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二十八连》。
《霓虹脏话荟萃》。
都是市井上不让公开卖的内容。
而琴酒的回应也很简单,把它脸朝下按到地上摩擦了两下,当即让它的发言从国骂集锦变成了妙语连珠。
以核为贵。
安室透一边开路,一边听着身后杠上开花般的双口相声,嘴角就没放下去过。
以前没发现琴酒这么能杠,也可能是因为他身边没有能打的对手,只有偶尔被戳中雷点的时候才会短暂地语出惊人——那算单口相声。
单口相声虽好,没有捧哏的总是少点趣味,今天可算补上空缺了。
安室透此时的想法大致是:撕得好,撕得再响些.jpg
在吵架人和乐子人无形的拉扯中,黑猫说的地方到了。
那是一片沼泽。
沤烂的枯枝败叶腐化成泥,掩盖在潮湿的雾气下,犹如一团破败脏污的抹布,隔着十几二十米也能从物理和生理两方面给予阳间生物双重打击。
俗话说人的五感是互通的,这沼泽鼻子闻着臭烘烘的,眼睛自然也辣得慌,视觉上更是直逼不可名状那个境界,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琴酒被熏得差点原地升天,而嗅觉更为敏锐的黑猫更是几乎当场去世。一人一猫摒弃前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试图用对方身上的气味冲淡空气中浓郁得宛如实质的臭味。
还是安室透靠点谱,从怀里摸出几条手帕暂时充当口罩,勉强隔绝了一点味道。
“你说的能助鬼切生出刀灵的地方就在这里?”琴酒指着前方的沼泽问道。
黑猫痛苦地点头:“有一说一,鬼切本来就具有灵性,如果它在这种地方待上三天还不化灵,那你就可以考虑换一把刀当源氏重器了。”
琴酒本来对它的这番话存疑,他觉得鬼切即使有灵,在这儿待上三天也得散灵自尽。
然而安室透明白了黑猫的意思,握住他的手,露出与黑猫一模一样的痛苦表情:“确实。我要是鬼切,第一天就会抱着不是它死就是我亡的心态选择化灵然后逃离这里,离开之前还要开三轮大招犁地,狠狠地一雪前耻!”
琴酒:啊这……
他们现在是在梦或者幻境里,但经历的事大概率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那也就是说,鬼切的刀灵很有可能……
#源赖光,狼焱#
“好吧。”
人家主仆你情我愿天生一对,琴酒也不想当那个坏人“姻缘”的丑八怪,一咬牙一横心,把鬼切扔进了沼泽里。
“鬼切,记住,三天后,不是你死,就是这片沼泽亡!”
琴酒扔完拉起安室透拔腿就跑,边跑还边不忘头也不回地提醒道:“回来之前记得先把自己洗干净——”
鬼切:? ? ?
第57章
送走鬼切, 琴酒遵守诺言,放黑猫离开。
大概是猫妖的天性,也有可能黑猫一时得意忘形,在离开之前,它蹿上附近一棵树的枝头,甩着尾巴阴恻恻地威胁琴酒:“哼哼,妖怪报仇从早到晚,源赖光,你给本大爷等着,本大爷今晚就叼着噩梦去找你,让你从今天晚上开始,一个好觉都别想睡!”
让他做噩梦?笑死,这威胁根本没有力度。
琴酒笑了笑,取出折扇甩开,又恢复为光公子的措辞习惯:“吾一向是他人噩梦中的主角, 世间又有何噩梦可惊扰吾?啊,汝倒不如叼一只田鼠登门,兴许能听到吾身旁侍女几声尖叫。”
黑猫和他一路抬杠过来,早已习惯了他的嘴上功夫,当即冷笑:“是吗?我让梦妖造一个你被丢进刚才那处沼泽的梦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若真是如此。”琴酒持扇指向它,语气温温和和,“那汝现下便可思考棺材要翻盖还是滑盖的了。”
“略略略!”
黑猫冲他吐了吐舌头, 脚下一蹬, 身形化成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前方密密的树荫里。
“你真的这样放它走?”
眼前的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顺理成章,可安室透瞧了瞧琴酒的神色, 又觉得这不像他的风格。
不干人事的人偶尔干一回人事反而看起来更不像人事了。
三重套娃.jpg
“让它先跑一个小时。”对着安室透,琴酒就不必装模作样了,“一个小时后,我再让其他阴阳师把它抓回来。”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安室透满意点头。
嗯,对了,就是这个味儿。
两人并肩下山。
从山脚的路口转出,挂着源家家徽的马车停靠在树下,相貌俊美的车夫倚在车门上打瞌睡。
听见脚步声,他乍然惊醒,支起低垂的斗笠看向前方,蔚蓝色眼眸里淡淡的困倦一扫而空,握着马鞭向他们挥了挥手。
哟,又是一个熟人。
“工藤,怎么是你来接……公子?”安室透手握琴酒没有的设定集,上前一步询问道,“你不抓狐妖了?”
“狐妖之事已有头绪,此番回转是为了准备些东西,顺路来接公子。”新一推开车门,将垫脚用的板凳放下,对琴酒道:“公子,请上车吧。”
他的状况与白马和白兰相似,好像与这场莫名其妙的幻境融为一体,没有保留现实的记忆。
几乎是新一一开口,琴酒就察觉了他的情况,也不多说,不紧不慢地上车落座。他坐稳之后,新一轻斥一声,马车开始缓缓移动。
“工藤,汝方才所言之狐妖是何来历?”车厢摇晃颠簸,琴酒却坐得笔直端正,好像惊涛骇浪中一座稳稳屹立的灯塔。
这种从容,毫无疑问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公子,那只是一只小妖,不过比之同类多了几分聪慧,略显难缠。但我已布局妥当,今夜必能将它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