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季思福提高音量吼道:“周嘉伦!没道理子晴一来就干活吧?”
见季思福动气,周嘉谦赶紧揽过周嘉伦往外走:“走吧,早干完还能准时收工。”
“态度好点,我们组可不能再被投诉了。”季思福追出门叮嘱道。
再被投诉?这重案A组不会是个大坑吧。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
季思福转过头,努努嘴:“子晴,你去接。”
这是要从头开始教她办案啊,果然是“师父”,钟子晴拿起听筒,模仿季思福的口吻说:“你好,重案A组。”
季思福走过来按下了免提键。
“哎,新人哦?”电话那头的接线警员有些诧异,但迅速调整情绪,恢复专业态度说,“市民报案,窝仔山发现焦车一辆,需要你们去现场支援。”
刚来就有案子,钟子晴觉得自己运气有些坏,头也有些疼。
挂了电话,季思福走出大屋,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叉腰吼:“这两个滑头,做失踪人员笔录要这么久?不等了,子晴,我们走先。”
钟子晴小步跑出去,跟着朝前走了两步,季思福突然顿住脚,拍了一下脑门说:“差点忘了要紧事,回去先。”
两人回到大屋,季思福从神龛旁抽出三根香递给钟子晴:“你先拜过关二爷,新人的规矩。”
钟子晴心里想着细嘉刚才的念词,虔诚地三鞠躬:“二爷保佑,今日准时收工。”
拜完关公,时间紧促,两个人连电梯都懒得等,“噔噔噔”下了楼,季思福跑到一辆白色三菱EVO面前,一屁股坐进右边驾驶位,摇下窗户,探出头:“上车!”
看来季沙展虽然职级低,但收入还蛮高的嘛,连三四十万的车都开得起。
钟子晴听话地坐进了左边副驾驶,上车她就后悔了,这季思福人看着稳重,开车却是紧贴着限速跑。市区红绿灯又多,无论左转右转都要等,快速起停导致钟子晴胃里一阵翻涌,早上吃的腿蛋治都要呕出来了。
好在警署离窝仔山不远,两人一车顺着亚皆老街一路向西,右拐进入弥敦道,历经大埔道、南昌街,最后沿着巴域街行驶五百米,总共不到二十分钟,停在了圣方济各英文小学门口。
山脚下已经密密麻麻围了几圈人,季思福停稳车,迅速穿过拥挤的人群,抬起警戒线便走了进去。
别看季沙展年纪大,行动却很敏捷,钟子晴下车后紧追不舍,竟足足落后他三十米。
“小姐,差人
做事,非请勿进。“警戒线外面一名站得笔直的军装警按住钟子晴抬警戒线的手,阻止她更进一步。
“师兄,自己人。”钟子晴学着港剧里CID的样子,朝军装警亮出自己的委任证。
“Sorry,madam!”军装警很有眼力地收手,放钟子晴入内。
钟子晴面上一红,这是第1回 有人这么正式地叫她madam,中听!
进入现场,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烧成黑灰色的皇冠Comfort出租车,隐约可见残存的红色车衣。
“无车牌,门、油箱盖都敞开,手刹拉起,燃烧范围大约十米。”一名短发,身着浅色合身西装的女子正对季思福简单介绍现场的情况。
“子晴,过来,这是SEO廖温妮。”季思福招招手,唤钟子晴过去。
“新人?好好跟着季sir学,”科学鉴证主任廖温妮轻拍钟子晴的肩以作鼓励,“不过别叫我madam那么生分,看你年纪,直接叫Winnie姐。”
“Winnie姐。”钟子晴点头如捣蒜,职场新人生存法则第一条——不顶撞上司,不得罪同事。
法证虽然不是警察,但属政府化验所,日后天天打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廖温妮对听话又礼貌的钟子晴非常满意,转头继续指挥手下一班伙计拍照、收集物证。
钟子晴:“师傅,没有车牌怎么确认车主啊?大海捞针哦?”
“车同人一样,都有专属于自己的ID,只要能找到车架号或者发动机号,就能提交资料给交通部,顺势查出它的车主。”季思福说起车来如数家珍。
这么简单?看来五点前能找到车主顺利收工,钟子晴松了一口气。
“子晴,你去看一下发动机号。”季思福指挥起新人无比得心应手。
“OK!”钟子晴同法政部借过一次性白手套,绕到车前,抬起车前盖,正欲清除掉车缸上积年的灰尘。
耳边突然消音了,一阵天旋地转,她的灵魂仿佛被拖进了另一个世界——
不!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被五花大绑,黑布蒙眼,胶带捂嘴的女人!
第2章
我变成了死者她终于窒息了
这是哪里?
钟子晴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无济于事,只能隐隐透过眼皮感知到周围一片漆黑。想要活动四肢,却发现手脚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丝毫动弹不得。脖子也又酸又痛,仿佛刚刚被人用力掐过,呼吸好困难,她快要窒息了。
钟子晴竖起耳朵努力分辨周围声音,隐约能听见轮胎碾过树枝的“咔嚓”声。
难道她正身处一辆移动的汽车里?但是汽车哪个部位能容纳下一位成年女性且密不透光?
只有一个答案:后备箱!
香江的夏日很闷热,绝望却如同寒冰般刺入钟子晴的骨髓,让她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汽车行驶的颠簸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以及发动机的嗡嗡声,在静谧的后备箱内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直接敲打在钟子晴心头,让她寒毛直竖。
汽车突然停了,出于惯性,钟子晴的“啪”地撞在了车后座上,她想要喊疼,却发现嘴巴被胶带缠住,张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