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雨又落了下来,断断续续,忽大忽小。
输完这瓶水,祁砚寒把人带回了家,裴知悯睡得很沉,眉头紧皱,看起来不太开心,祁砚寒抚平她的眉心,没一会儿又皱紧了,他叹口气,握紧她的手守在床边。
次日是个雨后初霁的晴日,温热的阳光洒在床头,裴知悯缓缓睁开眼,祁砚寒坐在床边睡着,身上的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头发凌乱,有些不修边幅。
裴知悯环看了下四周,慢慢坐起来,一动,祁砚寒就睁开了眼,把人扶起来,又把床头柜上的水递过去,等她喝完,他才问:“头还晕吗?”
嗓音很哑。
裴知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房间光线充足,面朝着阳光身心都是暖洋洋的。
坐了会儿,裴知悯下床洗漱,祁砚寒去阳台抽了半支烟,随后走进卧室换衣服,穿好后,她正好从浴室出来。
祁砚寒:“收拾好了就走吧。”
裴知悯一头雾水:“去哪儿?”
祁砚寒不急不缓:“见家长。”
裴知悯“啊”了身,脚都不动了。
祁砚寒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一本正经地逗她:“昨晚我妈说让你做她儿媳妇,你点头了,还记得吗?”
裴知悯一愣,仰面看他:“你说是就是啊?”
仰起来的这张脸小巧素净,漂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倔强,祁砚寒低笑了一声,低头顺势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声调懒洋洋的:“早晚都是。”
裴知悯脸颊微红,嗔了他一眼:“大清早的耍流氓。”
祁砚寒应下来,站直身体,不再开玩笑了:“昨晚你妈妈打了电话,我和她说了你晚上睡我这儿,今天再把你送回去。”
裴知悯“哦”了一声。
太阳从东方升起,又是崭新又寻常的一天,宽广的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到了她家小区门口,裴知悯推门下去,正好碰见拎着一袋菜回来的苏英,祁砚寒和她打了个照面,想到他昨晚照顾了自家闺女一夜,她便喊他留下吃个饭,祁砚寒说还有工作婉拒了。
空气清新,风轻柔地吹过来。
苏英关心了几句她的身体情况,又问了些祁砚寒的情况,回到家,裴知悯给祁砚寒发了条消息:“今天周六还要去上班啊?”
他回得很快:“那可不,要挣钱。”
裴知悯蹙眉:“你不缺钱吧?”
阳光洒满桌面,鸟鸣呖呖,裴知悯看着这一行字,有点缓不过神来。
“想让早晚发生的事提早发生。”
第61章
(正文完)相爱的……
二零二三年的这个夏天,格外闷热又格外短暂,一晃就过去了。
进入仲秋,南城温度直降,冷的人直打哆嗦,那几天全国各地几乎都在降温,只有北京还停留在夏天,气温虽没下降,但街头总会掀起几阵狂风,扬起大片灰尘,行人戴着口罩低着头,步履匆忙,在这之中却有个男人,步伐从容,随意地走着。
把公司解散,蒋琛慢悠悠地走到公交站台,等了十来分钟,他坐上车,又去爬了次长城,一路登顶,他很有心情地拍照发了朋友圈。
远在各地的这几个看见时,内心一阵唏嘘。
一个月后,蒋琛回到南城,那是他创业之后第一次在年前回来,公司垮了,他在北京也没什么留恋了,他一个人来这里,又一个人走,这座城市繁华如梦,像是他从来没来过。
蒋琛回来后,卫旭经常约他吃饭,约了几次都被他借口有事拒绝了,他觉得不太对,给祁砚寒打了个电话。
彼时祁砚寒正要去一个饭局,知道情况,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脚步停了。
卫旭担心道:“他声音听起来不怎么好,话也不多,而且,他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说他要是想轻生怎么办……”
越说越离谱了。
祁砚寒赶紧打断道:“你想多了。”
卫旭适时闭了嘴。
祁砚寒沉吟片刻:“喻臣过几天休假回来,到时候让他去喊,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比你有面子。”
卫旭:“行。”
挂了电话,祁砚寒走上二楼,一顿饭吃完,都是下午的事了,从包厢出来,他点了支烟,一面抽一面下楼,到了大厅,天上忽地飘起了雪花,他抽着烟,静静地望向外边,一根烟燃尽,雪也下大了,在地上铺了一层,很多人都在拍照,人群中有小孩子兴奋地喊道:“这是今年的初雪诶!”
祁砚寒也拍了几张雪景照,发给裴知悯。
“西安的初雪。”
裴知悯是一个小时后才看见他的消息,照片里大雪纷扬,铺天盖地,长这么大,她只在青城见过这么大的雪。
窗外冷风呼嚎,惹得树枝摇晃。
裴知悯刚回复完消息,祁砚寒的电话就进来了。
“在干嘛?”他问。
“刚画完画,”裴知悯关了平板,躺在沙发里,“你呢?”
祁砚寒合上电脑:“看股票。”
裴知悯“哦”了一声,又问:“你那边雪还在下吗?”
祁砚寒看向窗外:“在,但是小了许多,想看吗?”
“不用,”裴知悯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祁砚寒默了几秒,低声道:“想我了?”
这阵子他都在出差,许久不见,好像是有点想他,但裴知悯又不好意思,沉默片刻,她语气不太自然:“我就问问,你不说算了。”
祁砚寒低低笑了声:“这周六。”
外面风渐渐小了,裴知悯和他聊了十来分钟才挂了电话,她看向外面,窗子上盖着一层白霜,凛冬来临,天气愈发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