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屏了。”
他完全不设防,扬声道:“密码和门的一样。”
梁冰登录网盘,把文件备份好,重重呼出一口气。
隔了几日,林眉顺利通过答辩,邀请实验室关系不错的同门吃散伙饭,梁冰打算赴约,提前知会燕雪舟一声。
他却蹙眉问了句,“她怎么没叫我?”
梁冰轻怔,无奈笑了,“你平时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秦老师的面子都不给,林师姐肯定是怕你不肯赏脸。”
话音刚落,程朗从门外走进办公室,耳边贴着手机,一口一个宝宝腻歪着,“去吧去吧,师姐说欢迎带家属,于左左还要带上她新谈的那个大一的小男朋友呢。”
燕雪舟看着她挑眉,暗示的意味明显。
梁冰没办法拒绝他,于是,当天晚上,燕雪舟就以她家属的身份出现在了席上。
好在除了林眉,其他人都不知道内情,都以为他原本就在受邀之列,少了些让梁冰不自在的打趣。
林眉十分大手笔,请他们吃了一顿户外烧烤自助,餐厅的环境很好,湖畔有一片巨大的草坪,木质地台升起来,他们的桌子正对着舞台的方向,乐队在上面演奏,主唱弹着吉他哼着一首曲调缓慢的民谣。
露营伞上装饰着成长串的彩灯,夜色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酒至半酣,氛围逐渐热烈起来。
林眉趁着和梁冰一起取餐时低声交谈,“我还怕你尴尬,所以没叫燕雪舟。没想到他跟我发消息,说要陪你来。”
梁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听林眉叹口气,“他早晚会知道的,你没想过主动坦白吗?”
梁冰还是没吭声。
点到为止,林眉没再多劝。
梁冰笑笑,冲她举杯,“林师姐,恭喜你顺利毕业。”
“毕业即失业。”林眉自嘲道:“一步错步步错,错过了校招,工作到现在还没着落,应届生身份马上就要没了,学生处怕影响就业率,天天催我签合同。”
“一定会解决的。”梁冰见她的情绪比上次好了许多,和她碰杯,“林师姐,祝福你前程似锦。”
林眉豪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听程朗冲大家挥挥手,起哄道:“让我们欢迎大师姐给大家讲两句。”
掌声响起,间或有人吹起了口哨,音响师察觉到这边的需求,递过来一个话筒。
林眉难以推辞,思忖片刻,正色道:“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说实话,我过得不是很开心,很多次想过要放弃,休学,或者干脆退学,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本科时我们院长开动员会讲过一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他说,读书年代要过得值得,以后想起来才不会后悔。至于怎么过才算值得,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理解——”
她明显动情,“我觉得毕业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和很多人分开,也会和更多人聚在一起,虽然未来还不明朗,但我相信,只要保持勇气和热情,生活不会辜负我的。”
她最后说:“希望你们勇气不灭,热情长在。”
掌声和音乐声中,梁冰从林眉身上收回目光,看到程朗旁边的燕雪舟正静静望着她。
回程路上,积蓄已久的雨水酣畅淋漓得下了起来。
从淅淅沥沥到哗哗啦啦,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雨势缠绵起来,在出租车窗玻璃上划下一道道水痕。
下车前,梁冰想让司机停在一个能遮雨的地方,安顿燕雪舟,“你等一下,我上楼去拿把伞来接你。”
他不同意,跟着一起下了车,脱掉外套顶在头上,跟她一起从小区门口跑到单元楼门前。
走进电梯,梁冰看着他绷带上沾惹的雨水,心焦地说:“都淋湿了。”
燕雪舟面孔上一片宁静的沉默,单手搂在她的腰侧,手指抚上她的脊柱。
隔着浮薄的单衣,能感知到彼此身体的温度。
梁冰喝了酒,脸有些发烫,又淋了雨,潮热感让她气息不定,她推了他一把,用眼角余光示意,“……有监控。”
“怕羞?”他笑着把手里的外套盖在她头上,只露出半张脸,手捧在她颈侧,略带凉意的吻落在她颊边,挑衅似的看了眼摄像头的位置,“我不怕。”
她拿他没办法,好在不过几息之间就到了家门口。
开门,关门,昏暗中他的吻一刻不停,密密匝匝地贴上她的唇,哪怕不够绵长,他还是乐此不疲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吻住她。
梁冰晕头转向地挣扎了下,“先处理一下伤口。”
燕雪舟正拥抱她的手非但没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不碍事。”
她踮起脚才能搂到他的脖子,语气温存,“听话,嗯?”
这是全然信任的姿势,他便不再闹了,抱了她一会儿,闷闷地说:“好吧。”
梁冰整张脸都伏在他的颈窝,悄悄地笑了。
作者的话
听灯
作者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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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暗涌
梁冰踱步去卫生间洗手,燕雪舟跟进来,药箱正好放在盥洗台上,她从镜子里看他,“等我一会儿哦。”他一言不发倚在一旁,任由她拆掉已经湿透的弹力绷带。其实那些创面和伤口在她精心照料下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医生说后续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看个人体质,可能要持续几个月到几年,可她总把他当成个伤患无微不至地对待。梁冰忖度了下说:“最近天气热了,今天晚上就不包了,你睡觉时小心点。”“嗯。”他鼻尖翕动,轻轻嗅了两下,十分清新的柑橘调。“怎么了?”他眯起眼,“你身上……有股很甜的味道。”“是吗?”她一怔,接着笑了起来,“可能是我洗澡用的香皂吧。”他没再说话,垂眸看着她的眼睛。窗外雨声分明,像是胸腔内在擂动永不止歇的鼓点。梁冰上前半步,踮起脚舔上他分明凸出的喉结,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让燕雪舟一颗心像被泡在温水里,他低下脸蹭过她泛红的耳后,温热的气息引得梁冰耳垂和小半张脸出奇得痒,但她没有后退,只是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竟然听到自己主动问他:“你是想在这里做吗?”语气很轻,明显带着纵容的意味。燕雪舟发出一声低沉的闷笑,“可以吗?”虽然是征询的口吻,却没等到她回答,他的手已经顺势抚上她的腰,吻也随即落下来,他吻得好温柔,吻过她的唇舌,鼻尖,下巴,脖颈,回应一般,她温热的唇贴上他的喉结,描摹过他下颌线的轮廓,喉舌间的热气呵出来,又痒,又麻,又酥,又舒服。他的指腹捏了下她的脸颊,嗓子有点哑,“好软。”湿掉的衣服半褪,燕雪舟低下头,唇游移过梁冰圆润光滑的肩头,她看到他腰间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灯光照在水淋淋的身上,像是泡在蜜罐子里。她似乎有些冷,战栗着哆嗦了下。他带她来花洒下面,打开开关,热水流下来,很快蒸腾起水汽,封闭的空间内氤氲开薄雾,墙壁都蒙上一层模糊的潮腻。“站好。”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笑意,“……别摔了。”他将她整个人抵在窗旁的大理石砖墙上,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