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这次是小公主反救了他。
——倒真是，一笔一笔账的还清了。
段黎月想跟小公主在这里多过一些时间的二人世界，但——
他明白，这里的破败配不上小公主，这里的荒山野岭配不上小公主，这里的一切一切……
都配不上他的小公主。
他的小公主生来就在金碧辉煌的皇宫，生来就拥有万千宠爱，生来就是大邱国至高无上君主的掌中宝……
怎可在这里委屈？
就算要与小公主过二人世界，也该是在桃源仙境才是。
段黎月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
他在小公主面前蹲下身子，笑道：“殿下，让臣背您回去吧。”
“……怎么不抱我了？”
天知道，小公主问这句话真没什么意义。
她就是单纯的好奇，抱了她一路的段黎月，怎么就忽然不抱了。
——小公主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哎，小公主都开口了，下次一定抱！”
段黎月的声音看似斩钉截铁，实际其中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感动，几分快乐几分哀怨。
快乐的是终于等到小公主主动了！
哀怨的是背完再抱抱……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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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完朝，邱明皇就直奔皇后宫殿，大发脾气。
“你看你教得好女儿！”
邱明皇把皇后最爱的一个琉璃盏摔到地上，声音气到发抖：“这事朕都没脸往外说！”
“抓刺客抓刺客，到头来抓到大公主与侍卫做那种苟且之事！！！”
“皇后啊皇后，朕是让你多管管四子，但没让你纵容她陈灵月至此！！”
“朕，朕当真是对你无话可说了！”
“……”
“……陛下息怒，陛下……”
皇后宫中的人都被赶出去了，邱明皇真觉得这事儿丢人，不想让下人看笑话——虽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邱明皇想留下最后的脸面。
皇后跪在地上，只能把“陛下息怒”这四个字翻来覆去的念好几遍。
那宫人不敢拿这种事儿吵醒她，所以皇后也是早就知道的。再想去拦截送到陛下那边的信儿，也晚了。
邱明皇没法息怒，这事儿息怒不了！
暗卫禀告时，他就恨不得冲进陈灵月的宫殿把她掐死算了！！
邱明皇知道这个女儿叛逆，知道这个女儿爱做平常人想不到的事情，也知道这个女儿从来不服管教。
他已经尽可能的去给她自由，去给她想要的。
到头来，到头来——
竟是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哪怕她在宫外这么胡乱搞，邱明皇都不会如此生气。
因为民间传言到底离他有些距离，传的再猛再烈，也不会这样直接的摆在他面前。
“陛下，您别气坏了身子……灵月，灵月那边臣妾会去说说她的，陛下，陛下息怒啊……！”
皇后心里也埋怨这个女儿，但是怎么办？这是从自己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啊！！总不能，总不能活活把她给逼死吧？！
就算灵月再跳脱，这女儿家的坏了名节，最难受的肯定还是灵月……在这个时候自己若再去更加苛责，说不定灵月就——
皇后心里也苦，她知道陛下身为她的丈夫，灵月的父亲，更是大邱国的国君！闹出这样的丑事……当真是一个怎么也洗不掉的污点！
古人云‘子不孝，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灵月此事，众人唏嘘之余，难免会怪到陛下头上，说他管教不严，说他教不好……
邱明皇发完脾气，甩袖离开，连带着皇后，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皇后心神恍惚的在地上跪了一会儿，还是贴身丫鬟小心翼翼的进来把她扶起，才回过神。
皇后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口，一向倔强的她此时也不免眼中闪烁泪光。
她哽咽道：“你说，你说这灵月……怎的这么糊涂啊！若那，那是个世家公子，陛下还能赐个婚……这是个侍卫……是个侍卫……”
“娘娘……”
丫鬟连忙安慰，“大公主兴许是真心喜欢那个侍卫呢？您也知道，大公主一向不爱这些门第之见……”
第88章 首辅家的小帝姬17
“如今出了这事儿，其实也好处理。将那侍卫的身份做个假，说是您谁谁远房的亲戚……让陛下给他提个位子，也是配得上公主的……”
“那侍卫奴婢也见了，倒是一个俊朗的公子，与那些歪瓜裂枣不一样的！娘娘，咱们公主啊，眼光也是高着呢……”
“……”
皇后娘娘叹着气，被扶到榻子上缓了许久。
——陛下再生气也不会打她，只是摔了她的东西。
一路走来的夫妻情分令皇后心中愧疚不已，深觉自己没有教好大公主。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皇后当真气出了好歹，从此缠绵床榻，终日用药吊着一条命——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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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明皇出了皇后的宫殿，来御花园散心。
走了几步，就看见自己的永乐公主趴在花园的石桌上写写画画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身旁的牡丹。
邱明皇面色稍霁，抬步走了过去。
虞代画的认真，一时半会并未意识到身旁有人——再加上邱明皇抬手让小丫勿要声张，所以等邱明皇的手搭在了虞代的肩上，她才看向来人。
“！父皇！”
小公主眼睛一亮，就要起身行礼——
邱明皇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制住了起身行礼的动作。
他唇边提起勉强的笑容，“代儿今日好兴致啊，在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