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好事!胤祺眼前一亮,他挥着扇子的手更加用力:“真正有本事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反正他身为阿哥,宫里不会看着他饿死,多收些门客,又怎么了,更何况,他收的门客,还是被时人称为奇技淫巧之人,康熙与他那些兄弟甚至不会多想。
还有更完美的事情吗。
胤祺得意的想着,随手扯着领口,将扣子松了一粒。
掌柜正待答应,却被胤祺这动作吸引了目光,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他直直地盯着胤祺的脖子。
那目光先是疑惑,随即确认,随后掌柜的便直勾勾地盯着,久久不移开眼神。
舞文和弄墨手都放在了剑柄上,气得脸红脖子粗,竖子居然敢如此冒犯主子,他们等着胤祺的命令,随时准备给那中年人一个教训。
胤祺也被掌柜的那灼热地目光盯得不自在,却又未从中察觉出淫邪之意,胤祺暗暗制住舞文和弄墨的动作,他掸了掸衣袖,站了起来。
掌柜的骤然回神,他也察觉到失态,顿时脸红脖子粗的,低着头不敢直视。
这让舞文和弄墨更加警惕,听说沿海一带流行契兄契弟,那人莫不是看上了他们的主子!舞文和弄墨挺着胸膛,不动声色地挡在胤祺身前,誓死捍卫胤祺的清白。
那掌柜的突然见不到胤祺,眼中的失望如何都压抑不住。
更可疑了!舞文、弄墨对视一眼,手中的剑欲要出鞘。
胤祺骤然感觉到了杀意,他哭笑不得的对掌柜的说道:“可是有何困难?”
“没有,没有,我亲自为您去寻访工匠,”掌柜忙回道,随即他搓着手,脚掌在地上碾着,笑得格外谄媚:“贵人身上的衣裳,不是是否是妆花缎?”
都说先敬罗衣后敬人,今日胤祺正经出门办事,正如贾琏拜访李烨之时,要换上他鲜亮的行头,胤祺也换下了当地百姓穿着的衣物,换上了从京中带来的衣裳。
掌柜之前粗粗看过,只觉着胤祺富贵非常,却并未仔细打量他的衣裳,若非胤祺的动作让他仔细打量,还真就错过了宝贝,眼前贵人身上的穿着的衣裳,可不就是他们商行一直渴求着的妆花缎。
妆花缎如天上云霞般灿烂,绣娘不知付了多大的心血,才能织出这缎,即使在大清,这都是有市无价的宝贝,南京织造局每年织出的妆花缎全上贡入了宫中,民间绣娘并无此技艺,偶尔有些织坏了的流入民间,一间面市便遭众人哄抢。
这家商行的东家有些门路,曾经托了不知多少人,弄到过一匹略微瑕疵的妆花缎,随着商队去了海外,一到那洋人的地方,他们见着这妆花缎,简直和疯了一样,捧着金子就来买,那匹妆花缎,给他们赚了不知多少钱。
奈何洋人易找,妆花缎难寻,在那次之后,他们商行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再得到妆花缎了。
乍一见胤祺身上的衣裳,如何让这掌柜不震惊,他小心地将挂在胸口的眼镜擦干净戴上,恨不得将每一个细节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为了衣服啊,舞文和弄墨狠狠松了口气。
但,他们这口气松的有点早了。
胤祺低头瞧了一眼,他的衣裳多为宫中所赐,所用料子从来都是贡品,不仅这一件,行李里其他衣裳,料子也一件比一件名贵。
胤祺随意地点了点头:“听福晋说,这料子是叫这名。”
掌柜的眼神更加亮了,恨不得扑上来,将衣裳从胤祺身上剥下,这让舞文和弄墨重又警惕起来。
最后的理智警告着掌柜,能够将贡品随便穿在身上之人,他的身份一定比他想象中更加尊贵,随意冒犯是真的活够了。
想到这,掌柜只能更加殷勤,他撸起袖子:“贵人放心,我这就去为您找人。”
见着掌柜的激动模样,胤祺心头一动,一个之前并未想过的念头浮现出来。
他摸着下巴,新长出的胡茬在出门之前就被剃得干净,此时只略微带有粗糙之意:“不急,我们再聊聊。”
日头往西边偏了些,胤祺从掌柜的话中弄明白了这妆花缎在海外的巨大价值,他此前隐隐浮现的念头再次出现。
这妆花缎的织法握在江南织造局手中,每年的料子都送入了宫中,物以稀为贵,在大清,这料子只有得了康熙赏赐之人才有,市面上基本不流通,可谓是身份的象征。
这缎子不能在大清卖,但是可以卖给洋人啊。
想到掌柜的描绘的,一匹绸缎能够换来等重黄金的事情,胤祺彻底动了心,只要康熙同意,他以后何须为银钱发愁,胤祺只觉得数不尽的黄金和白银在向他招手,至于如何说服康熙,胤祺也有了头绪。
第161章 回京
之后的几日,胤祺忙着见商行掌柜的找来的工匠,贾琏见着胤祺早出晚归的,知晓自己在他身旁也无甚作用,遂与海关监督打得火热,通过海关监督,手里也收了不少好东西,当然,海关监督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为了胤祺所说的绸缎生意,商行掌柜格外殷勤,亲自跑胤祺住着的院子不知多少趟,偶然间也撞见过贾琏的身影,他在海关监督的宴会上见过贾琏,知晓这是海关监督的亲朋,耳闻是京中的国公府子弟,见着这等大人物对于胤祺毕恭毕敬的,掌柜对于胤祺更加谨慎,一些经商时候会使的小手段全收了起来,也不贪图那三瓜俩枣的便宜,能与贵人搭上线,才是他们商行的福气。
掌柜对胤祺更加上心,一趟又一趟的找胤祺去见他搜罗来的工匠,对于胤祺提出的堪称苛刻的要求也毫不觉着为难,一个不成,再瞧下一个,将那些随着洋人的船,跑到大清来的工匠,全见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