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初,拿破仑一世在加冕大典上为皇后亲手戴上的冠冕便由这个传世珠宝品牌打造。
在难遇的玫瑰色极光之下,他为她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冠冕形状的钻戒。
“就像今晚无数次和流星擦肩而过,我们之间有太多遗憾还没来得及弥合,包括求婚这么重要的事情,”谢持深深望进她的眼睛,字句恳切,“黎念,我想让你圆满。”
在场的朋友们并没有起哄嬉闹,而是屏住呼吸,静待黎念作出回应。
整片宇宙都安静到真空。
灯火摇曳中,谢持的双眸洇着水光,瑟瑟颤动。
“答应我,你不需要去努力做什么谢太太,仅管朝着自己想要去往的彼岸用力飞行就好。
“当你在我眼前,生动而具体,我便死而无憾了。”
黎念感觉颅内霎时绽开了烟花,世间万般光怪陆离从眼前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其中许多都是与他有关的滴滴点点。
而他最终归于完整。
她毫不犹豫伸出左手,破涕而笑:“给你这个机会,接下来可要好好表现咯。”
压抑许久的围观群众终于再度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声。外国乐手甚至还用手指吹响了口哨。
谢持眼尾滑落一滴泪,看起来比她还要激动。他从盒里摘取出戒指,颤颤巍巍地捧着她的手心,为她戴上。
动作略显笨拙。
事前排练再多次也无济于事。
圆环锁住无名指,向里缓慢推进,黎念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就是命运的馈赠。
他们在朋友和天地万物的见证下亲吻。
她拥有了宇宙级别的浪漫。
第55章
塔耳塔洛斯追忆潸然
翌日,黎念因为要赶中午的飞机,被迫起了个大早。
谢持把她提溜到隔壁毡房用早餐,她睁着惺忪的双眼无意瞥见房间一角,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朋友们竟然已经全部在场。
待到二人落座以后,施虞可把刚炸出来的包尔萨克端到他们面前,笑吟吟问道:“两位昨晚休息得好吗?”
黎念困得快要灵魂出窍,勉强用意念回复道:“嗯……挺好的。”
求婚折腾到了凌晨三点。她回到房间后,头一沾到枕头就沉沉睡过去了,根本没在意其他细节。
谢持揽着她的肩膀喂了一些食物,她直接囫囵吞掉,多嚼两下都嫌麻烦。
晋姝意本来在旁边贴假睫毛,突然放下镊子,对着众人幽幽开口道:“他们两个自从在一起以后就再也没睡过好觉。”
施虞可一惊:“诶?”
早已完妆的陈鹏鹏一脸神秘,添油加醋:“确实,每天晚上都战斗得很激烈,不到三四点不收场的。”
他说完又拿起晋姝意的5D假睫毛盒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用手机拍照识物并加入购物车。
两个“闺蜜”明面是来给谢持求婚当僚机的,实则暗戳戳事先规划好了爽玩阿勒泰小环线的行程,只待吃完早餐便动身前往四十公里以外的喀纳斯景区。
施虞可脸色大变,先看看晋姝意二人,发现她们面上云淡风轻。再看黎念,宛若行尸走肉,完全不为所动。
施虞可在内心疯狂尖叫。
不是,这些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车轱辘都轧她脸上了。
晋姝意把两边睫毛都贴好之后用手掌扇了扇,继续邪笑着捉弄她:“更重要的是,他俩什么花样都要来一遍。”
“啊啊啊——”施虞可连忙捂住耳朵发出尖锐的爆鸣,“太过分了,小朋友不能听这些!”
长时间挂机的黎念终于重连成功,给晋姝意和陈鹏鹏一人来了一记暴揍,然后偏过头去,认真看着“小朋友”解释道:“她们在说Nintendo的游戏。这两个坏蛋明明从来都不肯陪我玩,还好意思拿我寻开心。”
她脑海里浮现起一些有趣的回忆——
去年和谢持在家熬夜玩双人成行到凌晨四点,白天又为了应付黄丽娟而不得不撒谎说他食物中毒。
那时她还在和谢持闹着没有硝烟的别扭。如今想来已是时过境迁,不禁感慨万分。
“是是是,”陈鹏鹏一掀眼皮,“你有老公伺候着玩就够了,要我们这些电灯泡做什么。”
黎念被酸言酸语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嚷道:“陈鹏鹏,撕烂你的嘴!”
这下,仅剩不多的困劲尽数消散掉。
陈鹏鹏已经懒得再纠正自己名字的正确叫法,送她一对白眼草草了事。
面对一桌女性(?)大聊特聊隐私话题,常斐然躲在角落里气都不敢出一声。直到场面渐渐平静下来,他主动找谢持搭话。
“你呢?住得可还行?”
谢持这个人就是稍微讲究了些,虽然面上礼节总能做得妥帖,但还是免不了偶尔流露出来的少爷作派。
朋友三四起初还不太习惯,后面摸清他的性子便也作罢了。
只见谢持慢条斯理地挖了一勺果酱,均匀涂抹在包尔萨克里面,然后放到黎念面前的餐盘里。
“说实话还是不太适应。这里跟上次来相比,有点变化但不多。能感受到虞可真的有很努力在改变这里,可惜老板依然不善经营。”
常斐然看起来一如往常地平静。
他端碗呷了口奶茶反被烫到,这才倏尔变了脸色。
“谢持之前就来过这里呀?”黎念好奇问道。
“他啊,”常斐然对着碗口轻轻吹气,啧声道,“圣诞节放假无事可做,便天天吵嚷着要滑雪。放着阿
尔卑斯山全世界最好的雪场不去,非要突发奇想从哈萨克斯坦转机来禾木吉克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