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言还想说他不打紧,但卞生烟此刻真的不想对上他。
见状,陈硕言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道:“好,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卞生烟没说话。
陈硕言走了。
卞生烟打电话让秘书送来了电脑和一套衣服,匆匆在洗手间整理过后,她将换下来的那套脏了的衣服随手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在医院随便找了个地方紧急处理堆积起来的工作。
天亮前,石欢那边先传来了消息。
她在那几个肇事者身上,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他们全都是癌症晚期患者,所剩时日不到半年。
这更加印证了有人故意做局的猜想,分明是让这几个没多久就要病逝的家伙当替罪羊。
但是石欢又说:“近期他们的账户没有大额资金往来记录,所以没法往下查。”
“我知道了,”卞生烟目光盯着电脑上石欢发来的信息,“忙了一晚上,你先休息吧石秘书,公司的事我找其他人负责。”
石欢感激道:“谢谢卞总。”
两天后,蹲守在火车站的瞿淮总算有了进展。
抓来的几个男人全都关在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里。
卞生烟过了三天才去审他们。
这三天来,几人断水断粮,嘴里什么东西都没进过,嘴皮子干裂发白,饥渴得快要把绑在身上的绳子给吃了。
卞生烟拿着文件夹走过来。
这几个家伙还挺有骨气,瞿淮带人修理了他们好几顿,现在个个脸上都挂了彩,却愣是没开口透露过任何信息,张嘴就说是他们看不过去元颂今的行径,所以才出手惩治的。
再次听完这个说辞,卞生烟一棍子打在面前的男人腿上,顿时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
但这种招数这几天都用惯了,所以即便是疼,那人也硬生生扛了下来。
边上其他几个人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
于是卞生烟走到第一个男人面前,翻开他的文件夹,问道:“确定还不说实话吗?”
男人颤颤巍巍地解释说:“……还有什么实话啊这位女老板,我们几个、就是路见不平想逞能,没曾想会出现人命,我给您道歉,我把我的命赔给您行不行?”
卞生烟没理会,而是念起了文件夹上的内容。
“李强,现年54岁,肺癌晚期,老家有一个身患重病的妻子,和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儿子。”
刚念到这些,男人就愣住了。
卞生烟继续:“你家里条件不好,妻子一直都是吃最便宜的药。然而,你一周前回了趟家,然后现在老婆已经住进了省城最好的医院。”
听到这,男人汗如雨下。
卞生烟平静道:“指使你的人,为了不暴露痕迹,没有通过银行卡转账,而是直接给的你现金,对吧?”
这也是他们一直追查不到资金流的原因。
男人抖着唇,不敢吭声。
“你猜,你家人要是知道你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会是什么反应?”卞生烟不紧不慢地威胁道:“你儿子好像要考研了吧,听说现在读的是一个很不错的重点大学。可惜,我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他连学都没得上。”
闻言,被触到内心深处的男人再也撑不下去,崩溃大哭哀求道:“……求你了!求你了,我都说……别动我老婆孩子!那钱对他们特别重要,我老婆有很严重的肾病,不手术就没命了啊……”
“那你们就可以去害别人的命吗?!”卞生烟突然吼了一声,将文件夹砸在了男人头上。
男人缩着脖子,涕泗横流。
“对不起……”
他只是想趁着最后一点时间为老婆孩子做点什么,反正他肺癌晚期,没什么活头了,能用这条贱命换来家人安度余生,值了。
“被你们推下五楼的那个医生,现在还昏迷不醒,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只能以植物人的形态苟活着。”卞生烟厉声质问,声嘶力竭:“这就是你们的选择,牺牲他一个人的命,换你们全家平安是吗?”
面前的所有人都唯唯诺诺的,不敢张嘴辩驳。
卞生烟深吸两口气:“现在,我给你们机会,告诉我背后指使这一切的人是谁,不然我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好过。”
“我……她戴着墨镜,我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个保养的很不错的女人,大概三四十多岁,穿的……很有钱的样子。她让我们在那一天去医院发纸页,等新闻热度上来后,就去找那个叫元颂今的医生……”
其余几人一致点头。
三四十岁的女人?
听到这个结果,卞生烟脑中立刻划过一个人的脸。
她当即打开手机,抱着试探的心态从卞鸿南的朋友圈里翻出夏芸的照片,问道:“是不是她?”
几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面面相觑,都不是很确定。
“……她戴着墨镜,我们也没见过全脸。”
于是卞生烟将夏芸的照片放大,抬手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是不是?”
几人又看了几秒后,顿时一惊:“对,就是她!”
得到这个结果,卞生烟几乎要将手机给捏碎。
果然是夏芸那个婊子。
她转身就往楼下走,同时吩咐手下将这群人送到公安局。
而此刻的卞家。
卞鸿南去了光盛,并不知道家里这会儿,夏芸正盯着佣人把行李都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