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颂今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目视前方的电梯门,不与陈硕言对视:“连姐姐的性向都没摸清楚,也不敢贡献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来问我凭什么。”
他弯起好看的眼睛,低声笑了笑。
但那笑容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陈处长,名分是要靠抢来的,这才是本事。姐姐爱我,那你再优秀,也只能让道。”
陈硕言攥紧了拳头,用力到脸颊的肌肉都绷紧。
不一会儿,“叮——”电梯门开了。
长达一分多钟的交流彻彻底底震碎了陈硕言的认知。
他扭头,瞪了一眼表情淡漠的元颂今,随即脸色铁青地出了电梯。
元颂今提着饭盒,过了十几秒才从电梯里走出来。
陈硕言已经开车离开了光盛。
元颂今盯着陈硕言车子消失的方向,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得意。
晚上,卞生烟果然提早就下班了。
元颂今抱着电脑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听到开门声,他立马就穿好拖鞋跑过来迎接。
接过卞生烟手里的包,又替她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青年温和出声:“浴室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我去帮姐姐拿换洗的衣服。”
卞生烟伸了个懒腰,顺势摸了摸元颂今的头,夸赞道:“我宝贝真贴心。”
得了夸夸的元颂今微微一笑,将卞生烟的东西整理好放进书房后,他进衣帽间找出来卞生烟常穿的丝质睡袍和内衣送进浴室。
卞生烟只泡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待的太久容易睡在里面。
茶几上多了一盘刚切好的水果拼盘。
卞生烟刚在沙发上坐下,元颂今就从身侧走过来,给她递了一杯刚泡好的柠檬药茶,又接了一盆温热的水放在面前。
元颂今蹲下身子,熟练地去脱卞生烟的鞋:“姐姐,你先泡脚,我给你吹头发。”
盆里的水飘了几片枯黄色的叶子,是特制抓调的中草药,用来泡脚可以通经活络,促进血液循环。
自从师承导师在看病患时教了这个知识点后,元颂今就每晚都给卞生烟调制泡脚水,泡完还用新学到的按摩手法给她脚上的穴位按摩疏导。
卞生烟的办公室常年备的有拖鞋、平底鞋和高跟鞋。
除去特殊的商业活动,她一般进了办公室就会换成拖鞋,公司内部的行动也以平底鞋为主,但不可避免地要穿一会儿高跟鞋出门。
虽然时间不长,但对双脚的磨损影响还是挺大的。
吹完头发,元颂今将她的脚捞起来,细致地用毛巾包着抱进怀里。等擦干后,他握住卞生烟脚背上的几处骨头,开始轻轻地揉捏起来。
这已经成为了每天的睡前必做事项。
按摩的舒爽令卞生烟发出轻叹,于是她单手撑在沙发上,就那么专注地看着元颂今。
元颂今的手很大,也很热,细腻的手指有序地摁压脚上的关节,力道不轻不重,反而恰到好处,认真的模样像是在打磨一件艺术品。
等按摩结束,他抬眼,恍然发觉对面的人一直在盯着他。
元颂今的表情一顿,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卞生烟的脚放下,转身就去倒洗脚水。
收拾这一切,两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卞生烟将脑袋枕在元颂今的大腿上,时不时就拿过手机翻看消息。
元颂今留意到了,隐藏在暗处的眼睫垂了垂。
姐姐的反常举动让他不由得心里一紧,总觉得跟陈硕言有些关系。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撩开卞生烟的头发,随口问道:“姐姐是在等什么人的消息吗?”
卞生烟没藏掖着,将手机放回了茶几上:“嗯……倒也不是,只是陈处长回去之后给我发了点奇怪的话,我细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又不说了,感觉有点怪怪的。”
元颂今眼珠子转了转,面上云淡风轻,“陈处长说了什么?”
卞生烟正要回答的时候,元颂今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道歉说:“抱歉姐姐,这是你们工作上的私事,我又多嘴了。”
卞生烟哼笑一声,仰头摸了摸他的脸庞:“你总这么小心翼翼怎么行?”
元颂今咬了咬唇,脸上写满了抱歉。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忽然说让我多买点眼药水滴滴。”
卞生烟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的,这若是搁旁人身上,她一定会联想到对方是在提醒自己身边有商业间谍之类的。
但偏偏,这是陈硕言发来的。
他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元颂今敛了敛眸,微妙的笑容划过嘴角。
卞生烟思衬着,眉头紧皱:“难道是我今天给他错拿了什么东西?”
可今天陈硕言来,是给她送东西的,走的时候,除了让他喝了两口茶,还真没让他带走什么。
元颂今抬手,帮她按摩起眼周来。
“姐姐多虑了,陈处长应该是看你最近太疲惫了,眼里都泛起了血丝,这才好心提醒你用眼药水的,没有那么多深层含义。”
卞生烟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正要往深处想的时候,元颂今熟练的指法就令她疲惫的精神松缓下来,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可能就是我想的太复杂了,他跟我之间也不是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关系,犯不着弯弯绕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