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跑出了点薄汗,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轻松。
姜糖想想刚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幼稚好笑。
“姜冉冉。”
突然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叫她。
姜糖带着笑回头。
第27章
在我身边不是我咬的,你信吗
阿芙洛狄忒。
古希腊掌管爱与美的主神。
诞生于爱琴海,身披水珠和浪花,是女性身体美的最高象征。
祁清淮多年后回想起来。
那日她一身低明度奶灰呢子大衣,内里一件及踝黑褶裙,半扎发,法式文艺复古风由内而外。
听见他声音回头时,长翘的睫毛缓缓抬至最高,笑意一瞬在脸上绽放。
他想,如果真有阿芙洛狄忒应该也就这般。
“老公。”恍神间隙,那姑娘奔至他面前,轻车熟路钻进他怀里,侧脸蹭了蹭他,却没往日闹腾,脑袋一埋便没再说话。
“你……”太过熟悉她,光两个字就察觉她情绪不对,祁清淮垂眸,话到喉咙,胸膛闷闷出来一句,“抱一抱。”
“祁清淮,就五分钟。”她倦极,疲惫重复,“给我五分钟。”
身旁是来来去去的人,他们第一次旁若无人地拥抱,因她受伤的语气,祁清淮心肠再硬也做不到推开她,他没多问,只很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五分钟一到,埋他身前的人说,“我刚见到了徐怀风,其实从昨天开始,我就有预感是他。”
“嗯。”她说得没头没尾,祁清淮却并不惊讶。
“他说你把我当人形貔貅,替你挡灾。”姜糖忽地翁起鼻音,颇有几分小家子气努努嘴,“但我不信他的话,我妈妈明明是让你替我‘挡灾’。”
末了,她喃喃道,“我只相信我自己感觉到的。”
祁清淮微扬眉。
姜糖从男人怀里摘出来,和他对视,分秒前的萎靡不再,“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的眼睛和我说了,你就是喜欢我的。”
她的强词夺理不招人厌,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挠人心,祁清淮没否认,低着嗓,“你倒是只相信你想相信的东西。”
姜糖咕哝,“那我不管,我相信的就是真相。”
“对啦,你不是说不回来么,怎么又回来了?”她好像才反应过来。
男人低睨她,“我什么时候说不回来?”
“你就有说!你帮我拿一下东西,我给你翻记录。”姜糖把那卷画塞他手里,认真翻某人的“罪证”。
几秒后,姜糖看见白色对话框里“尽量”两个字,底气嗖地被放掉,她装傻笑,“都赖手机,让我错过了我老公的信息,该打。”某人像模像样地“揍”了手机两下。
祁清淮懒得和她计较,见她把手机放口袋,又拿过来那卷画,打开给他看,“刚刚有个超厉害的画师画的我,好不好看?”
祁清淮清清淡淡扫了扫画,又扫了扫女孩子鼻子被冻红的脸,答,“还行。”
“你这人怎么这样!”女孩子拗气,“你老师以前没教过你夸人的话要不假思索出口吗?”
祁清淮用她清奇的逻辑驳她,“我说什么重要么,你不是只相信你想相信的?”
“那我明白了,就是你也觉得我鬼火甘靓!”
女孩子心满意足,牵着他的手走回车上,“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自从她不满意后排那个碍事的扶手箱后,当天祁清淮就让人把扶手箱拆掉,这会姜糖无障碍贴他身旁坐,“我们医院年后要到港区养和医院交流学习,前几天名单确定下来了,妇科有三个代表,其中一个是我。”
姜糖玩着大衣上的牛角扣,好一会,她无奈笑叹,“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姜老爷子早年刚接手姜家生意那会,曾找过一个得道高僧合过,姜家若想家道中兴,后辈便不能有人踏足医疗行业,否则会破坏姜家的气运,
招致人心离散,手足相残。
当年姜梨满一意孤行学医,为此和姜家决裂,甚至拒绝家族联姻和所谓的初恋私定了终身。
姜老爷子差点没气死,一气之下把姜梨满的名字从族谱除掉。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那得道高僧当真窥破天机,姜梨满那一辈起,姜家手足便为了争权窝里斗。
姜糖出生后有在港区生活过一段时间,姜老爷子几次三番想把这个外孙女给带回姜家,为了摆脱父亲的控制,姜梨满应了京市的工作邀约,带姜糖来到了两千多公里外的京市。
那以后,姜糖回港区,都是随母亲短暂停留几日,却没有一次是为了回姜家。
如今母亲不在,她和姜家的关系,便更淡了,能联系的就剩下姜逢,姜逢接手了姜家,按道理她不该再怕什么,可不知为什么,她反而有些近乡情怯。
祁清淮一语道破,“你的任务是去交流学习,不是回去认亲。”
“话没错,但我回去,哥哥总该是要见一见的。”姜糖用力揪了揪牛角扣。
祁清淮若有所思地看她几秒,启唇,“怕姜逢又护不住你?还是他教你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哪……哪有!”被他盲狙扫中要害,姜糖避重就轻狡辩,“哥哥比你厉害!”
她那护短的模样令祁清淮想起姜逢撤热搜那事,估计姜逢当时也是这般气急败坏命人处理痕迹的,祁清淮轻提嘴角,心里一下有了合计,不和女孩子做无谓的争辩。
“你笑什么!”女孩子眼尖,这会不但不怕他,揪住小辫子还敢咬着不放。
祁清淮搭在腿面的手指慢条斯理扣了扣,坦荡耍赖,“谁笑了?你有证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