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对这个陌生面孔的男人进行盘问没错,但明明是他们不配合检查,那个叫元颂今的还硬要闯进去,对他出言不逊。
第一个要动手的也是那家伙。
今晚的袭击案还没调查清楚,卞生烟的助理就随随便便带人过来,怎么能不提防着点?
他见这人实在可疑,又没法好好沟通,就没控制住脾气回击,结果没想到他这么大个头的人,身子骨弱到竟然一推就倒。
元颂今还抹了抹眼泪,小声道:“姐姐,我没事的。”
元明朗一脸难以置信。
听完瞿淮的证词,加上心肝的眼泪,卞生烟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可怕。
“元明朗,”她怒火中烧道:“你要是觉得我可疑,大可以冲我来,怎么刁难我都无所谓,反正你是元家二少爷,谁敢跟你反着来。但你对一个无辜的人动手做什么?颂今他身体不好,大晚上又受到惊吓,他病得那么重,你看不到他多么脆弱吗?”
元明朗表情难以描述,他拧着眉看了眼卞生烟身边站着的一脸病气、面容苍白,但身高一米九直逼天花板,无论如何都没法忽视他存在的青年。
脆……弱???
这人比他都高好吧……
元明朗现在才发觉小时候没跟着父亲和大哥出门多见见人学习人情世故说话艺术的弊端在哪里了。
因为哪怕此刻被卞生烟指着鼻子骂,他也说不出来粗鄙的气死人的话,嘴巴斟酌半天,最后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差点心梗。
他能说什么?
这俩人好赖话都说尽了,他再怎么解释,也没法扭转现在的局。
卞生烟看向他的眼神恨不得给他活剐了。
元颂今委屈巴巴地低着头,手指轻轻摸着口袋里的猫咪进行安抚,半长的头发垂下贴着脸庞,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但元明朗盯着他的时候,却清晰望见了元颂今故意瞥过来的阴冷眼神。
原来是把他当做表现的跳板了。
元明朗攥紧了拳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污蔑。
男人大步迈过来,抬手就准备拽住元颂今的衣领,揭发这个做作的神经病。
见他还准备动手,卞生烟怒火四起,先一步弓起了腿,一脚把他踹的远远的。
这一动,就扯到她腰间的枪伤,卞生烟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伤口调整了好一会儿才破口大骂道:“元家二少爷的气性还真是大,做错了事都不能说了?还敢在我面前动手,你们元家人就是这种做派的话,想必我也活不过今晚,不如你一枪给我个痛快得了。”
要不是保镖眼疾手快给他接着,元明朗估计站都站不稳。
连续在卞生烟手底下吃了几次亏,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男人一手扶着墙,面容凝重。
都是那个叫元颂今的,不然他怎么会让人误会这么大?
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元明朗气从中起,转而看向元颂今,咬牙切齿道:“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男人,你敢不敢把你刚刚瞪我的眼神再露出来?”
元颂今一脸“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看向卞生烟,眨眼间就变成了眼泪要掉下来的模样,语气里满是心疼:“……姐姐,你是不是伤口疼?先回病房吧,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刚刚卞生烟脸上的痛苦他可看的一清二楚,她受伤,肯定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元颂今顿时黑了脸。
但当务之急是卞生烟的伤势,等日后有机会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卞生烟深呼吸以缓解剧痛,一边拍着元颂今的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然后扭头就指着元明朗骂道:“就算他瞪你,你能少块肉?再碰颂今一下,就别怪我不客气。滚!我不想看见你!”
元二少爷呆在原地,许是从来没人这么当着他的面说过这种威胁的话,以至于他僵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卞生烟对瞿淮嘱咐道:“瞿淮,你开我的车回去,明天好好休息,有事电话联系。”
瞿淮惴惴不安地看了眼面前的情况,说道:“卞总,我找人——”
“不用了,”卞生烟拦住元颂今的腰,直接将他推进了病房,再拿起地上掉落的装敛好的行李包,头也不回道:“我这边没问题,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瞿淮只得应下来:“是,卞总。”
病房门关上,外面的一切都消停了。
卞生烟将包放在玄关的桌子上,刚走没两步,就冷汗直冒,她不禁弯下了腰,疼得脸色发白。
“姐姐?!”
元颂今一惊,立即扶着她到床边坐下。
解开卞生烟的衬衫后,元颂今发现她腰腹上缠了一圈的绷带已经染红了。
卞生烟今晚的活动就没消停过,伤口缝的线早就裂开了。
元颂今吓得血色全无,当即跑出去叫医生。
门口的元明朗将他拦下,没问就猜到了什么情况,他立刻招呼人去把医生带来给卞生烟处理伤口。
元颂今回到病房,哭的不知所措。
床上的卞生烟从他口袋里把妲己拿出来,放在床上让它自由活动,然后摸了摸元颂今的脸蛋,虚白着一张脸道:“我没事,就是线崩了,一会儿重新缝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