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看着这一切,终是红了眼,泪水接二连三的滚落,没入衣襟,但白夭夭心中的痛苦却没有因此减去分毫。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又将白夭夭拉了过去,她进入了一片混沌中,待她再睁眼时,就到了一个陌生之地——锡州。
第107章 小神婆(11)
这一世,白夭夭是锡州书香门第白家的小小姐,原有美满宁静的生活,可这一切,都在十岁那年被摧毁……
“你叫什么名字?”
“阿潇。”
满天飞雪中,白夭夭看着面前衣衫褴褛,同白夭夭一般大的少年,油然而生一种熟悉感,好像它们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久到她无法记起。
就是这一份熟悉感,让她停在了他面前,无论管家如何劝说她都不肯走。
露出的脸被寒风冻得通红,管家见了心痛不已,拿她没法子,只得先应下她的要求,哄她入屋暖暖身子。
而白夭夭佯装乖巧的顺从,却在管家不注意时,一把拉起站在雪地中的他,越过管家,一溜烟如飞般的就从小门跑进屋。
趁着丫鬟拂去衣上的雪时,白夭夭问他:“你是哪里人?父母呢?”
他低着头,喃喃的回着:“我不知道,我没有父母。”
白夭夭一听,更加觉得他可怜了,便装作江湖人士那般豪迈的对他说:“那往后你就是小爷的人了,小爷罩着你!”
见他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令白夭夭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就只维持了一会,只因她听丫鬟说,管家在母亲那告了状,此时母亲正提着戒尺赶来。
“白夭夭!你个野丫头又不听管家的话乱带人进府了吧!你看我不将你好好收拾一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夭夭一下愣在原地,看了眼阿潇后,瞬间有了主意,扯着他的衣袖,完全忘了刚才要罩着他的诺言。
她还一本正经的说道:“看你模样,想必比我大些日子,那么我认你做哥,一会我母亲来了,你就帮我挡几下吧,可好?”
还没等他有所答复,母亲就一脚踹开了白夭夭的房门,手拿七寸长的戒尺,一脸凶狠走到白夭夭跟前,不由分说的就打来了第一下。
白夭夭闭上眼,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原来是阿潇护住了她,他瘦小的身躯挡在她面前。
戒尺打了他身上,那一处瞬间又红又肿,可他没吭一声,也没动。
母亲许是真的恼了,也不顾,戒尺接二连三的打下,躲在他庇护下的白夭夭,见他露出的皮肤都被打青紫了,也不曾动分毫,默默在心底夸他真仗义。
最终,这场闹剧,是父亲用自己的花言巧语才将母亲的怒火平息。
而母亲觉得他也算是对白夭夭‘护驾有功’,又听说他身世悲惨,便不再要将他送出府,甚至因为他的懂事乖巧,允许他与白夭夭同吃,就连给白夭夭做衣裳时,母亲也会连着他的做一件。
要说,这白家有位小少爷和小小姐都不足为过。
但,这一切总归是梦里南轲,那天夜里的温度冷得刺骨,迷迷糊糊中,白夭夭见母亲一身血迹的将白夭夭抱起,随即跑了出去。
即便她将白夭夭的头埋入怀里,想要遮挡白夭夭的视线,可她还是看见了地上躺着她熟悉的那些人,闻到了空气中漫开的血腥味。
他们死了吗?白夭夭不敢问母亲,只因她浑身都在颤抖,只因白夭夭看见了不远处父亲正在与几人厮杀,而他的胸口插入了把锋利的剑。
母亲捂住了白夭夭想喊出的声,将白夭夭带到书房通往外界的密室当中,慌乱中她告诉她:“夭夭,逃出去后你去京城,去找你的外祖父,往后万万不可对外人提及你是锡州白家小小姐,知道吗?”
听见这话,白夭夭好像预料到了什么,拽着母亲的手,出声问她:“那娘亲呢?娘亲不同夭夭一起走吗?”
她摸了摸她的头,笑得格外温柔的说道:“夭夭长大了,娘亲……”
话还未说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母亲一把关上密室的门,只留给白夭夭了一句:“快走!永远都别回来!”
就在门墙即将彻底闭上时,白夭夭看见了阿潇,看见他站在那些屠白夭夭全家的人的最前面,手握着沾染了鲜血的剑,面上再没有了往日的唯唯诺诺,只剩冷漠。
白夭夭顿时明白了,造成这一切的是谁!白夭夭想冲出去问他为什么,想像与他争母亲的宠时那般与他打一架,可她不能,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崔玉潇。
她得听母亲的话,她得逃出去,这是母亲以命为白夭夭换来的时机。
就在这日过后,锡州多了一件奇案,说书香门第的白家在一夜之间突起大火,悄然无息,所有人都死于这场火灾中,里面有两个较小孩童的尸体,想必就是白家的小小姐,和他收养的那个孤儿吧……
同期,京城那边的赵家,也多了个私生女,叫赵夭夭,生性阴沉,沉默寡言,没少被府上的小姐公子们欺负,若不是赵家的大公子护着,只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
时至春阳,院内的花开得格外艳丽,白夭夭竟已在京城待上了七载,而这期间,她也通过外祖父的势力追查到了当初灭她白家的罪魁祸首。
她曾在心底发过誓,一定要为白家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夭夭!你疯了!你为何要孤身一人去沧州?”
听着赵然的质问,白夭夭面不改色的继续写着手中的字,直至他夺过她的笔,眉眼中有了几分恼怒后,白夭夭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阿然哥,你不懂,你也无需为此事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