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驱车行进,解释的时候不忘给安室透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你怎么没跟公子说这件事。
安室透默默背起了琴酒的锅。
“既是小妖,却能引动汝亲自布局,想来不只是有几分聪慧那么简单。”琴酒借好奇询问之由行铺垫之实,折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掌心,“吾今夜正巧无事,便同汝一并去瞧瞧。”
新一长眉微挑,斗笠下一缕刘海斜垂过略含困惑的双眼:“公子难得好兴致,我自不会拦着。”
“嗯。”琴酒点了点头,“同吾说说那只小妖吧——重点讲述它是如何引起汝之注意,吾对此颇为好奇。”
世界上能让工藤新一穷追不舍的,除了他时时挂在心上的案件真相之外,大概也就只有一个怪盗基德了。
这个地方虽然可能是幻境或者梦境,但能这么牵动他心思,那只狐妖说不准就是某个粘上毛比猴还精的怪盗。
事实如果真是如此,今天晚上的抓捕狐妖计划可就太令人期待了。
“它……它说它叫黑羽快斗。”不知为何,新一说出狐妖名字时莫名感觉窘迫,好像不是在介绍一只与自己不共戴天的妖怪,而是在剖白什么难解的心事,“我最初遇到它,是在……”
琴酒用扇子敲手的动作一顿。
一句“果然如此”压在嘴边,被他咽了下去。
马蹄声哒哒,踏碎了新一故作客观的话语。
一晃眼,时间来到晚上,琴酒抱着满脸绝望的黑猫从马车上走下,身后跟着安室透和新一两个左右护法,站在已经被阵法包围的民居前,等待某只狐妖现身。
据新一所说,这间房子里有狐妖很重要的东西,事关它的生命安全,今夜一定会来取。
方才琴酒还在路上的时候,新一就已经用计将它逼入屋子里,十名阴阳师守在阵法节点上,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启动阵法物理超度里面的狐妖。
度得了就度,度不了就超度——工藤新一。
此刻,一轮明月当空。月光如冬日的霜雪,簌簌飘落在被刻意隔绝开的民居屋顶,垂落一檐银白。
静谧的夜空之下,突然有大笑声响起。
“哈哈哈,亲爱的阴阳师大人,你们当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银色的狐火像漫天飞溅的水银泼到半空,浩浩荡荡地扩张焚烧,声势浩大惊人。
阵法节点旁的阴阳师见状,都有些慌了神,连忙躲避这从天而降的火焰。但狐火烧得剧烈,他们根本无处可躲,饶是费力支撑,也仍然不免被妖火伤到。
“大、大人!开阵吧!”
十名阴阳师里也有比较冷静的,他一手撑持防护咒护持自身,一手虚按在阵法上,掌心举起浅蓝色的灵力,想要立刻激活阵法。
可没等琴酒和新一下令,其他阴阳师就被狐火烧伤,或昏迷或逃窜,乱成一团。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由于这滔天的火焰来得又急又猛,所以深受其害的阴阳师们并没有发现其中端倪——一只小妖,怎么能发出威力这么恐怖的狐火。
“源氏的小辈们仍要加强锻炼啊。”
琴酒意味深长地说完,缓缓走到最前方,面对迎面扑来的狐火八风不动,甚至主动伸手接住一朵焰光。
那火焰在他掌心烧得热烈而灿烂,却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
安室透拉下他的手拍了拍,发现他指尖冰冷得厉害,便顺势揣在怀里捂着。
琴酒斜他一眼,倒是没有挣开。
反正是幻境,管他影响不影响的,自己爽了就行。
这样一想,琴酒把另一只手也递了过去。
“幻术。”
新一并未发觉两人的腻腻歪歪,冷哼一声,右手按上悬在腰间的武士刀刀柄,顶着妖火纵身冲入民居。
随即一拔刀,辽阔的刀光层层叠叠沿着他手臂上扬的弧度跃起,将狐火从中间一分为二,也将民居切割成两半——
宛如镜子轰然破碎,那切割开来的火焰和屋子都迅速扭曲消散,留下一座好像无事发生的民居,一如他们刚到时看见的那样。
围墙上,一只有着雪白皮毛的小狐狸惬意地甩了甩尾巴,迎着月光化为人形。
“诶,你们阴阳师现在都流行不修术法转修体术了吗?”
立在墙头的少年长着与新一相似的面容,只是眉眼更加秀气,笑起来多了几分狡黠。
他头上有一对尖尖的狐耳,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并没有因为身处险境而焦急或慌乱,反倒表现得比旁边看戏的琴酒和安室透还要从容。
正是黑羽快斗。
“源氏阴阳师也有派系之分。我这一派的只要会打火……哦不,会基本的点火术,就算通过了阴阳师考核。”新一收刀回鞘,按着刀柄一本正经地跟他扯犊子,“学一招点火术,其余时间全修刀剑体术,这就是我们这一派的风格。”
“哈?”快斗挠挠头,笑眯眯地往他身后的琴酒看去,“光公子,他说的是真……呃……我说光公子,你在跟你的侍从做什么?”
琴酒半个身体都塞到安室透怀里,迎上他的视线,并在循声回头的新一“震撼我全家一整年”的眼神中理直气壮地说:“吾正在以合理的手段取暖,有何不妥?”
新一:“……”
《论我的主家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时候跟他的随从搞到一起了这件事》
这事儿要是写成小说,一天之内卖遍京都不成问题,就是后果比较严重,他可能会被扔去填玉藻前上回袭击京都时轰出的坑。
新一的大脑中波澜壮阔,仿佛脑子进水进了一片大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