡”的一声,理智顿时崩盘,他胡乱地要抓住什么东西以支撑平衡。
混乱中,手摁到了座椅开关。
眨眼间,座椅靠背倒下,两人摔到后座。
元颂今再无处可逃。
卞生烟跪起身子,顺势捧住他的脸压着人躺下,越发狠厉地攥取他的气息,与他唇舌勾缠,抵死缠绵。
那双细长的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元颂今被迫仰起脑袋承受,锁住的安全带将他牢牢固定住,一丝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这个吻很凶,很霸道,令他浑身发麻,腿脚发软,但元颂今舌尖尝到了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
随后,卞生烟嘴角的伤口再度裂开,血腥味弥漫彼此的口腔。
一滴滚烫的泪掉在元颂今脸上,他微微一怔,抬眼想要看清楚时,却被卞生烟更用力地抱紧在怀中拥吻。
勒住他身躯的手臂像是铁钳,大有种要把他揉进骨子里的疯狂,无法撼动半分。
元颂今心里发痛,于是轻哼几声,鼻腔一酸,两人难以抗拒地抱在一起,通体被欲望的火焰煅烧。
就在元颂今目光涣散,即将失氧昏倒的时候,卞生烟终于放开了他。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喘气对视,谁也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