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它偏爱白莲花(25)
一场秋雨一场凉,白玉书穿的单薄,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温度在下降。
桌上的灯火晃得厉害,白玉书抱着盘点心,搬了椅子在殿门口坐着赏雨。
烤番薯的味道伴随着泥土的气息传来,白玉书心道这司膳房很少用番薯入菜,是不是就因为把番薯都给了指画。
这都快一个月了,指画这孩子没事就烤几个番薯,吃不腻的么。
白玉书看向小厨房的方向,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齐炀。这一去便是数月,她腹中的这个终于有机会走了。
虽然很对不起齐炀,但是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苍天作证,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出这种事了。写意这孩子,她一定在这几个月里,好好给她做思想教育,净化一下她不知装了些什么的脑子。
写意打着伞给她送了晚膳来,一边布着菜,一边道:“娘娘您就少在殿门口坐着了,像什么样子呢。”
白玉书理直气壮道:“齐炀也坐过。”
“……”
写意皱了眉头,有种想把晚膳扔进雨中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肝!
☆、微雨和正门
齐炀是卯时走的。
白玉书夜里难眠,便一路从长乐宫转悠到了和正门。
雨淅淅沥沥地下,她撑着伞远远望着一行人。
天蒙蒙亮,看的不是很真切,马上的那个人似乎在回头张望着什么。
白玉书往角落躲了一躲,雨水沾湿了裙边,她看着一行人渐渐没了身影。正打算回宫去,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白玉书回头看去,沈竹烟执着伞站在身后。
“沈妃。”
沈竹烟略略一笑,合了自己的伞躲在她的伞下,用手系着披风前的带子,“娘娘穿的这样单薄就出来走动,定是要着凉,太医叮嘱过娘娘是断断不能吹着风的。”
白玉书握了握她的手,“不打紧,沈妃是出来看皇上的嘛。”
沈竹烟看了她一眼,道:“嫔妾,是来找娘娘的。”
白玉书将伞向沈竹烟的方向斜了斜,客气道:“难为你惦记着。”
沈竹烟道:“娘娘去嫔妾宫里喝些姜汤再回去吧。”
“好。”白玉书点了点头,两人打着一把伞去了华音宫。
待到了殿里,天已是大亮。
沈竹烟命人布了早膳,白玉书与她一起用了些。
桌上,白玉书问她道:“皇上一走便是数月,沈妃可有思念之意?”
沈竹烟摇了摇头,道:“嫔妾只是觉得,会自在不少,其他的便再没有了。”
白玉书叹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沈妃就这样冷淡麽。”
沈竹烟放下勺子,“娘娘多吃些东西,少说些话吧。”
白玉书委屈道:“你也嫌我。”
沈竹烟笑了笑,继续吃她碗里的粥。
未等用完早膳,写意便匆忙找来,说是静阳公主已经在长乐宫等着了。
白玉书只得与沈竹烟道了别。
踏入长乐宫大殿时,静阳正坐着喝茶,白玉书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静阳见她来了,展颜笑道:“皇兄去关外了,皇嫂这一大早不在宫里躲懒睡觉,是去了何处?”
白玉书道:“我不过随便走走。”
静阳道:“我看是去了和正门吧。”
白玉书看着她,不说话。
静阳知道自己一准是猜对了,只道:“皇嫂对皇兄的情谊可真是令人……”
白玉书打断她:“再说什么羡艳,就把你随便指了人家。”
静阳装作一脸很是惊恐的样子,告饶道:“好皇嫂,我可再也不敢了。你就求了皇兄,让我一辈子待在阁里的才好。”
白玉书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贫嘴的?”
静阳略略一笑,方才正经起来:“自然不是,我找皇嫂是为了行宫路上遇刺一事。”
白玉书仔细听着。
静阳道:“皇嫂还不知道吧,那城主江判前几日进京面圣了,带着长公子一起的。说是来汇报领江军务。可是领江城那地方要不是在敬江边上都没人记得,哪来要紧军务需要面圣呀!”
江判父子……白玉书细细回想着江府的所见所闻,若敬江一事真的是江判起了异心,有意偷袭之,他府中的公子恐怕早已毒发身亡了。如此,一定是得了什么人的医治。
宫中箭毒复杂无比,她不相信有神医可解,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静阳看她似是有所思的模样,蹙眉道:“皇嫂,事关重要,可千万要仔细思量。”
白玉书笑道:“我却没觉出要紧来,敬江遇刺一事皇上不加彻查,宫里宫外的瞒着,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静阳叹了口气,问道:“皇嫂真的就如此相信皇兄?”
白玉书竖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摇了摇头:“我信。”
静阳看着她,闭了嘴。
写意领着人上了几盘点心摆在桌上,白玉书一眼看见番薯。
她将那盘子推到静阳的面前,道:“公主尝尝这个,长乐宫小厨房的一绝,个大味甜口感好,包你吃了第一次,就再也离不了长乐宫!”
静阳却是不敢随意讲话了,她看着白玉书,目光里满是疑惑。
白玉书也没看她,自顾自地挑了一个番薯来吃。
静阳只得慢慢起身,道了别:“皇嫂忙着,静阳改日再来探望。”
白玉书笑呵呵地点了头。
写意带着人下去。
待殿中无人时,白玉书将塞了满口的番薯悉数吐出,连着脸上的笑容也一同随之而逝。
齐炀这个人,哪里来的脸跟她说什么真心。一时许诺,一时就要将人往江水里推,若她没有这个福气回来,真就秘不发丧了不成。
她看着桌上几盘精致的点心,再没了胃口。
午间晋王来找她,说是有紧要的事要告知。
白玉书躲在内殿愣是没出来,写意去叫她,也只是歪在榻上看书。
夜里,写意思量再三还是上前一把抽走了白玉书手里的书卷。
白玉书翻过身去,顺势躺了下来。
写意担忧道:“便是真碰见什么要紧事,也从未见娘娘如此失魂落魄,今日瞧着,都不像是您了。”
白玉书转过身来,问道:“我哪样了?我不过是不想说话,想一个人待会儿。”
写意问道:“静阳公主可是说了什么娘娘不爱听的话了?”
白玉书眉头微蹙:“没有。”
写意了然道:“那娘娘一定是跟皇上置气。”
白玉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如此反复了许久,才小声道:“我不是置气,他如今不在眼前,我高兴的很。只是,觉得不值。敬江一事我为了救他才落入江中,在水里头泡了一夜,可是齐炀呢?根本就不值得。我若有先见之明,就不该去救他,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箭去天上做皇帝才好。”
写意听得一头雾水,眨巴着眼睛道:“娘娘怎的又说这些不成体统的话。”
白玉书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强压着嗓子道:“我的傻写意,哪有什么敬江遇刺,那齐炀分明是想趁乱取了我的命而已!”
写意一下子瘫在地上,哆嗦道:“娘娘不可……不可胡言乱语!”
白玉书又道:“你是从白府跟我一起走到这儿的,你听父亲的和听我的,初衷都是为着我好,可是齐炀,他不一样,他做什么都是为着自己,他不一样……”
☆、琅环使者
写意怔怔地看着她。
白玉书起身,自个儿到了杯水来喝,她不知道写意可以明白多少,可她要说的仿佛是说完了。
“娘娘”写意怯生生地唤道。
白玉书扭头看她,写意的表情十分复杂,大抵是在消化她所说的话。
“娘娘就不能,如从前一样待皇上吗?”写意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白玉书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呢喃道:“大概,不能……”
人都不一样了,又怎么能奢求这个呢。她叹了口气,转身晃出了内殿。