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桥:调查两人的社会关系得知,两人表面上维持一般的同学关系,但是老师说曾经有人举报过他们两人早恋。陈平的家长也证实女生曾经来找过男生,两人不仅仅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铎鞘:所以最后的结论是徐念娣自杀,陈平伤心过度,随之殉情自杀了?
杜桥:是的。
铎鞘:有些意思。这周周末我去拜访一下那位曾经的法医吧。
杜桥:我经常忘了你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但是,我说的这些陈年旧事你听听就好,用不着你一个小朋友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毕竟,你还得高考不是?
铎鞘吐了吐舌头。
铎鞘:知道啦知道啦,我只是好奇吗。保证不耽误课业的。
都赖杜桥,铎鞘晚自习的时候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情,在一张白纸上涂涂画画,半点心思都没落到练习簿身上。
直到一只银灰色的笔轻轻敲在她的脑门上。
“这位同学,专心学习。”薄刃抱手站在她课桌旁,面色发沉。
铎鞘缩了缩脖子,瞬间怂了。
薄刃比她的动作还快,从她的语文书里抽搐了一张白纸,上面乱七八糟的涂满了各种人物关系和案情的线索。
薄刃的指尖一下子收紧了,将那张纸攥得起了皱,随后将微微颤抖的手缩回衣袖之下。
“你又打算背着我做什么事情啦?”薄刃轻声说。
铎鞘看向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惊涛骇浪,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刚刚的那张推理图实在太有个人色彩,她不敢想薄刃到底认出了几分。
但是铎鞘穿越之后,这具身体惯有的姿势,用笔的力度、转折、轻重等等,都和她过去大不相同,笔记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她的笔记是潦草而锋芒毕露的,龙飞凤舞;而原身的笔记偏向于幼圆体,圆润可爱。
在她的可以模仿之下,她现在的字迹和原来的小铎俏是差不多的。
“没有,杜桥刚刚告诉我的,我本来打算下了晚自习就告诉你的,结果这不是巧了嘛……”铎鞘讪笑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而且刚才薄刃的表情不太对劲,铎鞘没细看,却本能地觉得危险。
像是要将她拴在裤腰带上,半步不离;又像是要找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藏匿起来,从此只独属于她的所有者。
……果然这种偏执又认真的人不能得罪,更不能欠账不还,不然把自己这辈子赔进去都不够。
“下晚自习留一会儿,回头见。”薄刃别有深意地瞄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铎鞘擦了擦头上的毛汗,内心忐忑极了:
丫的,难道她认出我来了?
这反应这么平静,到底是认出来了还是没认出来?
约我放学之后见,是特地来收拾我的吗?我可还没满十八岁哎!
对啊,我干嘛怕她,如果被她揭穿了,她又没得证据,我死不认账就行了。
铎鞘重重地叹了口气,晚自习整整三个钟头都是心烦意乱,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要不,还是溜吧。
铎鞘的目光飘来飘去,打算蹭着晚自习还没下课就溜了算了。
说实话,铎鞘本身并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更不畏惧权威人士,哪怕对顶头上司也是不卑不亢。
但是奇怪的是,她真的从心底里有些畏惧薄刃,这种畏惧在两人成为搭档后逐渐减弱,却在穿越之后又达到了顶峰。
大概是因为,自己忽悠对方签了那个交换监护权的破协议,结果挂掉的时候财产没财产,名声没名声,甚至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还累得薄刃给自己仔细验尸。
这家伙平时一副无情又刻薄的样子,可自己知道,她经常为一些夫妻相杀,手足相残的凶案而吃不下饭睡不了觉,是个极有良心的人。
帮自己了结后事,估计一年半载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所以,自己在薄刃面前那么怂,不是自己怯懦……
是真的负疚良多啊。
负疚归负疚,还是保命要紧。
距离晚自习下课还有十分钟,铎鞘在一群埋头苦读的学生中悄悄抬起了脑袋,拎着她的小书包,轻手轻脚地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踢着脚欢乐地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
坐在前排的薄刃似有所感,眼角的余光略略扫过后排的那个空位,抿了抿唇。
就在铎鞘像是只出了栏的小猪仔似的,就要冲出学校的大门口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书包袋子。
铎鞘回头,对着这个在节骨眼上阻拦自己的讨厌鬼龇牙:“你谁啊,别打扰我跑——”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只是用右手的食指就勾住了自己的书包带子,像是一个凿在墙壁上的铁钩子似的,牢牢地进试图跑路的自己拖在了原地。
不是薄刃还是谁?
这力量差距,让人只想躺平认`草,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啊!
“……跑来找你嘛。”铎鞘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这好像是出学校的方向?”薄刃眯了眯眼睛。
“哎呀,哎呀,我正好想找你讨论案情,杜桥姐姐今天告诉了我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铎鞘是避重就轻的高手,“正好你那边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起案子,并非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薄刃沉吟道。
“三年前……洪都书院……长乐……”铎鞘摸了摸下巴,“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写的是三年前在洪都书院发生的一件事情。长乐,听上去却是个祝福语,难道是祝愿幸福长乐么?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