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琴酒睡过一轮后加入游戏,正与新一针锋相对口角锋芒,为了得到场上最后一个人的支持,两人吵着吵着仿佛要打起来,气氛一时非常古怪。
这时, 新一忽然打了个哈欠。
这个哈欠不仅打断了他的观点输出,还打破了周遭的奇奇怪怪的气氛,漫天的火.药味好像被一阵狂风卷走, 顿时天朗气清。
“你困了?”琴酒挑高半边眉毛,“我们吵得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时候你还能困?心里藏了一片星辰大海吧?”
《高情商》
“抛开你的内容不谈,我赞同你的说法。”新一摆摆手,眼中也露出几分疑惑,“不吵了,这局结束就睡吧,我真有点困了。”
话音未落,刚刚还在快乐围观的人也纷纷打哈欠揉眼睛。倒不是他们配合演戏驴琴酒,而是真的觉得困。
“什么情况?这座山有催眠buff吗?”快斗咕哝着摸摸鼻尖,“诶,白兰,你平时不是都熬到两三点才睡的吗?怎么也这么早就困了?”
白兰捋了捋头发,语气轻松:“无所谓啊,我又不在意熬不熬夜。困了就睡,不困就继续浪,人生嘛,越简单越好。”
说完,他拍拍快斗的脑袋,把他的呆毛压下去一点,然后蹦跶回自己的帐篷里,睡袋一卷,闭眼入睡。
快斗挠挠头:“……啊,听起来像是头脑足够简单就能做到的事。”
白龙的帐篷就在琴酒和安室透的双人帐篷旁边,他钻进睡袋,看了看旁边的琴酒,小声说道:“哥,晚安。”
琴酒伸手揉了他头发一把:“晚安,做个好梦。”
白龙眨眨眼,几缕碎发调皮的翘起,让他认真思考的表情也变得呆萌:“嗯,一定是个好梦。”
或许是真的十分困倦,众人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平缓绵长,反而是琴酒睡不着。
他的双手枕在脑后,稍微偏过头去,就见安室透半个身体都歪到他这边来,也已经沉沉睡去。
“我有不好的感觉。”琴酒皱了皱眉,“现在想想,以的场静司不择手段的做事风格,他会单纯只为演一场戏而演戏吗?还有最后那句承诺,细究起来也怪怪的……”
说着,他轻轻按揉太阳穴,脑海中忽然闪回梦里的片段,灵光一闪。
“难道……他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琴酒翻了个身,犹如咸鱼翻面,并没有因为察觉这一点而有任何紧张感。
“的场静司,别让我发现你动了什么手脚,不然这顿毒打……”他缓缓闭上眼睛。
你是非挨不可了!
……
“只要让我再见他一面……”
“是梦也好。”
琴酒倏然睁开双眼,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隐约传来沉而痛的错觉。
“公子。”
房门被人敲响,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道剪影随即印在浅色的屏风上。
公子?
琴酒心下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拖着宽松的衣袖坐起身,张口道:“进来吧。”
一开口,他便愣了一下,这嗓音与他在梦里听到的“自己”的声音几乎完全相同,有着低沉而瑰丽的质感,每一个音调都平和优雅。
这声线与他相似,但发音和措辞习惯却与他截然不同。
“公子,该洗漱了,一个时辰后您有一场妖怪退治,需提前准备,时间不多了。”
温和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打断了琴酒思绪,他诧异地抬头,猝不及防之下看到了安室透的脸。
“你!……”琴酒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室透一怔,像被责骂了似的低头问:“公子何出此言?我是您的侍从,自然该服侍在您的身边。”
“……”
琴酒眉头微皱,从头到脚快速地将他打量一番,发现他身穿浅蓝色和服,梳着利落的高马尾,活脱脱一个古代侠士的模样。
他立刻反应过来不对,收起了惊讶神色,沉着脸说:“无事。吾方才做了一个逼真的梦,应是睡迷糊了。”
“便是做梦,公子梦中亦该有我。”安室透仍低着头,却抬眼去看他,谦卑的话语藏不住张扬的语调,“若无,便算我失职。”
“……倒也不必如此苛责自己。”琴酒淡淡地说着,下床穿上木屐,绕出屏风。
安室透快步跟上,服侍他洗漱和更换衣服。
一连串动作下来,琴酒发觉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非常顺畅,并且在不刻意改变的情况下,他的行为举止都会遵循新躯壳的本能,而非他本身的习惯。
这样也好,不容易露馅。
因为要出门退治妖怪,琴酒换了一身狩衣,安室透原本想给他戴上帽子,却被他以影响行动为由拒绝了,最后也只挽起发髻,用一根长长的乌木簪别住。
从房间出来,微冷的风吹响檐下的风铃。
琴酒伸手接住一片远处飞来的落叶,再抬眼,沥沥雨帘垂挂长廊,灰色的天铺向远方,带来不好的压抑感。
“吾问汝两个问题。”他看着远方蒸腾的深色云气,身体本能告诉他那是妖气,面上却不露分毫端倪,反倒跟安室透闲聊起来。
“公子请问。”安室透点点头,除了称呼,举止随意得越发没有侍从样子。
“第一个问题,吾唤何名。”琴酒从怀里取出折扇,轻敲胸口,“第二个问题,汝唤何名。”
安室透眼神一闪:“公子是在考验我的忠诚?侍从不能直呼主上名讳。”
琴酒摇了摇扇子:“无妨,吾恕汝无罪。”
安室透勾了勾嘴角,笑意一闪而过:“公子名唤源赖光,而我……我叫安室透,是您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