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能吃到吗?
她忍不住唏嘘。
她很喜欢吃烤红薯,而且还可以做红薯粉,到时候吃酸辣粉,还有土豆的一万个吃法。
她记得梵高就有一幅画,说的是吃土豆的人。
她发了会儿呆,见天色不早,就去完成今日的课业。
赵云惜打开抽屉,就见几面放着一把牛角梳,她神情微怔,正要略过,就见下面压着纸条,上面写着字。
“赠予吾妻。”
赵云惜摩挲着牛角梳,勾唇笑了笑,又轻轻放回去。她拿出宣纸,用镇纸压了,这才开始练大字。
白圭在洗手,还抹上面脂,态度虔诚。把自己弄得香香的,才过来练大字。
“怪讲究。”赵云惜挑眉。
白圭一无所觉,他要读书习字时,总是万分专注。
临近黄昏时,村里是比较热闹的,不时有鸡鸣狗叫之声,还有大人找不着孩子,拼命扯着嗓子喊的声音。
赵云惜练完大字,收好纸笔,这才起身在院子里溜溜达达地散步。
院后能听到嘿哟嘿哟的号子声,约摸是在建作坊。
再过几日,就要开始招工了。
而李春容此时也在忙,她今年才卖了五只鸡,卖完就推着推车走了,她买衣裳料子去了。
先是做了一套青色棉布的,不大漂亮,好歹耐脏,是在家走动来穿的。
免得都是贵衣裳,孩子淘气一下就心疼衣裳。
她还给买了细罗和烟纱,说是夏天穿着凉快透气,舒服的很。
还有棉麻混纺的夏布,又柔软又清爽。
好的好,坏的坏,加起来都要三两银,李春容想想家里空空的,又去买了点心、油果子,放着给孩子们吃。
有时候饿了,来不及做饭,这点心最耐饿。
李春容路过银楼时,没忍住进去看看,给儿媳挑了一个银手镯,她知道自己眼光老,盯了半天小年轻,特意挑的。
这会儿见儿媳练完大字出来,就提着小包裹出来了。
“你来瞧瞧,我下午逛街时买的衣裳,不过没买齐,想着林宅会发,而且你可以自己去买,省得我给你买的不合心意,穿着讲究扔着可惜。”
赵云惜连忙上前接过小兜,笑着道:“娘眼光老道,要相信自己才是。”
李春容解开小包裹,把几人的衣裳都拿出来给她看,乐滋滋道:“我挑了半天呢!”
赵云惜欲言又止:“我爹的呢。”
李春容一拍大腿:“忘了。”
她只顾着给儿媳、孙子买,哪里还记得相公。
赵云惜指了指她身后。
“爹今天休沐?”
身形高大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开口声音低沉。
“你们吃了没?”他问。
李春容嘴角抽了抽,撒了个小谎:“我和云娘没吃,孩子吃过了。”
她把相公给忘了!
她连忙打岔:“甜甜、白圭,来试衣服。”
小孩的还得试试才行。
给甜甜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小衫,看着裁剪就很好。给白圭的是竹青的直裰,配着他白白的小脸,也很好看。
“好看哎~”小白圭把香包系上,揽镜自照,甚是满意。
赵云惜见他小小年纪就很注意仪容,不由得轻笑出声。
小孩脸嘟嘟的真是可爱死了。
偏偏一本正经地板着脸。
他唇红齿白,肤色凝白,最适合竹青,更是添了几分清朗。
“谢谢奶奶,我很喜欢。”他奶啾啾地道谢。
李春容面有愧色,以前委屈了他们娘俩,她现在总想补偿一二。甜甜就按着小甜妹买的,把她萌得肝颤。
“看来我眼光不错,都好看。”
听见她这么说,赵云惜轻笑,确实是这样,给她买的也极好看,她试了试,大小也合适。
古代的衣服放量大,想要穿着合身,反而更加不容易。
她把衣裳都收拾起来,李春容已经去厨房做饭了,硬是拉着她又吃一顿。
她吃得撑到不行,最后放下碗筷,飞快逃离。
回房间后,白圭正在闭目背书,他懒洋洋地打着干啥,眼角沁出两滴泪珠,乖乖道:“娘,困。”
“那你去刷牙。”
“刷了。”
“那你睡吧。”
赵云惜坐在床头,轻轻地拍拍他,哄着他睡。
白圭眼皮微颤,很快就睡着了。
隔日,早上睡醒,就听见门外破柴的声音。她出来一看,就见是张镇又挥舞着斧头,忙得不亦乐乎。
“云娘起来了,赶紧吃饭吧。”李春容连忙喊。
她在收拾炸鸡,她现在爱上了赚钱的滋味,什么都不如铜钱进兜的声音让她有安全感。
“娘,我陪你一起去。”赵云惜笑着道。她许久不曾去卖吃食了,需要去看看行情。索性将孩子也叫上,去江陵县城热热闹闹玩一回,再下馆子吃两顿。
“成。”李春容也喜欢跟他们一起。
又叫孩子,几人就耽误了,赵云惜带着俩孩子,跟着骡车后面,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阖家出动,福米趴在门口,支起头看了看几人,又趴下了。
去江陵这条路已经走惯了,如今再走,还觉得亲切。
“那时候咱家没钱,天不亮就去摆摊,走的就是这条路。”
赵云惜唏嘘。
李春容也充满了怀念:“还是你二哥送的,还有小树这孩子,跟着跑前跑后,也是累够呛。”
几人聊着天,很快就走到江陵城,按着规矩交了入城费,这才来到熟悉的街道。
他们到时,秀兰婶子和二婶之间有空位,显然是给李春容留的。
“今天带着孙子来了?”王秀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