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么庞然一个,肯定不是。
雪后天放了晴,冷得刺骨。
院领导找严柘谈过,推他准备晚会上的表演,因为要去同学中选几名搭档,合力排演舞蹈节目,严柘就先放了解弋自己去写作业。
一整天,没了天才带领的解弋,写作业写得头昏脑涨。
到了第二天下午,他攒了些问题,到系里想找孔老师问一问,也让导师看看他的进展。
他在楼道里遇到了严柘。
严柘在今天确定了和他一起上晚会的名单,正和被选定的两个学生从一间小会议室里出来,要朝另一边,转头看到了解弋,他让本科生们先走,自己站在那等着解弋过来,然后拦住了解弋。
解弋从图书馆一路走过来,太冷了,他有点被冻傻了,脸也有点红,叫人:“师兄。”
“我听人说,”严柘却是要兴师问罪道,“你说你跟我不熟?”
解弋说:“没有啊,我和师兄当然很熟了。”
严柘看他的脸红得不太寻常,一边逗他玩说:“都哪熟啊?”又伸手摸他的额头。
解弋答不上来,也没躲开严柘的手。
“你快发烧了。”严柘用手心摸了下,又用手背试温度,道,“怎么穿这么薄?”
解弋道:“不薄,我不冷。”
“把你嘴都冻硬了,还不冷。”严柘把手挪到他头顶,揉了下他的头发,说,“昨天早上是谁摸过我了?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和我不熟。”
这下,解弋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真要发烧了,道:“你不要乱说。”
严柘是逗他玩,又来牵他手,心情很好,说:“去看我们排练吧,排练室里最暖和。”
解弋说:“我要找孔老师。”
严柘说:“孔老师都不在学校,你找什么找。”
他牵着解弋走了。
办公室里认真做教学工作的孔老师,无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9章 斤斤计较
排练室里确实非常暖和,来排练的同学们都穿着短袖单裤,还全都是天鹅颈大长腿的一等美人,赏心悦目极了。
严柘今次受命,要带着同学们一起排演的节目,是他上一次在国宾面前演出过的民族舞个人秀,春晚节目有合家欢的硬性要求,得把这段独舞改编成由严柘领舞的群舞节目。
在排练室的小舞台上,严柘先把这段舞的个人秀版本跳了一次。
在此之前,解弋已经看过很多次严柘在练功中的无限炫技,他也在网上搜索观看过严柘以前的一些表演视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人在现场,亲眼看严柘跳完一整支舞。
“……”
解弋百分百认同了那句话,严柘是不世出的舞蹈天才。
这舞一结束,在场很多同学就都围了上去,为严柘献上了欢呼和掌声。
解弋在舞台下一侧,他仰望着被簇拥起来的严柘。
他真切理解了严柘的受欢迎,理解严柘的魅力确实是能吸引到这许多迷弟迷妹。
只要看过严柘的演出,迷上严柘,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严柘被围着也很自在,被迷上,被崇拜,对他来说,也像呼吸一样简单。
今天在场众人中有一个特例。
严柘的视线越过了人群,看向了正在仰望他的解弋,解弋的眼神让他很满意,这就很对。
不愧是我,这才是舞蹈学院头号魅魔应有的实力。
他还要搞饭撒,隔着围了两圈的人,朝着解弋做了个比心的手势。
排练室里的几盏大灯都关着,只有小舞台上的射灯很明亮。
严柘站在那光里,肆无忌惮地撩拨人心。
解弋心想,真是……这真是……
“严柘!你怎么回事?”在解弋旁边有两个师姐,都没穿练功服,不是来排练,路过进来看严柘跳舞的,此时她们起哄道,“只给小师弟比心吗,我们的呢?”
严柘把手放在心口,把心“掏”出来,又做了个天女散花的动作,于是他的“心”就雨露均沾了。
大家都笑起来。解弋也跟着一起笑了。
刚刚说话的师姐从包里摸出两块巧克力,塞到了解弋手里,解弋正不知所措,两位热情的仙女姐姐冲他摆了摆手,挽着手一起走了。
解弋平时不和别人玩,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形象,只以为自己性格孤僻,又是空降来的艺管生,别人不要注意到他就很好很好了。
其实师兄师姐和同级生们大多还是很喜欢他的,一个乖巧安静,长得很好看的小弟弟,听说他受伤不能再跳舞后,也对他心生怜爱。
解弋被“分配”给了严柘,这位大魔王非常护食。
他把师弟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同学们偶尔趁他不注意,来逗小师弟玩一下,小师弟一逗就尴尬,大魔王发现了会原地爆炸,这相当于一次能逗两个人,不逗白不逗,别有一番乐趣在里头。
“谁给你的巧克力?”严柘一下台就来找茬,没收了巧克力,说,“给你你就敢要,不怕有毒?”
他这么说着,看了下巧克力配方表是无糖黑巧,顺手剥开一块,丢进了自己嘴巴里。
真有毒才好,把你毒成哑巴。解弋想把另外那块巧克力抢回来。
严柘偏不给他,左手换到右手里,又换回左手,他比解弋高,手臂又很长,解弋抢得脸都红了,根本就抢不到。
因为抢夺这个动作,两个人胸膛贴着,严柘把拿巧克力的手藏在身后,低垂着笑眼看他面前仰着脸的解弋。
解弋的心脏怦怦跳,他想他大约是被气到了,说:“还给我,那是师姐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