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查查白芷。”林锚说。
“好。”杜秋对林锚的我行我素早就见怪不怪,“我们去哪儿?”
“喝酒。”
“老大,你还没喝够啊,知道你酒量好,可是也没见你像今天这么喝过。你倒好,还不够。”
“你送不送我,不送我自己打车去。”林锚固执己见,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那种。
“我去,我去,真是怕了你。”杜秋举双手投降,发动车,带他去姜驰家酒吧。
“上次那美女我看挺不错,端庄贤惠的样子,跟以前你那些莺莺燕燕都不一样。你咋看不上?”杜秋在林锚身边几年,乱花丛中过,粘了一身树叶。林锚交往过不少女人,不过没一个超过三个月。
龙哥知道林锚好色,上等成色的女人都先可着他。
“我配不上她。”
杜秋“啧啧”,“不像你啊,你平时那自信呢。”
林锚说:“自信也得看跟谁。咱们干的都是什么事,别霍霍好人家姑娘。”
杜秋一脚油门急刹车,停在路边。
他歪着头,瞪着眼:“你不对,你不对啊,老林!”
“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赶紧走吧。”
“你是真喜欢那个女人!”杜秋大吼一声。
林锚打开车门,假式下车。
“你别动,”杜秋拉住林锚胳膊,“走走。”
车继续行驶,杜秋笑着说:“你完蛋了,被一个小姑娘拿捏住了,这回也让你体会一下坠入情网的味道。”
林锚苦笑,杜秋哪知道他心里的悲凉。
“她可不小了,28。”林锚想起半夏那天说“我 28”呆傻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
酒吧见过半夏后,他很久没笑过了。他抑制不住地想她,想联系她,尤其是夜晚,他的理智和感情互相拉扯,似不将他撕成两半势不罢休。晚上要想睡着,不喝二斤酒肯定是睡不着。睡眠加酗酒,精力大不如前。
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借着柴家男的案子给她发微信。谁想到,这个女人一个字都不回,他问的所有问题,过不了一个小时,姜驰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他。
他想“威胁”白半夏,你这样的律师,脾气这么大,哪个委托人会用你?又怕话说出去,半夏一甩手真不干了,那他们俩没有一点交集了。
还有他这么委屈又憋屈的甲方吗?
姜驰又在沁音酒吧,还拨着吉他唱了一首歌。
“你不用上班吗,还当不当律师?”林锚在饭局上喝了半斤五粮液,心情不好,有点上头。
姜驰唱完歌过来和他打招呼,林锚想起上次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律师上班也不用打卡啊。”姜驰仗着年轻懂装不懂。
他爸给他的人生箴言:装傻能解决很多事,但人不能真傻。
“我见过好多律师都打卡。”
杜秋笑,林锚竟像小孩子一样跟姜驰过不去。
“您见得肯定都是红圈所,咱们这十八线小城不用。”
“柴家男的案子,白律师也不怎么上心啊。”林锚没事找事,酒端上来,他一饮而尽。
“怎么不上心啊,我师傅一周就去看守所见一次柴家男,每天分析案卷。”
“那她没别的案子啊,可见律师做得也不怎么样。”林锚撇嘴。
姜驰无语,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专业找茬非他林锚莫属。
“按理说呢,白律师确实应该隔段时间,当面就和委托人沟通一下。”杜秋说。
“嗯。”林锚两颊绯红,点头,委屈说,“可是,可是她躲着我。”
杜秋看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翻在地。
“我给我师傅打电话,让她来一趟。”姜驰说。
李灵芝哭喊着,风风火火闯进白家,身后跟着大儿子韩仁。
“老七,你快救救大任吧!”李灵芝跑到正在看电视的白芷面前,王梅在屋子里给沈青格做康复,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头想听听八卦。
“你先别打,咋啦?”白芷皱着眉问。
李灵芝手里动作不停,一拳一拳砸在韩仁肩膀、背上。韩仁挎着脸,也不躲,闷声挨着。
“别闹啦,吵得我头疼!有事,说。”白芷吼道。
李灵芝收了眼泪,坐在白芷旁边,鼻涕眼泪一把,“到底不是咱们家人,天生劣种,这孩子开大车跑运输,认识了一个‘鸡’,跟人家睡了。那女的怀了孕,就让他离婚。千人踏万人踩的玩意,她也配进老韩家门?!你说,大任有俩孩子,有老婆,那女的要是来闹,好好的一个家不就散了吗?”
韩仁不敢抬头。
“那怎么样她才能不闹?”白芷一下就听出了猫腻。
李灵芝也不敢说,只是绞着手指。
“韩仁你说!”白芷看着韩仁。
“她要钱。”韩仁说。
“要钱你就给钱。”
“他要 20 万。”
白芷明白了,“你说给你介绍正经工作你没干多长时间就不干了,非要跑长途,这回出事了吧?”
“保安挣太少。”韩仁小声争辩。
“那是政府的门卫,你以为是一般保安?那给你找的给领导当司机呢?”白芷生气,“好,你跑长途挣钱多,你咋连 20 万都掏不出来?”
“听你舅说,别插嘴!”李灵芝看韩仁还要争辩,赶紧让他噤声。这事钱是一方面,她一个妇道人家,没咋见过世面,也处理不好这样的问题。一个差错,搞不好就让那只“鸡”讹上一辈子。
在李灵芝看来,白家就是她娘家靠山,一家子都在司法口,怎么都能给她撑腰。
“半夏!”白芷招呼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